第383章
一行人狼狽地退離房間。
司寒年走出門外，對傭人道，“把房間仔細打掃一下，不允許沾一點灰塵。”
“是，司爺。”
“所有東西恢復原樣。”
“是。”
司寒年離開了房間。
林芊芊有些不甘心，她心不在焉得做完了造型，司寒年也換了一身西裝，但一整個下午他只拍攝了三張照片便去了公司。
整個婚紗照拍攝，儼然是她的獨角戲。
攝影師挑了各種唯美的鏡頭，但鏡頭裏，只有她一個人。
林芊芊委屈得不像話，攝影師和造型師一走，沒有外人了，她當着秦曼筠和李慧蓮的面，她委屈地哭了起來。
秦曼筠心疼極了，“芊芊，怎麼了？”
林芊芊捂着嘴，搖了搖頭，眼淚卻不停淌下。
秦曼筠道，“什麼事，不能和奶奶說啊？”
李慧蓮道，“是不是寒年又欺負你了？”
林芊芊只撲簌簌得掉着眼淚，秦曼筠急了，召來了傭人。
傭人跪在地上，顫巍巍道，“是司爺......司爺吼了林小姐。”
李慧蓮難以置信，“爲什麼？”
“因爲......林小姐擅闖了三樓的房間。”
李慧蓮一怔，看向秦曼筠。
秦曼筠道，“是那個女人之前住的房間？”
李慧蓮驚訝道，“那房間......我看一直空置着，我才讓芊芊進去化妝的。”
秦曼筠不悅道，“那個房間寒年一直不允許別人進去，那個女人都死了那麼多年了，他還保留着那個房間幹什麼！？他不會就因爲芊芊進了那個房間，生氣了，讓芊芊受委屈了？”
林芊芊道，“可能是......寒年哥哥對她還有念想吧！”
“人都死了，還留什麼念想！再說了你馬上要嫁進來了，那個房間留着簡直晦氣！”秦曼筠一聲令下，“去！把那個房間砸了！”
傭人大驚失色，“老夫人，這可使不得啊！司爺一定會生氣的！”
“他生氣了，就叫他來找我！我讓你們砸的，有本事，他來找我算賬！”秦曼筠冷哼了一聲，“去！把那個房間砸了！”
幾個傭人緊跟着上樓了。
很快，三樓傳來打砸的動靜。
不過一個小時，整個房間頓時被砸成了廢墟。
巨大的動靜，驚動了司廷尉和司晏書。
司晏書走到三樓，見雲綰之前住的房間，被砸得一片凌亂，衣櫃、牀、梳妝桌，被砸得破破爛爛，鏡子碎裂，除了一扇門，其他根本沒有完好。
就連雲綰婚禮上穿的那件婚紗，也被撕爛了。
那是她最珍視的東西，她嫁給司寒年時穿的婚紗，一直小心翼翼地保留着。
司晏書怔了怔，“你們幹什麼？”
“老夫人讓我們砸的。”
“老夫人說，林小姐要嫁進來了，這個房間就沒有必要保留了。”
司晏書擰了擰眉，“這件事，寒年知道嗎？”
傭人們搖搖頭。
他們哪裏敢和司爺稟報？
這可是老夫人的意思，他們不敢忤逆，得罪誰也得罪不起！
司晏書到了客廳。
秦曼筠好不容易將林芊芊哄得不哭了，一見到司晏書下樓了，立刻道，“晏書，你的好兒子把芊芊惹哭了，你還不趕緊過來安撫一下？”
司晏書道，“媽，你讓人砸了雲綰的房間？”
秦曼筠眼皮也不擡一下，“是啊，怎麼了？”
“寒年從來不允許別人進那個房間。”
秦曼筠道，“一個死人的房間還留在那裏幹什麼？砸了好，砸了讓人重新裝修一下，我還想找人做個法，去去晦氣呢！”
李慧蓮道：“晏書，你也該考慮一下芊芊的感受，畢竟芊芊馬上就嫁進來了，那個房間......確實太晦氣了一些！”
豪門十分重視風水問題，尤其是秦曼筠，早就想把這個房間砸了。
司晏書道，“他一定會生氣的。”
秦曼筠氣得“砰”的一聲，重重地將茶碗放在了桌上，“那就讓他來找我！是我叫人砸的，他還能朝我大呼小叫嗎？”
司晏書緘默良久，驀得道，“媽，你從來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嗎？”
“他有什麼感受？當初，是他選的芊芊！他根本不愛那個女人，等那個女人死了，他還留着那個房間，他心裏怎麼想的，他和我說嗎？”秦曼筠不滿道，“別告訴我，他還對那個醜八怪念念不忘呢！要不是爲了芊芊，當初，我也不會同意那門婚事的！”
李慧蓮道，“晏書，你少說幾句，別讓媽氣壞了身子。”
司晏書突然轉身上了樓。
李慧蓮躊躇了幾秒，也緊跟了上去。
林芊芊露出愧疚的神色，“奶奶，是我不好，惹得你和伯父吵架了......”
“芊芊，這不怪你，你別多想。”
林芊芊臉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暗自得意。
哼，雲綰就留了那麼一個房間，砸了好，最好讓司寒年徹底死心。
......
夜深了。
司寒年剛回到司家，幾個傭人看到他，臉色明顯不對勁。
司寒年冷冷道，“房間整理好了嗎？”
這話一問，傭人的臉色更難看了。
“司爺......”
司寒年擰了擰眉，徑自往三樓走。
傭人慌慌張張地跟了上去。
“司爺......”
“司爺！您別去......”
司寒年走到房間門口，推開門，冷不丁望見已經被砸成一片廢墟的房間，臉色一僵。
他走了進去，腳下踩到了什麼，他低下頭，卻看到被剪成破爛的婚紗。
司寒年環顧四周，屋內所有成形的東西，幾乎都被砸得稀巴爛。
傭人趕到房間門口，就看到司寒年站在房間中央，渾身上下的冷峻氣息，即便相隔數米遠，都能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司爺......”
司寒年背對着他們，聲音很輕，卻冷進骨子裏。
“誰砸的。”
傭人嚇得噤聲。
司寒年走到梳妝鏡前，望着那碎裂的玻璃，他的臉倒影在殘破的鏡子裏，彷彿將他的臉，割裂成無數片。
“我在問你們話。”
司寒年寒聲道，“誰，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