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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初五徐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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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光三年。

    正月時,秦懷山和燕三娘成婚,搬出西和園,住進了燕府。

    又兩月,到了草長鶯飛的春三月。

    蕭婷、蕭雅兩位公主,同日成婚,風千面和陸乘風同一天做了駙馬,成了連襟,各自住進了公主府。

    同年六月,林澤給花辭樹生辰當日送了一份,他此生最想要的大禮——奉子成婚。

    花辭樹婚後,不,他婚前就已經住在林府了,成婚後就住得越發名正言順。

    因這這幾位帶頭在成婚後住進夫人府邸,在大興朝掀起了一陣風潮。

    北漠那邊也送來了拓跋嵐納王夫的消息。

    北漠自從做了大興的附屬國之後,秦灼便讓大臣們致力於通商之事,讓北漠的牛羊等各種特產,銷往各地,將大興的糧食種子、書籍、醫藥等物傳往北漠。

    不打仗了,百姓太平,再也不用公主和親。

    通商之後,北境之地越發繁華了起來。

    商人們的生意做得如火如荼。

    八月中秋後,初五和徐丹青奉旨,前往北境巡查。

    上一次去北境的時候,初五還是個不會說話的狼少年,如今已是英姿勃發的大將軍。

    這一年初五,十九歲。

    徐丹青,二十歲。

    再次來到北明城,一衆官員出城來迎,夾道都是擺攤的小攤販。

    有賣珠寶玉石的,賣各色果乾的,還有現烤的牛羊肉……

    油煙飄散,香味瀰漫。

    初五與徐丹青策馬至城門前,與衆位大人見過禮。

    少年酷酷地跟衆人說了一句:“無需陪同。”

    一句話就把人都打發走。

    他將馬交給了隨行的侍從,便拉着徐丹青往牛肉攤那裏去。

    徐丹青有些無奈,回頭朝衆人道:“我自小在北境長大的,對這裏熟悉得很,不勞諸位作陪了,都回去忙吧。”

    聲未落,她就已經被初五拽着走進了人羣裏。

    一衆地方官員見狀頓時:“……”

    宋文正本就是個溫吞性子,連話都沒能跟初五說上句,這人就走了,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他忍不住想,這初五大將軍,真不愧是一直跟在陛下身邊的。

    這做派都學得這麼像。

    陛下還是大殿下那會兒,假裝去北漠和親經過北明城,愣是一次面都沒露,誰也不見。

    這初五甚至至少還說了一句“無需作陪”呢。

    邊上的官員紛紛問他:“宋大人,咱們這到底是跟上,還是回去啊?”

    “想跟上的就跟上,想回去的就回去。”宋文正道:“要跟的也別跟的太近,要是被初五大將軍打了,我可不管的啊。”

    他說着就直接往回走了。

    宋旭跟着陛下他們去了京城,便一直留京任職。

    宋文正則對北境這片土地愛得深沉,而且北漠都成了大興的,不用打仗,開始搞通商,這是他的強項啊,留下搞了兩年多,光是稅收就給國庫加了不少銀錢。

    宋文正說走就走,其他一衆官員也不敢隨便往大將軍身邊湊,略遲疑了片刻,也陸續回去了。

    拉着徐丹青扎進人羣裏的初五,已經找了個牛攤子坐下來,開始喫烤牛肉,喝牛肉湯了。

    這些東西京城裏都是有的。

    可就是沒北境這邊的香。

    初五一邊拿匕首把大塊的烤牛肉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放到徐丹青碗裏,一邊催促着她:“快喫。”

    這會兒牛肉還滋啦啦冒油。

    正是最引人食指大動的時候。

    “你也喫。”徐丹青把他試圖再次夾到自己碗裏的牛肉推回去,讓他自己喫。

    碗就這麼大,牛肉要是堆成山似的,掉了多可惜。

    “好。”初五也不跟她推來推去,埋頭就喫。

    熱騰騰的牛肉湯裏灑了蔥花,就着烤牛肉一起喫,又香又熱乎。

    就是吹多了有點膩。

    喫完之後,初五把碎銀子放在桌上,就拉着徐丹青去邊上小攤上買酸果乾喫,解解膩。

    此處有許許多多的攤販,放眼望去,竟一下子望不到頭。

    徐丹青一邊喫着初五遞過來的果乾,一邊笑着說:“我方纔還跟宋大人他們說,我是在北境長大的,對這邊熟悉得很,用不少他們作陪呢,眼下看來,如今的北境真是跟從前截然不同了,我都有點陌生。”

    何止是有點陌生,她都覺得自己來了一個從未來過的地方。

    “比以前好。”初五看她有些感慨,怕她來到故地想起戰死父兄會傷心,立馬就把整包果乾都塞到她懷裏,“好喫得多。”

    徐丹青見狀忍不住笑,“那肯定比以前好。”

    如今是這盛世,是犧牲了多人,打了多少場仗才換來的啊。

    “我看前頭還有好多好喫的……”初五一邊說着,一邊拉着徐丹青往前頭去。

    人羣熙熙攘攘。

    徐丹青迎面遇到了許多異族人,還有金髮碧眼的,連天生藍眸的初五走在人羣裏,都沒人大喫一驚了。

    倒是有不少小姑娘驚呼:“這少年好生俊朗!”

    人們面上大多都是輕鬆而愉悅的,再沒有從前受戰亂所苦時的驚慌和愁怨。

    兩人一路逛,一路喫。

    買了許多熟食,還買了烈酒。

    初五力氣大,拿麻繩將油紙包和兩罈子酒都串一起了,單手拎着,另一隻手騰出來拉徐丹青。

    一路上,聽北漠人有些生硬說漢話,跟人做買賣。

    前頭遇見了賣馬的。

    馬販子吆喝着:“別看這馬性子烈,這是全大興最好的馬,日行八百里!”

    正吆喝着,那一白一黑兩匹烈馬不高興地撂蹄子,揚天嘶鳴了起來。

    要不是好些根繩索套着,像是能一蹄子把馬販子踢飛。

    周遭看馬的人往邊上退了退,都說馬太烈了,難馴。

    “難馴纔好。”初五掠過人羣,直接就躍上了那匹白馬的馬背。

    他左手還拎着許多東西,就這麼坐在馬背上,將撂蹄子揚天嘶鳴的烈馬壓了下去,而後直接用右手去解開困住烈馬的繩索。

    “哎……”馬販子見狀,連忙上前制止他。

    “這兩匹馬,我們買了。”徐丹青穿過人羣,拋了一錠金子給馬販子,“把繩索都解開。”

    那馬販子接了銀子,咬了一口,確認是真金之後,又跟徐丹青說這兩匹馬性子烈,要是把繩索都解開了,若是降不住,怕是要跑。

    徐丹青笑道:“無妨,你們解開便是。”

    “我可提醒過你了啊。”馬販子再次確認,才轉身拿刀砍斷了繩索,“解開、解開!”

    那黑馬無人鉗制,沒了繩索,擡蹄子就要跑。

    徐丹青兩三步躍上前,直接翻身上了馬背,回頭朝初五笑道:“走,咱們跑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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