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指尖同脣碰觸在一起,觸感猶如親吻一般。
小牡丹原本睡得迷迷糊糊的,以爲有人偷親自己,一睜開眼睛就看見顧長安的臉離得那麼近,差點從軟椅上蹦起來。
“我什麼都做!”顧長安完全沒想到小牡丹會忽然醒來,想也不想就解釋道:“你方纔睡着了,船上有風,我怕你着涼……”
“你怕我着涼,你親我幹什麼?”小牡丹一雙美目瞪得圓溜溜的。
她抱着小毯子坐起來,一下子還沒震驚中緩過神來。
過了片刻。
小牡丹忽然覺着這個反應不太像自己,立馬又把小毯子扔到一邊,刷地站了起來。
她這會兒看着顧大人都跟看着登徒子似的,“你你你……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不然我可要揍你了!”
“誰親你了?我沒親你!”顧長安聽到她說這個‘揍’字,心下把秦灼暗罵了幾十遍。
都怪秦灼,把好好的姑娘都教成了動不動要揍人的。
不過這會兒最要緊的是要跟小牡丹把事說明白。
“我方纔真沒親你。”顧長安耐着性子解釋道:“剛纔你睡着了,我給你蓋個毯子,蓋完之後看見你脣上沾着糕點屑,就隨手幫你擦一擦,沒親!絕對沒親,我還沒親過姑娘呢,怎麼會隨隨便便親人,我發誓!要是我騙你,就五雷轟頂!”
他說着,舉起右手做發誓狀。
小牡丹在聽到他說‘我還沒親過姑娘呢’的時候越發震驚了。
她先前倒是聽過朝中幾個年輕大臣們揶揄顧大人,說他至今還是元陽未泄的童男子。
小牡丹當時只當是個趣事聽。
畢竟到了顧大人這個年紀,還是童男的,實在是少見。
顧長安見她一直不說話,既着急又無奈,“我真……”
“別發誓了,你說沒親就沒親吧。”孫魏紫彎腰把毯子撿了起來,摺好了放在軟椅上,“可你沒事給我蓋什麼毯子啊?”
顧長安聞言頓時:“……”
這……我也不知道啊。
“蓋毯子就蓋毯子吧,我脣上沾了點糕點屑又礙着你什麼了?你非要給擦了不可?”孫魏紫又坐回了椅子上。
她一手搭在椅背上,擡頭看着顧長安道:“早先時候,你給我揉額頭,我還能說我小時候我哥哥也是這樣給我揉的,可這脣,不管是親還是摸,都不是哥哥或者友人能做的事,你這樣……叫我怎麼想?”
小牡丹小時候磕了撞了,哥哥們給揉揉吹吹,那都是很小的時候,八歲不同席,自八歲以後哥哥們也不好再抱她,與她太過親近。
這話說與顧大人聽。
顧大人臉上瞬間起了火燒雲。
他方纔真是鬼迷心竅了。
湊那麼近看小牡丹。
看着看着還上手了。
這會兒小牡丹也不同他鬧。
只是同他講道理。
小牡丹越是講道理。
他越是找不到理。
“對不住。”顧長安憋了半天,憋出這麼一句來。
孫魏紫聽到的時候,都驚了驚。
這當朝權臣,堂堂尚書,竟然爲了摸了姑娘一下道歉。
她是真沒想到。
她都做好顧長安要狡辯,要強詞奪理,自己同他大戰三百回合的準備。
誰知一句‘對不住’給她整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姑娘家的清譽千金不換。”顧長安想了想,又道:“方纔那事雖然、雖然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我摸了你,我會負責。”
“負責?你要怎麼負責?”小牡丹今兒好像又重新認識了顧大人一回。
她坐在軟椅上,收了鋒芒,坐看顧大人要怎麼負責。
顧長安站了好一會兒,走到桌邊坐下,他看了小牡丹一眼,又低頭,“你不是喜歡我麼?那、那我們試試。”
“又試試?”小牡丹聽到這話差點跳起來。
她上次聽到顧長安說試試的時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事來着?
這纔過去多久!
他又來!
“小牡丹,你別不好意思,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本就是常事。”顧長安看她只生氣‘試試’的事,完全不否認她喜歡的事。
心下暗暗嘆了一口氣。
他才繼續道:“喜歡我的人雖然多得數不清,但是像你這麼喜歡我的,也真是難得,今日這事是我不對,所以咱們試試,我會對你負責,我會娶……”
“等等!”小牡丹越聽越不對勁,當即打斷道:“我、我怎麼就喜歡你了?”
“你看我的眼神,都那麼明顯了……還不是喜歡我?”顧長安忍不住反問。
“不是,我拿什麼眼神看你了?”小牡丹揉了揉眼睛,再看顧長安“我看誰都是這樣的!”
她因爲解釋不清太過激動,臉頰都有些漲紅了。
“好好好,你看誰都是這樣的。”顧長安深知不能把姑娘家的心事說的太明白。
一來,小牡丹會不好意思。
二來,爭辯這些毫無意義。
眼下最要緊的,還是趕緊把事定下。
“顧大人,你正常點。”小牡丹被他這忽如其來的包容又寵溺的語氣搞得有些心慌,“你還是跟我吵架吧,你說你剛纔根本就沒碰到我,都是我睡迷糊看錯了……”
“不,你沒看錯。”顧長安今日出奇的坦誠,“我確實碰到你了。”
他倒了一杯茶遞給小牡丹,“你先喝杯茶,緩一緩,等會兒咱們再繼續說。”
小牡丹其實不想喝茶,但她更不想繼續說這事。
於是她只能喝了一口茶,暫且壓壓驚。
捋一捋這事要怎麼纔好。
“我方纔仔細地想了想。”顧長安一臉認真道:“其實咱們還挺般配的。”
小牡丹剛喝了一口茶,就聽到這話差點嗆住。
她頓了頓,硬生生把那口茶水嚥下去了,一時間沒出聲。
顧長安見她不說話,就繼續道:“你看啊,你我正當年紀,郎財女貌,又同爲陛下臂膀……”
他越說越覺得,全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倆更般配的了。
當即又道:“小牡丹,你我天生一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