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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顧大人像個當爹的(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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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跨坐在欄杆上的年輕婦人原本一直在發呆,周遭的人喊她同她說話,她也跟沒聽見似的。

    直到這一聲聲的“林婉”傳到她耳中,她才從夢中驚醒一般朝孫魏紫看了過來。

    “你、你……”林婉看了她許久,像是怎麼都想不起她是誰一般。

    “是我啊!”孫魏紫把盒子遞給了身後的小廝,跑上橋去,“兩年前,慌不擇路躲進你轎子裏那個人,我說過,等我回了家,一定會來找你報恩的,你不記得我了麼?”

    兩年前那個爲了逃避追捕,弄得渾身狼狽不堪的小姑娘,如今着錦衣羅裙,帶金釵明珠,儼然是高門貴女模樣,叫人不敢相認。

    再看林婉如今,落到如今這般田地,心中悲苦,再難言語。

    兩人境遇,竟有那麼一點顛倒過來的意思。

    “是你啊。”林婉認出了孫魏紫,此情此景之下再相見,卻沒有半點欣喜之情。

    她只是說:“施恩不忘報,我當初救你只是順手的事,你特意來找我一回,有這般心意就足夠了,回去吧,我也要……去找我爹孃了。”

    林婉說着,移開了目光,再望着那河面,已有必死之心。

    “姐姐且慢!”孫魏紫見狀連忙道:“就算你施恩不忘報,我今日只是個過路人,碰巧遇見個要自尋短見的,少不得也要管管閒事,更何況你還是我的恩人!”

    小牡丹一邊說着,一邊給後頭的幾個小廝遞眼色。

    不遠處有烏篷船停靠在岸邊,小廝們去暫借一用。

    若能勸得林婉不跳最好。

    她若是非跳不可,有船在邊上,立刻打撈起來,也還能救得及。

    顧府出來的小廝個個都有眼力見得很,不需孫魏紫多言,瞧見眼色便立刻明白了。

    兩個小廝去借船。

    兩個跟在孫魏紫身後,隨時準備搭把手。

    “更何況,你真以爲從這跳下去就能見到你爹孃了麼?不能夠啊!傳說裏都講尋死之人,是要下地獄受極刑的,好人死後就投好胎的,所以你若是這樣尋了短見,下了黃泉決計也見不到你的爹孃!”孫魏紫一急,說話就快。

    林婉聽得耳邊嗡嗡作響,不由得垂淚道:“別說了,你別說了……”

    “好,我不說這個。”孫魏紫應了,當即換了個別的說:“那咱們就不講地獄的事,先講講人間,姐姐若這樣去了,這偌大的府邸家業便宜了誰?往後家中父母的墳頭荒草蔓延,何人去掃?”

    “你若是就這樣去了,連個給他們燒紙錢的人都沒有,要讓他們在底下一直過窮日子麼?”

    林婉被小牡丹連番發問給問地愣住了。

    林家在古寧縣是大戶,家中小姐自幼嬌養,先前從來沒受過苦,也就這一兩年被磋磨得不成樣子,她自己過得苦,自然不想父母在底下也過得這樣苦。

    就在林婉愣神的一瞬間。

    小牡丹衝上前,攔腰抱住了林婉。

    身後兩個小廝也是眼疾手快的,上去就直接把人從欄杆上拉了下來。

    周遭圍觀的衆人一陣驚呼。

    驚險過後,已是安然無恙。

    林婉渾身無力,倒在橋上,孫魏紫怕她尋死之心未決,緊緊地抱着她沒有放。

    “林婉姐姐,你別尋思,不管你遇到了什麼事,你同我講,我會幫你的!”小牡丹說着,生怕她不信一半,低聲同她說:“我家裏……”

    她這話還沒說完,忽然發覺抱着的那人安靜的過分,不由得一愣。

    邊上的小廝低頭一看,“她暈過去了。”

    這林婉瘦得離譜,臉上也沒有血色,像是久被苛待,身心受損,已然撐不住了,又在尋死時聽了孫魏紫這麼多扎心的話,被救下來之後,猛地就暈了過去。

    “把她扶起來,先送醫館去。”孫魏紫讓兩個小廝搭把手先把林婉扶起來,連身上的灰塵都顧不得擦,便向衆人問路去了最近的醫館。

    這個時辰邊上圍觀的都是尋常百姓,對周遭這一帶十分熟悉,有熱心腸出來帶路。

    將他們帶去了隔了兩條街的蔣氏醫館。

    大夫給林婉把了脈,說是她勞累過度,又生無可戀,開了藥方當即就讓徒弟煎藥去。

    大夫同孫魏紫說:“這身子虧損得厲害,多養養,尚能養的回來,可人若是自己不想活了,這是誰也沒法子的事。”

    孫魏紫道:“大夫只管治身便是,這心病自有我來醫。”

    大夫見她一個年輕姑娘敢說這樣的話,不由得刮目相看。

    這醫館小,無處可容病患過夜,林婉尚且昏迷不醒,又不便走遠,恰好這醫館後面有家客棧,就幾十步路,找大夫來看也方便,藥還可以讓他徒弟煎好了送過來。

    孫魏紫就在客棧開了間上房,給林婉餵了藥之後,就讓小廝們將人擡過去。

    她讓小廝們去同顧長安說一聲這邊的事,自己則留在客棧親自照料林婉。

    孫魏紫是陛下身邊的得力女官,如今照看起林婉來也得心應手的很,給她換了身好衣衫,梳了頭髮。

    到了夜半,林婉也沒醒。

    孫魏紫在牀頭趴久了,有些犯困。

    此時門外卻忽然傳來叩門聲。

    “誰啊?”孫魏紫起身走到門後,她沒急着開門,先問了一聲。

    “是我。”顧長安的嗓音從門外傳來。

    孫魏紫聞聲就打開了房門,有些詫異地問道:“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她讓小廝們去跟顧長安說一聲,原意是讓他知道自己帶着林婉在這個客棧落腳,免得同行在外的他擔心。

    卻不想,他大半夜的跑來了。

    顧長安還是白日裏那一身錦衣,身上還帶着些許酒氣,俊臉帶着些許紅暈。

    看樣子,還喝了不少。

    “席間衆人勸酒,多飲了兩杯。”顧長安見她這樣看着自己,就隨口解釋了一句。

    孫魏紫聽了,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你喝你的便是,同我說什麼?我又不會去陛下那裏告發你。”

    顧長安看了她一眼,一邊扶額,一邊自己找地方坐下。

    這客棧的上房,分裏間外間,中間有珠簾隔着,林婉昏睡在裏頭,顧長安坐在外頭,也瞧不見裏頭的景象,也不算唐突。

    孫魏紫剛要問他大半夜的來做什麼,話還未出口,就聽見顧長安說:“我頭有些暈,勞煩小牡丹給我倒杯茶水來。”

    她怕林婉半夜醒來口渴,早早就榻前溫着茶水,這會兒顧長安要,她就倒了一杯端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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