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相好?”顧長安一聽這詞就震驚了,“你居然把晏傾說成我老相好?他不是你親哥哥嗎?你就是這樣做人家弟弟的?”
他們幾個相貌絕佳,又位高權重的坐在一起,本就引人注目,女眷那邊更是頻頻看過來。
顧長安說話,嗓門一高,席間大半人都看了過來。
“咳咳……”謝無爭假咳了兩聲以示提醒。
顧長安這才止聲,當做無事發生一般朝衆人笑了笑。
花辭樹也沒再說話。
反倒是邊上的初五拿了摺扇,當做棒槌似的敲桌子,一邊敲,還一邊嘀咕着“射糉、射糉!”
徐丹青跟他說,宮裏的端午宴會讓席間衆人蔘加射糉子比賽,這些小糉子射中之後就歸他吃了。
雖然用來射糉的小弓箭袖珍地很,完全不像是初五在戰場上用的那種,但是少年既不喜歡喝端午茶,也不覺着摺扇有什麼好,他還是對喫的最幹興趣。
秦灼同衆臣說着話,也注意到了初五拿扇子敲桌的舉動。
雖然少年敲得並不響,還有點暗戳戳的,但這席間衆人拿到御賜之物都是小心受着,連嘴上說着嫌棄的顧長安,都這樣亂用。
初五此舉,着實有些打眼。
同時,秦灼也聽到了少年急着要射糉。
其實桌上也擺着各種各樣的糉子,但是用來射糉的那些更小巧精緻,這樣的小遊戲總是容易讓少年心儀。
秦灼自然不會怪罪初五,她微微笑道:“你們有誰想試試射糉的,儘管離席拿了小弓箭射去。”
射糉的小弓箭小姑娘也能使,初五第一個起身之後,好幾個官家小姐也跟着起身去拿了小弓箭射糉。
初五一射一個準,眼裏只有各種小糉子,壓根看不到身旁的美貌小姐。
有個膽子大的走到他邊上去,小聲說:“我不會用這個,小將軍能不能教教我?”
此時,初五已經射下許多糉子,他還覺得不夠,頭也沒回得說:“你不會用弓箭,爲什麼要射糉?”
那美貌小姐被他一句話問的臉色漲紅,轉頭就跑了。
顧長安看見這一幕,頓時哈哈大笑,起身走過去跟少年意氣射糉。
他準頭不行,射三下,才射到了一隻糉子。
初五有些嫌棄他,“你這樣的,扔到山裏,一定餓死。”
顧長安沒好氣道:“好端端地,爲什麼要把我扔到山裏?”
少年沒再回話,讓人把他射中的小糉子放到盤子裏,裝了一大盤,他直接就遞給了剛走過來的徐丹青。
“給我?”徐丹青有些詫異地看着他。
初五把盤子塞道她手裏,一雙藍眸湛然若海,“前兩天,你跟我說過。”
徐丹青愣了一下。
前幾天,宮中各處都開始準備端午宴,初五問她端午宴是什麼,她當時與他說了許多,順嘴提起了小時候,有一次隨父兄回京,剛好碰上了端午。
哥哥在端午宴上射糉,得了頭名,給她帶回來許多小糉子。
那是徐丹青第一次喫到那麼好喫的糉子。
過了許多年,仍舊念念不忘。
只是如今她也做了將軍,也能參加的端午宴了。
只可惜,她再也沒有能爲她射糉的哥哥。
她當時也沒在初五面前流露太多情緒,最多也就是多說了兩遍,宮裏的端午宴,用來射糉的小糉子真的特別好喫。
當時初五並沒有說什麼。
此時,他一上來就射了這麼多糉子,全給了自己。
徐丹青端着一大盤小糉子,忽然覺得沉甸甸的。
方纔被初五無視的那幾個官家小姐都忍不住多看了徐丹青兩眼。
旁邊的林澤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然後自己拿了小弓箭去射。
她的準頭也很好,不說百發百中,五次裏中了四次,也能讓大多數人望塵莫及了。
花辭樹從席間走來,原本想幫她來着,一看她準頭這樣好,頓了頓,再用弓箭就回回都射偏了。
準頭差的慘不忍睹。
而且他就站在林澤邊上。
林澤看了一會兒,實在看不下去,手把手得教他怎麼才能射中。
“花美人這是在裝什麼?”秦灼見狀,笑的不行,她湊過去跟晏傾低聲耳語,“他這麼能演,芊芊怎麼扛得住?”
晏傾笑了笑,沒說話。
秦灼卻忽然伸手拉着他一道起身,往初五他們那邊去,“看他們玩怪有意思的,咱們也去。”
她根本不給晏傾拒絕的機會。
當然,晏傾也不會拒絕。
只是宮中的端午宴,射糉、鬥百草這些都是少年少女們玩的,皇帝一般都是坐着看看,高興了就賞些東西下去。
不過秦灼也才二十歲,年少爲帝,玩心不減。
很快就拉着晏傾加入射糉。
晏傾陪着她玩,不緊不慢的。
秦灼百發百中,不多時就趕上了初五。
少年還挺有勝負心,卯足了勁要跟她比。
沒多久,射糉這一塊地方就成了她兩的比試場。
原本在玩的那些人都停了下來,退到兩旁去,看着他兩一射一個準。
都是飲弓搭箭,百步穿楊的好手,玩射糉簡直是在欺負人。
偏偏席間衆人喝彩叫好,弄得十分熱鬧。
最後,還是因爲秦灼跟初五說了一句,“你射這麼多,得喫完啊,不喫完不許走?”
少年這才停了下來。
射的太多了。
除去給了徐丹青的那些,另外的那些他也怎麼都喫不完。
於是初五頓了頓,之後開始給謝無爭分了一些,又給顧長安分了一些,最後又給怎麼都射不中的花辭樹一堆。
留給自己的,就肯定能喫完了。
顧長安看着少年塞給自己的小糉子,忽然發現一直跟在秦灼身邊的孫魏紫竟然不在,他忍不住問她:“你的小牡丹怎麼不在?”
“她啊。”秦灼意味深長地看了顧長安一眼,卻沒有立即告訴他。
昨日孫魏紫便出宮,去見她的祖父祖母和叔叔伯伯哥哥們了,今日要同他們一道進宮,也該是時候出現了。
哪知她早就安排好的小牡丹她們還沒到。
一個年輕禁衛匆匆忙忙跑了過來,高聲道:“陛下,不好了!永清殿那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