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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思君(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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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日後,秦灼酒後親手寫的這封信送到京城,被老丞相馮河的人截下,直接在早朝的時候拿出來說事。

    金鑾殿上,百官林立。

    丹藥喫多了的興文帝剛上朝沒多久就精神不濟,擡手示意身側的李公公喊退朝。

    後者會意,上前,拂塵一掃,高聲道:“有本啓奏,無事退朝!”

    馮河上前一步,“老臣有本啓奏!”

    興文帝皺眉問道:“何事?”

    “老臣要參晏傾。”馮河從袖子裏取出一封書信來,雙手奉上,捧過頭頂。

    他每說一個字都像是要用盡力氣一般說道:“晏大人說一心爲國、爲朝廷做事,可老臣底下的人卻截下了秦灼跟晏大人的往來書信!此事非同小可,老臣不敢疏忽,今日特將書信帶來,呈與皇上親閱!”

    老丞相本事不大,眼睛卻挺毒。

    他不信晏傾會真的爲興文帝效命,一直跟興文帝說他回京城來必是圖謀不軌,眼下爲朝廷所做的一切,實際上都是在爲秦灼鋪路。

    馮河這種話說多了,興文帝聽了煩,但是對晏傾一點戒心都沒有也是不可能的,只是晏傾自回京以來做的每一件事都挑不出錯處來。

    而且懷疑歸懷疑,實在是找不到證據。

    晏傾做事滴水不漏,而且看着無論做什麼都像是爲君分憂,先前那麼多大臣因爲頂撞皇帝,被革職下獄,馮河等一衆老臣還要顧及着多年同僚,被百姓們戳着脊樑骨罵,想着替那些人求求情什麼的。

    這位晏大人倒好,直接上來就是抄家流放,心狠手辣,不留半點情面。

    還有那些所謂的仙師,練的什麼仙丹,讓興文帝吃了之後精神百倍,深得信任,搞得朝野上下烏煙瘴氣。

    晏傾回來之後,一出手就驗出那些丹藥含毒,讓那些仙師都人頭落地,只留了一個有些真本事的。

    如今那仙師只對晏傾禮遇有加,還跟興文帝說晏大人是朝中棟樑,有他在,可保大興江山百年基業。

    對馮河等人卻是理都不理,把這些老大臣的鼻子都氣歪了。

    可衆人他們都知道那個仙師是騙子,極有可能還跟晏傾聯手了,也架不住興文帝信那個騙子仙師,連帶着對晏傾都越發倚重。

    原本晏傾離京那麼久,禮部侍郎的位置早就被人頂了去,看他不對眼的那些官員都想着他回來也只能領個閒差,坐冷板凳。

    誰知這兩樁事下來,興文帝直接把晏傾調去了吏部。

    自從孫學海被革職下獄之後,吏部尚書之位一直空懸,晏傾領侍郎之職,代行尚書之權,已然有了實權,只差一個名頭了。

    馮河等人爲此憤憤難平,愁的夜不能寐,派人死守晏傾的府邸,監視與他往來之人。

    大半年了,一直沒什麼動靜,直到昨夜,好不容易截下一封書信,天沒亮馮河就進宮了,直到此刻呈到御前,早已止不住的心潮澎湃。

    爲了避免構陷的嫌疑,這信還沒拆過看過。

    老丞相想着,反正不管信上寫了什麼,只要有這樣一封信在,就足以說明晏傾跟秦灼不曾斷過聯絡,所謂的反目根本就是做戲,自己先前的那些懷疑,就全是真的。

    他聯合了一衆門生,一起彈劾晏傾。

    金殿之上,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跪倒了一片。

    “呈上來。”興文帝見狀強行打起精神來,坐正了一些,一邊擡手示意李公公下去把書信拿上來,一邊居高臨下道:“晏愛卿,你有何話說?”

    晏傾應聲出列,“臣不知道什麼書信。”

    “你不知道?”馮河一聽就忍不住質問道:“若非你跟秦灼私下一直有來往,她會給你寫親筆信?”

    有官員接話道:“秦灼自封永安君,公然與皇上做對!晏大人嘴上說着要爲朝廷效力,暗地裏卻一直跟秦灼還有往來,實在讓我等分辨晏大人到底是忠還是奸啊!”

    “晏大人這句不知道,辯解地好生無力啊。”

    晏傾還真沒辯解的意思。

    這麼以來,北境那邊從來都沒人給他傳過書信。

    京城這邊的消息也不是晏傾親自傳過去的,大多都是風千面帶着一衆暗探在北境和京城來回跑。

    今日馮河忽然拿出來的這封信,未必是秦灼寫的。

    反倒更像是馮河他們終於忍不住對他出手了,故意栽贓陷害。

    更何況,就算真是秦灼寫的,以她那般擔憂他在京城出事的架勢,必然也不會寫什麼機密要事。

    因此,晏傾心裏一點也不慌。

    他面對羣臣的質問,興文帝的審視,依舊神色如常,不緊不慢道:“臣回京之後,與秦灼並無往來,可她若是要派人給我送信,法子何止百種?皇上若疑臣有異心,要降罪,臣也無話可說。”

    晏大人這幅含冤受屈也不爭辯的模樣,叫人御史臺那幾個看了都心生不忍。

    老御史出列道:“人在家中坐,哪知信從何處來?是何人所寫?皇上就算要定晏大人的罪,至少也得看看這信上寫了什麼吧?”

    “且這書信臣等都沒看過,馮丞相說是秦灼親手寫的,那就秦灼親手寫的了?不能這樣輕率下定論啊,皇上!”

    “皇上。”李公公早就下去拿了馮河手裏的書信,回到龍椅邊上等着了。

    興文帝本來伸手想接過來,轉眼一想,又怕秦灼跟晏傾有仇,萬一在書信上塗了毒,不就是誰拆誰中招?

    他把手收了回來,輕咳一聲,“李福,你把信拆開,將信上寫的讀與衆卿家聽。”

    “是,皇上。”李福恭聲應了,伸手拆開書信,一看信上所寫之言,登時就愣住了。

    底下馮河等人見了,都覺着肯定是秦灼寫給晏傾的信裏寫的盡是些謀朝篡位的事,看把李公公嚇得!

    衆人此時再看晏傾,便覺得這人已經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他們宰割了,不由得心中竊喜。

    晏傾看李公公愣住的模樣,卻忽然覺着他手裏那封信,應該就是秦灼寫的。

    必定是她寫了什麼驚人之語,把李福給嚇着了。

    他方纔被衆臣彈劾,皇帝威壓之下,都不怎麼緊張的心,此刻忽然‘砰砰砰’地劇烈跳動起來。

    灼灼真的給我寫信了。

    信就在李福手裏。

    晏傾忽然很想衝上前,把信搶回來。

    他要第一個看。

    只有他能看。

    可他也很清楚,此時不能那樣莽撞。

    他要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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