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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情深不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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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歸一終究還是答應了救晏傾。

    只是他不讓外人在場,連靈雲觀的弟子全都退出帳外,在外守着護法。

    秦灼被顧長安扶回隔壁帳篷坐着,梁大夫和江大夫幫着把了脈。

    “殿下方纔吐血是因爲先前受的內傷沒有及時救治,又一時急火攻心,近日細心養着。”兩個大夫說着,取了兩枚藥丸給她服下,便去配藥煎藥了。

    帳篷裏,只剩下顧長安和風千面還在秦灼左右。

    “沈歸一雖然答應了救晏傾,但是不讓我們留下看他怎麼救,會不會趁機對晏傾做什麼?”顧公子說着忽然感覺這話說的好像有點奇怪。

    他當即又改口道:“本公子是說沈歸一原本是想殺晏傾的,現在答應救他,會不會是假意答應,然後藉機把我們都轟出來,只留下他一人,想怎麼殺就這麼殺。”

    風千面聞言,面色糾結道:“沈道長看着一身正氣,應當不會如此……”

    秦灼倚在椅背上歇着。

    她氣息不穩,面色煞白,咬牙道:“沈歸一不會。”

    顧長安不解道:“你怎麼這麼肯定?”

    “方纔說話間,沈歸一應該已經知道我的脾氣。”秦灼道:“他若敢加害晏傾,我日後一定踏平暮蒼山,拆了靈雲觀。”

    顧長安和風千面聞言,齊齊沉默了。

    片刻後。

    秦灼歇了一會兒,氣息稍稍平復了一些,便開口道:“回生丹是花辭樹給我的,先前晏傾的傷也一直都是他在醫治,沈歸一知道怎麼治蝕骨釘的傷,其他的……”

    晏傾這一身的傷,她一時都有些說不下去。

    顧長安接話道:“先前都是花辭樹在治,自然還是把他也招來更穩妥,本公子這就派人回京去接他?”

    “花辭樹的身份不同常人。”秦灼想了想,蹙眉道:“商隊的人接不到他。”

    如今天下大亂。

    北境這邊的消息,不出兩日就會傳回京城。

    皇帝若是知道北境兵馬已經落到她手裏,只怕會對其他手握兵權的幾家更加忌憚,花辭樹是顏家子,這種時候肯定被盯得更緊,難以脫身。

    也不知她離京前同他說要儘快離京的話,那人有沒有聽進去。

    “讓屬下去吧。”風千面開口道:“我帶幾個人騎最快的馬回京,喬裝入城,接到花大夫就立馬返回北境。”

    秦灼側目看着風千面,沉聲道:“好。”

    風千面雖然武功不高,但是爲人機敏,又善喬裝易容之術,這種亂局裏,他最是來去自如。

    秦灼囑咐他要小心謹慎,且不可同人發生正面衝突,又讓他去秦懷山那裏走一趟,看看她爹爹留在京中,情形究竟如何。

    風千面一一應了。

    秦灼這才擡手道:“你去吧。”

    “屬下領命!”風千面當即應聲去了。

    他一走,這帳篷裏,一下子就剩下顧長安和秦灼兩個人。

    顧公子看她嘴脣都乾地裂了,有點看不下去,就起身走到桌邊,給她倒了杯水,遞過去,“喝口水,歇一歇。”

    秦灼接過來,兩口就給喝完了。

    先前盡顧着忙了,連口水都沒喝上。

    “你看看你這殿下當的,水裏來火裏去,一點也不像個金枝玉葉的公主就算了,怎麼還天天刀口舔血。”顧長安見狀,直接去把桌上的水壺拎了過來,就站在邊上給她續水。

    秦灼沒什麼力氣說話。

    便只低頭喝水。

    顧公子反正不需要她接話,自個兒也說上半天。

    他又道:“這回你跟晏傾在北漠王庭遇着不少事了吧?”

    秦灼手裏捏着茶杯,擡眸看他。

    “本公子就知道你兩早晚還是會湊到一起去。”顧長安像個早就看穿一切的高人似的。

    只是他手上拿的不是仙氣飄飄的拂塵,而是挺重一水壺。

    公子爺緩緩道:“你看你方纔那口血吐的……本公子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

    秦灼道:“不知道怎麼說就別說了,坐下歇會兒吧,長安。”

    “不行,那是我娘說過的話,很有道理的,本公子一直都記得,就是太多了一下子沒想起來到底是哪一句,你等等啊。”顧長安看她兩杯水下肚,暫時也不需要再添,就把茶杯擱在了一旁的案上。

    秦灼也隨手把茶杯放了。

    她坐在帳中,靜心聽隔壁的動靜。

    靈雲觀的弟子聽沈歸一的吩咐,圍在晏傾所在的那座帳篷外頭護法,不讓別人近前。

    這會兒是上午,本就風雪瀟瀟,凍人地很。

    可她感覺在這坐下沒多久,寒氣便越來越重,好像還是從隔壁帳篷裏散出來的。

    “好冷啊!”

    “我怎麼感覺這地兒格外的冷……”

    “還見鬼似的越來還冷!”

    外頭守衛的士兵一邊搓手,一邊小聲說着。

    秦灼有些坐不住,走到窗邊,想看一看隔壁的晏傾究竟怎麼樣了。

    顧長安也不自覺地把衣衫攏了攏,起身走到她身側,一臉正色道:“我娘說了,一個人若是太喜歡另外一個人,那就註定了是要短命的。”

    上輩子短命的秦灼聞言頓時神色複雜。

    她轉頭,眸色微妙地看着顧長安。

    顧公子見狀,又繼續道:“反正意思是這麼個意思,就是那兩個詞兒挺繞口,而且本公子覺得有點酸。”

    秦灼一邊往外看,一邊隨口道:“你能酸一把,也算是長進了。”

    顧長安聽到這話,忽的想起秦灼這廝方纔用話拿下沈歸一的時候,連什麼《度人經》都拿出來說了。

    這人是出了女戒,什麼書都看啊!

    他想着長進一把,憋了許久,把那兩詞說出了口,“慧極必傷,情深不壽。”

    秦灼聞言,不由得對顧公子頗有刮目相看。

    顧長安下巴一擡,同她道:“這兩詞,說的不就是你跟晏傾麼?”

    秦灼一時沒接話。

    顧長安又道:“而且,你方纔忽然吐血,忽然讓本公子明白了……”

    秦灼道:“你明白了什麼?”

    顧長安一臉認真道:“我娘說的對。”

    秦灼聞言頓時:“……”

    她心道:顧公子莫不是覺着我傷的還不夠重?

    想把我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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