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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心事說與誰人聽(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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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傾留下這麼一句便轉身離去。

    留下秦灼一個人在這屋子裏。

    她把牀榻鋪回去之後,剛好桌上的燭火也燃盡了。

    她放下牀帳,掀開錦被躺下,腦子裏總是回想着在北山行宮發生的那些事,還有晏傾今夜說的那些話。

    這樣一來,秦灼罕見地失眠了。

    她翻來覆去了許久沒睡着,索性起身下榻,穿了鞋披了件外衫就去了秦懷山在的屋子。

    沒成想,她一推開門就看見了剛準備離去的花辭樹。

    秦灼奇怪地問:“你怎麼還在這?”

    花辭樹不解道:“你不睡覺來這做什麼?”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的口。

    一時間,皆是一愣。

    秦灼走進屋子,順手把門帶上了,隨口回了一句,“睡不着,就過來看看我爹爹,你一直在這,是我爹爹……”

    “秦叔沒事,只是睡得沉。”花辭樹怕她擔心秦懷山先把這事說了,而後又道:“我要走的時候發現府外有暗探盯着,若是直接出去怕是要被他們盯上,索性就在這屋裏多待一會兒。”

    “原來如此。”秦灼往裏看了一眼睡得正安穩的秦懷山,覺得花辭樹所言不假,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雪色與晨光相映着透過門窗,灑入屋中。

    花辭樹看秦灼眉眼間隱隱有些煩躁之色,明明他和顧長安幾個走的時候,她還沒這樣。

    難道是……

    花辭樹忽然有點想知道單獨留下的晏傾都跟秦灼說了些什麼,但此刻開口問只要自討沒趣。

    他不由得有些欲言又止。

    “有話直說。”秦灼瞥了花辭樹一眼,“你學誰不好,偏要晏傾半天不吭一聲那一套?”

    花辭樹聽到這話,俊臉微變,“誰學晏傾了?你瞎……”

    他一句‘你瞎了不成?’剛剛說到一半,忽然想起秦灼如今是公主殿下,不能再想罵就罵了。

    且不論身份高低,光憑秦灼有意掌權,自己往後能不能重獲自由,大半身家都得壓在這人身上,就得對她客客氣氣的。

    這樣算起來,昨日在行宮竟然是他最後一次可以隨意使喚、嘲諷秦灼的機會。

    早知道就多使喚使喚她了。

    花辭樹想到這裏,忽然有點後悔,什麼話都不想說了。

    秦灼見花辭樹一個瞎字卡半天,最後還徹底啞巴了,忍不住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擡起來,用巧勁使其張開嘴。

    她湊近看了看,“這喉嚨裏也沒卡刺啊,你怎麼話說一半就不繼續了?”

    花辭樹拂開了她的手,往後退了兩步,一臉被人調戲,不堪受屈的模樣,“秦灼!你到底是個姑娘家,能不能有點做姑娘的樣子?”

    “你這模樣……”秦灼看着眼前的少年,輕輕摩挲着指尖,思索了片刻,又道:“還真同晏傾有三分像。”

    不是言語間產生的錯覺。

    還有兩人略帶相似的眉眼。

    先前花辭樹總是男扮女裝。

    他扮成姑娘的時候,跟本相都瞧不出什麼相似之處。

    做少年打扮時又總是裝病弱,恨不得一步三喘。

    今夜沒有故意僞裝,一直以本相示人,反倒讓秦灼覺出了一點不同。

    可前世他以顏家公子的身份在她身邊待了好幾年,診治湯藥皆是出自他之手,甚至可以說是秦灼傷病纏身之後在京修養的日子一直是跟他朝夕相對的,雖說聯姻未成,到底情義不淺。

    可饒是情義不淺到那邊地步,秦灼都不知道他曾跟晏傾私下有往來。

    她前世那些沒有注意到細微之處,連在一起好似一張隱形的網。

    她那時深陷其中,未能堪破。

    如今跳出網外,纔看清了一些,卻始終像是霧裏看花。

    看不太真切。

    “我好像一直忘了問。”秦灼眸色淡淡地看向花辭樹,語氣如常道:“你是怎麼跟晏傾攪和在一起的?”

    花辭樹心中恨恨:可惡!

    好像心裏藏得所有事都會被人一眼看穿的感覺又來了!

    他忽然想起在西和院第一次見到秦灼那天,自己被這人扯爛了衣裳,所有僞裝都被看破,亂了陣腳不說,動了殺心都沒能讓她退一步。

    花辭樹咬了咬牙,強自鎮定下來,“這話你怎麼不問晏傾?”

    “我剛不是跟你說了麼?”秦灼不鹹不淡道:“忘了。”

    花辭樹恨得牙癢癢,自言自言一般道:“我看你是專挑軟柿子捏!”

    秦灼聽到了,忍不住笑道:“誰讓軟柿子好捏呢?”

    晏傾口風多緊?

    他不想說的事,天王老子都問不出來!

    花美人就不一樣了。

    如今的他還沒修煉成前世來到她身邊來時那般想裝成什麼樣就裝成什麼樣的神技,到底年少,人前裝得住,然在她這裏難免露出破綻。

    秦灼不趁着這時候多套點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出來,更待何時?

    花辭樹一向毒舌,可在秦灼面前既不能怒罵,也不好暗諷。

    “真是跟你多待一刻,都要短命幾年!”他憋了半天,扔下這麼一句,直接就翻身離去。

    “哎……”秦灼伸手想抓住他,誰知花辭樹反手就是三枚銀針飛了過來。

    她連忙翻身避過。

    眨眼間,銀針穿入屏風,花辭樹人去無蹤。

    秦灼擡手拂了拂有些微皺的衣袖,心道:可惜了。

    這次讓花美人跑了。

    下次想單獨同他說話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她這樣想着,緩步走到榻邊,拿過一旁的小板凳坐在秦懷山跟前。

    “爹爹,你睡的還真挺沉。”她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都這樣了,您也沒醒。”

    “不過能睡是福,您安心睡着,有些話,您要是醒着,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同您說。”

    其實秦灼跟秦懷山說話,很少用‘您’這樣的尊稱,總覺得不過親切。

    此時爹爹睡着。

    她反倒一口一個‘您’的。

    秦灼坐在榻前,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擡手揉了揉鼻子,跟她睡的正香的爹爹說:“我做事其實一直都太沖動,脾氣也不好……”

    她說:“三年前在永安,容氏捲走了我們所有的財物,我說要報官您不肯,我又急又怒一個人策馬追出城去……”

    屋裏靜悄悄的。

    只有秦灼一個人的說話聲。

    她趁着秦懷山睡着,提起了從前自己忌諱莫測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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