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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讓我給你弄?(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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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後。

    還是晏傾先恢復如常。

    他站在原中央,擡眸望着高處的秦灼,輕聲問道:“怎麼大半夜的坐在屋檐上?”

    秦灼頓了頓,一時還沒來得及開口回答。

    便聽他又問了一句,“可是那夜的藥性還沒除盡?”

    秦灼聽他提那夜,心情更復雜了。

    她直接起身,從高處一躍而下,飛躍數步直接掠過晏傾跟前,到石桌旁坐下,隨口道:“早就沒事了。”

    她生怕晏傾不信,說完又立馬補了一句,“屋檐上風景好,我可不是在等你。”

    這話不說還好。

    一說,晏傾就想起上次半夜摸黑回來,一進門就看見她在自己屋裏坐着,驚得不輕。

    相比之下,這次她蹲在屋檐上反倒好多了。

    晏傾這樣想着,眸中浮現了一絲暖色。

    他走過去,把燈盞擱在石桌上,落座於秦灼對面的石凳上,徐徐問道:“想問什麼,問吧。”

    “這可是你自己讓我問的啊。”秦灼本來說了自己不是在等他,馬上就問王皇后母子如何,朝堂上怎麼說好像有點打自己臉的樣子。

    但聽晏傾自己讓問,就不用想那些有的沒的了。

    此時已是夜半,檐下那些燈籠裏的蠟燭幾乎都已經燃盡了。

    只剩月光落滿屋檐,石桌上這點燈火就變得格外顯眼。

    暖光籠罩着兩人的臉龐。

    秦灼看向對面的晏傾,不扭捏也不遲疑,直接便問道:“皇上這次真的會廢了王皇后嗎?”

    這幾天她聽到過秦大夫人和秦知宏說話,府里人對此也是議論紛紛。

    王皇后手段不高明也不賢德,但她能坐上鳳位,本就是靠的王家勢大,皇帝偏寵。而且前世也沒發生過王氏被廢這事,雖然那時候蕭順坐上龍椅也沒多久,但王氏也是做過太后的人。

    秦灼也難免有些擔心,要是這次王皇后母子輕飄飄地把事掀過去了,那接下來要倒黴就是她了。

    晏傾對上秦灼的視線,望進她眼底。

    只一瞬,便如同摸清了她心中所想一般,嗓音微涼道:“若是皇帝下不了這個決心,那就直接送王氏母子下地獄。”

    “你……”秦灼聞言心下一驚,看着眼前人的目光也變得有些探究起來。

    有時候她是真的看不懂晏傾。

    不知道這人究竟經歷了什麼,纔會牽扯進那些皇族密辛來?他怎麼能在做區區從六品小官的時候,說出送王皇后母子下地獄這樣的話來,還說得這樣自然而然。

    全然不似說大話。

    而是那種真的會這樣做的架勢。

    晏傾見她眸色微變,立馬就移開了視線,連帶着轉了話題,“你似乎高估了皇帝對王氏母子的情義。”

    “哦。”秦灼聞言,當即問道:“這話怎麼說?”

    晏傾道:“皇帝底下子嗣凋零,他不喜皇長子,所以這些年來才一直偏寵蕭順,甚至在謝皇后病逝後,將王氏立做繼後,其中最關鍵的是蕭順,王氏做了皇后,蕭順纔算嫡出的皇子,而如今……”

    “蕭順已是廢人,所以王氏是不是皇后都沒用了。”秦灼以前覺得母憑子貴就是說說而已,但王氏還真就是靠着有兒子才當上繼後的。

    但她想不明白的是,“皇帝爲什麼就這麼不喜歡無爭,同樣是自己的兒子,難道就因爲無爭是謝皇后所出?”

    晏傾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秦灼嘆了一口氣,忍不住道:“皇帝不喜皇長子這事都快成爲本朝第一令人費解的事了。”

    “這事想不明白就暫且不想了。”她也不想把心思耗在這上頭,把這幾天的事琢磨了片刻,又問道:“可王皇后既然沒用了,皇帝爲何還晾着那些諫言廢后的大臣不管,把這事一直拖着?”

    晏傾道:“若是臣子們諫言,皇帝立馬就採納,豈不是顯得他容易被臣子們擺佈?”

    秦灼聞言,有些贊同地點了點頭,“這倒是,但……也不止這個原因吧?”

    “嗯。”晏傾斟酌用詞,把這些天御史臺將王氏一族這些年犯的事牽連的案子全部翻出來,奏摺寫得小山似的那般高。

    從前被王氏壓着的那些人翻身把樹推,這回王皇后事牽連甚廣,已遠遠不止後宮之事那般簡單,簡略地同她說了。

    秦灼前世也是在朝堂裏打滾的人,即便晏傾只略略提了一兩句,她也能意會到這件事絕不可能是王氏倒黴,被人連根拔起了那麼簡單。

    肯定是有人在背後佈局,牽線引頭,碰上了這樣這樣的時機簡直是如有神助。加上王家樹敵太多,所以一朝出事,纔會被這麼多人打壓。

    她想到這裏,原先那點擔心基本就全沒了。

    若王氏一族都被鬥倒了,王皇后怎麼可能不被廢,不過是這兩日還是過兩日的區別罷了。

    兩人坐在院中說了好一會兒話。

    連大理寺卿查出那天棲鳳宮的偏殿裏,至少有四處催情香都說了,秦灼已然很謹慎,但架不住人家準備的暗箭太多,防不勝防。

    她聽到這個,這才把自己這幾天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搞明白了,原來是蠟燭裏也藏了暗招!

    夜深月明,風寒露重。

    晏傾說着,忽然低頭咳了數聲。

    秦灼聞聲從原來如此中回過神來,擡眸看他,“你這幾日都沒回來,都沒好好歇過吧?”

    她聽晏傾把那些打壓王氏一族的事都是一兩句直接帶過,但這人一連三日都沒回來,想來忙的都沒怎麼閤眼。

    傷本來就沒好,身子又弱,哪裏經得起這般熬着。

    “你先進屋去躺會兒。”秦灼說着起身道:“我讓人去廚房給你弄點熱食來喫。”

    “不必了。”晏傾也跟着站了起來,“夜色已深,別勞煩底下的人。”

    秦灼聽到這話,鳳眸微眯,問他:“你這別勞煩別人的意思是,讓我給你弄?”

    晏傾與她相對而立,垂眸道:“不敢。”

    “不敢……”秦灼把這兩個字低低唸了一遍,“所以是真的想過,但是沒敢說出來?”

    晏傾在旁人面前一向話不多,而且也沒人能像秦灼這般把話裏的掰開來聽。

    偏生她又極了解他,每每都能甚解其意。

    晏傾不敢在院中多待,連燈籠都沒提,低聲說了句“明日還要上朝,我得歇息了”就直接轉身回屋去了。

    秦灼站在原地看着他匆匆而走的背影,伸手拍了拍石桌上的燈籠,輕笑:“跑什麼?我又不會真的大半夜去竈上給你弄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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