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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我不是有意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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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灼聞言,不由得和晏傾對了一眼。

    她和謝皇后應該沒什麼相似之處,不然無爭看見她的第一眼就會有點不一樣。

    但謝淑妃這一上來就喊姐,還是讓秦灼覺得有些奇怪。

    難道是今兒穿的衣服,還是什麼動作,無意間同謝皇后有一兩分神似?

    後者顯然也沒有想到方纔自己用了迷藥都沒問出來的事,在秦灼出現之後,就把謝淑妃嚇得成了這樣,還什麼都說了。

    更離奇的是,數年前謝皇后忽然暴斃身亡竟然是興文帝一手促成的。

    秦灼微愣之後,很快就反應過來,既然謝淑妃瘋瘋癲癲地把自己當做了謝皇后,那不如藉機多問出點事情來。

    她上前按住謝淑妃的肩膀,使其停下磕頭的動作,“皇上爲何要殺我?”

    “他……他不想讓你的兒子做太子啊!”謝淑妃額頭都磕紅了,依舊不敢直視秦灼,重重地磕下頭去,趴在地上,一邊哭一邊說:“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比我清楚啊……爲什麼要問我?”

    秦灼還想再問。

    搜查的禁衛們已經在外頭急聲扣門,“禁衛搜查,快快開門!”

    晏傾見狀,大步走到秦灼身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走。”

    聲未落,秦灼已經被他拉着翻窗而出,上了屋檐。

    晏傾同秦灼一起匍匐在屋檐一角,陰影重疊處,即便走近了也很難看見這個地方。

    他抖開了寬大的黑斗篷把她整個人都籠罩其中。

    秦灼突然陷入黑暗之中什麼也瞧不見,伸手就要掀開斗篷。

    晏傾適時按住了她的手,低聲道:“別動。”

    他身上寒意甚重,連手都是涼的。

    秦灼被他凍得打了個寒戰,偏偏這時,有宮人上前打開了大門,幾十個禁衛們提着燈盞魚貫而入,就四下搜查。

    她也不好再動。

    只能縮在晏傾的斗篷下,屏住了呼吸,觀察底下的情形。

    禁衛們勘察四周,統領季崇還敲開了謝淑妃的殿門。

    季崇入內之後,看見謝淑妃如同魔怔了一般,不斷朝着一個方向磕頭,不由得覺得有些詭異,他朝那個方向看去,視線從地面移到屋頂。

    晏傾和秦灼就在再邊上一點的角落裏。

    今夜月隱烏雲中,周遭漆黑一片。

    兩人窩在暗處,一動不動。

    連呼吸都輕得幾不可聞。

    季崇什麼都沒看見,便走過去扶起了不斷磕頭的謝淑妃,沉聲道“淑妃娘娘停下來!娘娘在拜誰?方纔有誰來過?”

    秦灼在角落雖然連人帶頭都被斗篷蓋住了什麼都看不見,但耳朵還靈得很。

    謝淑妃愣了好一會兒,都沒開口。

    季崇不由得又問了一遍,“剛纔是誰來了此處,把娘娘嚇成了這樣?”

    謝淑妃一聽就立馬推開了他,驚慌不已縮在了佛像旁,“是姐姐、我姐姐她回來找我了……”

    “皇后娘娘早就去了,怎麼可能回來找你?”季崇早就聽說這位謝淑妃自從謝皇后逝世之後就有點神志不清,不侍寢也不爭寵了,天天關起門來喫齋喫佛。

    但怎麼也沒想到會瘋成這樣。

    謝淑妃只一個勁兒地念叨“姐姐回來了”,完全不管季崇在問什麼,顛來倒去就只有這一句話。

    季崇見問不出什麼來,便轉身走到殿外。

    他碰見站在殿門外的宮人,忽地又停下來問了一句,“淑妃娘娘平日裏也神志不清嗎?”

    宮人低頭答道:“平日裏大多都在念經,有時做了噩夢也會大喊大叫……”

    像今日這般瘋了一般的磕頭倒是從未有過。

    宮人怕惹禍傷身,這話也不敢說出口。

    剛好禁衛們搜完了宮殿,都說沒有賊人。

    季崇擡了擡手,“你們去前邊接着搜。”

    一衆禁衛齊齊退出宮殿外,往別處去。

    季崇又轉了一圈,連屋檐都多看了好幾眼,明明什麼都沒看到,但他總感覺這個地方有點不對勁。

    似乎連風都格外的陰冷。

    季崇多站了片刻,聽見殿內的謝淑妃還在瘋瘋癲癲地說着“姐姐回來了”,不由得背後發涼。

    今夜此處真的是邪門得很。

    他片刻也不敢多待,當即快步離去了。

    宮人和內侍上前把門關上,低聲說着“娘娘這樣,咱們今夜又沒法睡了……”

    “別說了,趕緊去煎藥給娘娘服下。”

    沒多久,此處便重歸平靜。

    屋檐上的秦灼掀開了斗篷,一擡頭就對上了晏傾漆黑如墨的雙眸。

    她脖子還隱隱有些疼,不由得揚了揚頭,試圖以此舒緩一下,低聲道:“你沒掐死我,倒險些把我悶死了。”

    晏傾聞言,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脖子。

    微涼的指尖觸碰到溫熱的肌膚,兩人都愣了一下。

    晏傾很快就收回手,翻身而起,坐在了屋檐上。

    秦灼也起身,退開了一步。

    她看着眼前人,滿眼都是驚詫之色。

    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眼前這個晏傾,跟她前些天見到的晏傾不是同一個人。

    夜色深重,月遇烏雲暗淡無光。

    只隔開了些許距離,彼此的面容便看不太真切了。

    晏傾垂眸,不去看她,嗓音低低地說:“我不是有意傷你。”

    “我也沒說你是有意的啊。”秦灼其實也能理解。

    本來外臣半夜入深宮內苑就是要掉腦袋的事,這憑空冒出來一個人,起殺心也不奇怪。

    而且她知道底下的晏傾,晏傾又不知道忽然冒出來的人是她。

    這也沒什麼可怪的。

    更何況只是掐了一下脖子,又沒真傷着。

    “不過……”她細細打量着晏傾,“我怎麼覺得你殺人殺得還挺熟練的?這三年你究竟在做什麼?”

    秦灼一點都不懷疑,若方纔在殿中,晏傾看到的不是自己,就會殺人滅口。

    那速度快的,專業殺手都趕不上。

    晏傾一時無言:“……”

    秦灼見他沉默,就知道自己不該問這個了。

    她也覺得自己好像又越線了,晏傾的事問那麼多做什麼?

    要問就問正事啊!

    秦灼揉了揉脖子,話鋒一轉道:“你大半夜來這找謝淑妃問謝皇后的事,可是查到了什麼?”

    晏傾這回倒是很快就開口了,“我既站到了大殿下這邊,與他有關的事自然是知道越多越好。”

    這話秦灼聽着還挺順耳的。

    畢竟他是爲了幫無爭做事。

    但答非所問,多少有點敷衍了。

    秦灼心情尚佳,也不同他計較,耐着性子又問了一遍,“我在問你查到了什麼?”

    晏傾沒敷衍成功,不由得默了默。

    過了片刻,他纔開口道:“尚未完全查清的事,不便多言,而且……”

    晏傾微頓,擡眸看着秦灼,“你確定要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與我徹夜長談?”

    這座宮殿雖然冷清,宮人內侍伺候一個神志不清的主子也不怎麼上心,但季崇還帶着禁衛在宮中搜查。

    她兩這麼在屋檐上待着,還是挺危險的。

    而且禁衛再這麼搜查下去,說不定很快就搜到清章殿了。

    到時候她沒在外面被抓到,反倒因爲大半夜的不在屋裏待着被逮住,那就虧大發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得先回清章殿去。”秦灼說着就要往回走,末了,又回頭同晏傾道:“你也早些回去,還有,就算不想跟我說爲何要追查謝皇后的事,也得編幾句可信些的話來敷衍我。”

    她沒好氣地一笑,“若是我再次問,你還不吭聲,可就不會這麼便宜你了。”

    晏傾點了點頭,低聲道:“你小心些。”

    秦灼轉身躍上了屋檐,穿過夜色,行走在了各宮殿的瓦片間。

    她用最快的速度趕回清章殿趕。

    可不巧得很。

    就在她快到的時候。

    搜查的禁衛們早一步到了清章殿,宮人們打開了殿門,點上了燈籠。

    一一敲開貴女們的門,逐漸搜查。

    秦灼待在隔壁宮殿的屋檐上,看着貴女們披着大袖睡眼惺忪地走出屋子,禁衛們進進出出地搜查。

    秦灼住的那間屋子在最角落的地方。

    其他幾間屋子的貴女們基本都出來了,只有孫魏紫還沒起,宮人正在門外催着開門。

    禁衛們把另外幾間都搜查了一遍,無果,便齊聚在那最角落那間屋子的門外,“禁軍搜查,請小姐速速開門!”

    這門要開了,立馬就查出秦灼不在。

    即便她不是偷盜寶物的賊人,這事說不清楚。

    逃得了死罪,活罪難逃。

    秦灼窩在屋檐上,有些糾結,是轉身跑呢,還是怎麼着。

    就在這時。

    屋裏的孫小姐開了口,“深夜搜查,可有聖旨?”

    外頭的禁軍頓時沒了聲。

    統領季崇帶人去搜那些貴人們的宮殿,清章殿這些相對來說那麼難惹,交給了他們這些底下的人。

    可誰能想到,搜到最後一間屋子,碰上了硬茬。

    禁軍們默然片刻,而後,其中一人上前道:“宮中寶物失竊,追查至此,雖無聖旨,亦是大事,請小姐速速開門,不要耽誤了大事。”

    “沒有聖旨,大半夜搜查什麼?”孫魏紫也不是隻在秦灼面前硬氣的人,這會兒愣是坐在榻上不下地,“這門,今兒晚上本小姐偏就不開了,你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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