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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飆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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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魏紫從一開始就看秦灼不順眼,又知道她是長寧侯門不久之前才找回來的那個二爺同不知道什麼人生下來的女兒,從前一直養在商戶家裏,過得還很落魄,心下就很瞧不起這樣的野丫頭。

    她認定了秦灼沒規矩,肯定也不曾讀過什麼書,學過什麼禮儀。

    卻不曾想‘野丫頭’張口便念得名家詞句,折花插瓶自稱風雅,更別提秦灼行事只爲隨心,旁人多想都是小人之心作祟。

    這一回合,只兩句話,孫魏紫便再次落了下風。

    孫大小姐自是不甘被秦灼壓住一頭的,當即便道:“不行,我不喜歡桂花的味道,你拿出去。”

    秦灼輕輕撥動着桂葉,隨口問道:“你是真不喜歡,還是假不喜歡?”

    孫魏紫一聽這話,也不要小宮人替自己梳妝了,揮揮手讓人退下。

    正值妙齡的小美人站起身來,一副要同秦灼正面槓上的架勢,“真不喜歡如何?假不喜歡又如何?”

    “這清章殿裏到處都是桂花香,你要是真不喜歡,我就受累些替你點穴把嗅覺封上。”秦灼微微笑着,一臉十分樂意幫忙的表情。

    她就那麼神色悠悠地看着孫魏紫,繼續道:“假不喜歡的話,那你就忍着。”

    “你……”孫魏紫很少又橫不過別人,吵也吵不過別人的時候,她氣得拿起手裏的檀木梳就想砸秦灼,偏生一對上她的視線,就想起昨日她把玩着花瓶的樣子。

    只怕不管砸什麼過去,到最後都會回到自己身上。

    孫魏紫糾結再三,還是把梳子放下了。

    秦灼的目光早就看向了窗外,壓根懶得搭理這個臭脾氣的美人。

    其餘十個貴女基本都已經收拾妥當,出了屋子。

    正好這時候,昨日便露過面的梁嬤嬤便帶着幾個宮人來了。

    衆貴女上前道了聲:“梁嬤嬤萬安。”

    孫魏紫聽到動靜,也連忙起身走了過去。

    秦灼不緊不慢地走出屋子,恰好衆人行過禮起身。

    梁嬤嬤今兒是帶着送早膳的宮人一起來的,她請衆貴女入殿,一人一席,宮人們把早膳擺上桌。

    梁嬤嬤跪坐在左上方的位置,同衆人道:“各位小姐請用早膳,用過早膳之後,便有宮中琴師大人到此,到時還請各位一展所長。”

    衆貴女齊聲道:“謝嬤嬤。”

    只這一聲,便再無沒人出聲,一個個地果真是食不言,基本沒什麼動靜。

    當然,也可能在發愁待會兒要怎麼“一展所長”。

    秦灼專心用着早膳。

    真別說。

    宮裏的膳食做的相當不錯,每人四小碟菜色一盅粥,擺盤都是雕花的。

    她不怕被毒死,喫喝都不必愁。

    不多時,就喫飽擱了筷子。

    其他一衆貴女都沒怎麼喫,梁嬤嬤在半柱香左右的時候紛紛宮人把碗筷撤走。

    不多時。

    殿外又宮人快步來稟,“梁嬤嬤,宋大人到了。”

    梁嬤嬤隨即起身相迎,一衆貴女也跟着站了起來,齊齊往殿外看去。

    秦灼本就坐在最後,離殿門最近,不用起身一轉頭就能看見。

    她回眸看去,瞧見一個二十七八歲的俊美揹着琴囊跟在宮人身後,入殿而來。

    門外日朗風清,來人容貌上乘,氣度翩翩,若不說他是個琴師,旁人誤把他當做王孫公子也不奇怪。

    “宋大人這邊請。”梁嬤嬤上前見禮,將其引到了主座。

    “有勞梁嬤嬤。”宋清風落座,取出七絃琴置於案上,溫聲同衆貴女道:“各位小姐請坐。”

    衆貴女隨即落座。

    很快就有宮人們把早就備好的古箏、琵琶、揚琴等樂器搬上來,一一放在各家貴女案上。

    一時間,只有秦灼面前空無一物。

    她托腮看着前頭衆人撫弦的撫弦,調音的調音,全無半點窘迫之感。

    京中貴女名聲如何,擅長什麼,宮中基本都有記錄在冊。

    唯有秦灼是忽然來京的,且不說沒人知道她擅長什麼,以後宮這歪歪繞繞極多的東西,即便知道故意不給她準備,讓她難堪也是常事。

    好在秦灼並不準備出頭,反倒對現在這種狀況挺滿意的。

    不用在人前獻藝,到點直接出局。

    只是她很奇怪,旁邊的孫魏紫桌案上擺的竟然是七絃琴。

    就孫小姐這樣浮躁跋扈的性子,也能靜的下心來撫琴?

    “你看我作甚?”孫魏紫覺得自己真的是倒了血黴,同秦灼住在一個屋裏就算了,眼下還做的這麼近。

    她覺得秦灼案上沒有樂器,一直看着自己,多少有點懷疑她故意搞事的意思,立刻低聲道:“又不是我叫人不要給你準備樂器的!你別看我!”

    秦灼也不想讓她誤會,當即便移開了目光。

    宋清風正在讓衆貴女熟悉熟悉各自的樂器,溫聲道:“君子習六藝,女子尚八雅,通音律識樂理乃人生之一大樂事,諸位小姐各有所長,所學無高低之分……”

    秦灼覺得這人不光長得不錯,話說的也挺順耳的。

    但他運氣不太好。

    今日這些貴女一個個似乎都憋足了勁兒想一招出局,並沒有拿出看家本事悅人的意思。

    因此在宋清風說出那句,“各位請靜聲,請李小姐先彈一曲。”

    “那小女獻醜了。”第一個彈曲的李小姐用的是古箏,上來就亂了數個音,叫人完全聽不出她彈了個什麼曲。

    沒多久,宋清風就忍不住叫停,溫聲同她說這一段要怎麼彈,日後要注意云云。

    李小姐紅着臉應下,低頭時,眼裏劃過了一絲‘我就不信這樣就能中選’。

    梁嬤嬤在邊上搖着頭,在冊子上寫下一行字。

    第二個貴女用的是琵琶,故意談錯音這招已經被前面那位用了,要是用同樣的招數難免會被識破。

    她靈機一動,上來就是一段萬馬奔騰,不多時音量越拔越高,險些要把屋頂掀翻了。

    秦灼耳力甚佳,最是經不起折磨,第一個擡手捂住了耳朵。

    只片刻,其餘衆人紛紛掩了耳朵。

    宋清風的眉頭皺成了“川”字,已然不堪其擾。

    一旁的梁嬤嬤忍不住道:“夠了!江小姐停下吧!”

    江小姐抱着琵琶,按下狂喜的心情,裝作很是難爲情的樣子說了句,“太久不彈生疏了,真是生疏了……”

    衆人心道:這哪裏是生疏了,這分明是要上天了!

    秦灼一直等到那位江小姐把琵琶放下了,才鬆開自己的耳朵。

    然而是第三位、第四位……一直到第十位,衆貴女爲了不被選做二皇子妃真的是竭盡所能,有剛剛碰到琴絃手指頭就見了血的,也有剛撥兩下琴絃就斷了的……

    最狠的是吹玉笛的那位,直接鬆手讓玉笛摔地上摔碎了,然後立馬扶額捧心說自己渾身都難受的。

    演的太真了。

    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林黛玉上身。

    秦灼看得歎爲觀止。

    梁嬤嬤一開始還認認真真把每個人的表現記在小冊子上,到後來都不知道怎麼落筆了。

    宋清風也不是個傻得。

    一個兩個這樣,可以說是學藝不精,可十來個人人如此,就明顯是有別的問題了。

    可他也就是個來走個過場的琴師,只管看看便是,閒事不管。

    只是這種活人聽了要上天,死人聽了要破貫棺而出的曲子,一兩次還行,聽多了真的讓人承受不來。

    “噓。”秦灼把食指放到脣邊,示意他不要出聲。

    誰知外頭巡邏的守衛有個耳朵極尖的,經過書房時直接推門而來,高聲道:“什麼人?”

    他這一喊,立馬就有一大羣人衝了過來。

    秦灼不作停留,當即越窗便走,身側的少年也從翻出另一邊的窗戶快速離去。

    明明兩人一快走的,選了不同的方向。

    哪曾想,那耳力極好的中年男子武功也不俗,且跟着秦灼不放,先她一步飛身而來,擋住了去路,拔刀便砍了過來。

    她暗罵了一聲晏傾沒事爲什麼總穿白衣?!

    今日若不是爲了扮作他,她絕不會不會穿的這麼白,這顏色在大晚上的時候實在太顯眼了。

    爲了不暴露身份,她只能縮在牆根下的角落走,同那中年男子交手也頗受限制,且手裏又沒兵器,只能邊撤邊避開攻擊。

    但這府中守衛很快就圍了過來。

    秦灼到了角落裏,退無可退,只能運起一掌同那中年男子正面硬槓,可對方的掌風擊來之際,她纔想起自己這輩子還沒練出什麼內力來。

    這可真是要命了。

    臨危之際,秦灼只能收手回袖,硬生生翻了個後空翻上了牆頭,結果還沒站穩就被忽然飛身而來的那個蒙面少年給攬着飛檐走壁沒入暗處。

    後頭那中年男子沉聲道:“追!”

    一衆守衛吵吵囔囔的,刺史府各處院落都逐漸點起了燈盞。

    少年拉着秦灼翻窗進了一間屋子,便放開了她,溫聲問道:“兄臺是什麼人,夜入刺史書房所爲何事?”

    秦灼原本也想問這話,但是這一聽到這聲音就有點發愣。

    少年也不急着催她回答,又道:“這事着實危險,你……”

    秦灼卻擡手就摘掉了眼前人蒙面的黑巾。

    她一擡頭就看見了……無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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