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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你這是在等我?(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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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傾沒提燈盞,身邊也沒個小廝隨從,就這麼摸黑回來。

    有那麼一瞬間,秦灼看着他,忍不住覺得他如今過得着實有些心酸。

    晏傾少時也是着鮮衣、居華舍、詩酒從容、僕從簇擁,喫穿用度樣樣講究的貴公子,揮金如土起來比顧長安有過之而無不及。

    哪怕是夜裏,所過之處都是美婢提燈奉盞,燈火亮如白晝,如今借住侯府,一切從簡,入朝當了個六品官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領到俸祿。

    即便是領着了,那三瓜兩棗的還不夠他買藥的。

    晏傾瞧見這兩人大半夜坐在荷花池邊,眸中也閃過了一絲驚詫。

    不過他很快就恢復成神色淡淡的樣子,走上前問道:“你們這是在等我?”

    秦灼張口就想否認。

    “是啊。”顧長安嘴快地承認了。

    公子爺先前本來就剛好要說到晏傾,這會兒瞧見他回來,便笑道:“本公子就知道你肯定沒事,就秦灼非要讓我去打聽消息,這宮裏的消息哪是外頭的人能隨便打聽到的?這人心裏一急啊,腦子都不好使了!”

    秦灼聞言,在石桌底下狠狠地踩了顧公子一腳。

    少說一句會死嗎?

    還有,說話就說話,動不動就給自己加戲是什麼意思?

    明明她只是擔心蕭順會反咬一口,所以纔想第一時間知道晏傾在宮裏如何了,可被公子爺這麼一說,就不對味了。

    搞得她好像很關心晏傾,舊情未了一樣。

    “嘶……”顧公子痛的咬牙,俯身抱腳,一下子都說不出話了。

    秦灼這廝不管是動手還動腳都太狠了。

    屋檐下掛的那些燈盞裏頭的蠟燭快要燃盡了,火光逐漸變得微弱。

    好在八月十六的月亮仍舊又大又圓,月光皎潔,落滿屋檐。

    滿院清輝如許,荷池碧波瀲灩。

    晏傾瞧見了兩人底下的動作也只當做什麼都沒看見,走到秦灼對面的位置落座,語調如常道:“今日之事已了,大殿下已經回府,你們不必擔心,回房歇息吧。”

    這話說的風輕雲淡。

    彷彿今日宮裏興文帝被氣暈,二皇子被打的半死都不是什麼大事。

    秦灼聞言,忍不住仔仔細細地打量了晏傾兩眼,問他:“就這麼兩句話就想把我打發了?”

    晏傾薄脣輕啓,“那你還想聽什麼?”

    秦灼頓了頓。

    許是因爲今夜夢見了從前。

    她想起這人少時諸般好來,便有了些許其實他們成不了夫妻,或許還能做個知己的錯覺。

    可盟友存在的意義,只爲博取更大利益。

    很多事,她問了,晏傾都未必會說,若是不問,他就能更心安理得地隱瞞。

    “自然是你在宮中都做了什麼,那些個被打的宮裏氣暈的做了什麼都說來聽聽了,越詳細越好。”顧長安見秦灼不說話,便極其自然地幫她把話接上了。

    今日宮門前那些人捱了好一頓打,京城百姓飯後茶餘的談資又能熱鬧個把月。

    公子爺在外頭打探消息那是要是託關係花銀子的,眼下主事的晏大人就在跟前坐着,這消息不聽不白聽。

    不用花銀子,不多問幾句都算虧了。

    “嗯,顧公子言之有理。”秦灼把心裏那點微妙情緒拋之腦後,面色自然至極地問:“無爭不是帶了花大夫進宮麼?他有沒有做點什麼?”

    晏傾聽到她提花辭樹,眸色越發晦暗不明。

    他幽幽道:“有。”

    秦灼聽到這個字,鳳眸微亮,心道:果然沒有白擄花辭樹一回。

    還真派上用場了!

    但眼前這人就說了一個字,就沒繼續往下講。

    她微微有些不悅道:“你就不能直接把話說完嗎?非要我問,你才肯繼續講個一星半點的?”

    晏傾徐徐道:“我只是在想要怎麼同你說。”

    “什麼意思?”秦灼秀眉微挑,“花辭樹幹了什麼,連你都斟酌用詞這麼久不知道怎麼說?”

    顧長安在邊上聽着,想起自己第一天來侯府碰上花辭樹脫晏傾衣衫那一幕,當即道:“那人不會一上手就把人弄死了吧?”

    “那倒沒有。”晏傾伸手拂去不知何時落在自己肩上的一片落葉,語調微揚道:“他只是把昏迷不醒的蕭順弄醒了,然後當衆診出了他縱慾過度、服用淫藥,已是不舉廢人。”

    “什麼?”顧長安驚叫出聲,忽又想起此刻夜深人靜,硬生生把自想要大聲說話的衝動壓了下來,難以置信地低聲道:“不不不……不舉?”

    “咳咳……”秦灼掩袖假咳了兩聲。

    這事吧,還真不能怪晏傾開口前要好好想措辭。

    就這麼說出來,還真他孃的有點尷尬。

    尤其是……蕭順好像本來好還好好的,被她買去南風館一夜之後就成了不舉,八成是老鴇給灌了藥……

    偏偏顧公子完全沒把她當姑娘看,皺眉問道:“好好地說着正事,你咳什麼?昨兒喝了酒非要舞劍掀水波玩着涼了?”

    秦灼不咳了,也不想聽公子爺提起昨夜的事,當即道:“沒着涼,就是嗓子有點癢。”

    “入秋了,是會嗓子癢癢老想咳嗽,明兒讓人給你燉點梨湯喝。”顧公子向來都被婢女們照顧地很好,看見秦灼這種身邊留不得人、過得特糙的樣子就受不了。

    說完之後,他忽然想起今天晏傾什麼都沒喫就進宮去了,便開口問道:“你今兒喫過東西嗎?餓不餓啊,晏大人?”

    晏傾緩緩道:“在宮裏用過一些喫食,不餓。”

    顧長安聞言,桃花眼裏滿是驚詫,“該說你膽子大還是不怕死呢?今日這樣的情形,你竟然敢喫宮裏的東西,就不怕被人毒死?”

    話本上說宮裏是這世上最危險的地方,湯裏可能有毒、糕點裏可能有毒,連薰香香囊衣裳首飾都可能帶毒,一不留神就要了人命去。

    顧公子一本正經地思忖着:“而且宮裏那位都氣暈過去了,二皇子又被打的半死不活的,那些娘娘們哪還有心思管底下做事的人吃了沒?還主動給你送喫的!”

    公子爺越想越覺得不對,“你趕緊想想那些喫食到底是誰給你送的,現在看着沒事,說不定是毒性還沒發作,不行……本公子得馬上找個大夫來給你瞧瞧。”

    秦灼聞言,忍不住笑。

    顧公子可真是個活寶啊。

    不過還好有顧長安在,不然讓她和晏傾單獨說話,總是顯得在密謀殺人害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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