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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一餓就想咬我?(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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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灼一直覺得以晏傾的性子,只要她不提過去的事這人必然會對從前種種絕口不提。

    今天卻不知怎麼的。

    忽然這麼問了這麼一句。

    反倒讓她不太好回答了。

    說恨吧,前世針鋒相對了十多年、恨得就差直接往對方身上捅刀子了,可到了家國大事跟前該聯手的時候還是要聯手,關係不和鬧得厲害也就是朝中大小官員遭殃,也沒法真的把姓晏的弄死。

    更何況,佛道都說身死業障消,她這都重活一世了,完全沒必要一直抓着那點破事不放。

    說完全不恨吧,她的氣度還沒大到那個境界,至少還需靜心潛修個十年八年。

    秦灼沉默了片刻,見晏傾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強行讓自己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都拋開。

    她靜了靜心,脣邊揚起一個淺淺的笑弧,風輕雲淡一般道:“恨你又沒什麼好處。”

    “好處?”晏傾輕輕地重複着這兩個字,眸色越發幽暗如墨。

    不得不說,她這個回答頗爲巧妙。

    兩個意思,其一:不是不恨,而是恨着也沒好處。

    反之:恨是恨,卻也不見着有多恨,因爲你不配。

    秦灼見他低頭深思,就知道這人心裏定然是把一句話琢磨出了好幾個意思。

    反正在這牢裏待着也沒什麼別的事情可以做,不如藉此機會直接把話說開。

    眼下這形勢,正是說服晏傾坐同一條船弄死二皇子,徹底把他拉到無爭這個陣營來的好時機。

    可不能白白浪費。

    “你我之間如今也沒什麼情分可言,而且談情分也沒什麼意思,遠不如談好處靠譜。”秦灼說着,就往前靠了靠,倚着鐵欄而坐,同晏傾只有兩步之遙。

    她看了一眼隔壁那位,臉上沒什麼表情,也不說話。

    其實這個反應也不是什麼壞事。

    秦灼發現自己一旦把晏傾當做日後的同僚來看,心裏那些憤恨不平啊怨氣什麼的就都可以忽視不提了。

    畢竟歷朝歷代的名臣良將在成爲同一陣營的人之前,有過劇烈衝突、算計過對方性命這樣的事實在常見的很。

    相比之下,她與晏傾不過是有過那麼一段舊事而已。

    人得往前看,要以大局爲重。

    秦灼心下這樣想着,再同晏傾說話,神色就自然極了,“晏傾,你還坐那麼遠作甚?過來。”

    她腹內打好了草稿,打算好好一場出口成章招攬記,朝隔壁那位招了招手,“靠近點,好說話。”

    晏傾眼看着她的神情和目光在短短片刻之間,從糾結變得坦然至極。

    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他還是靠了過來。

    兩人隔着一道鐵欄,背靠背坐着。

    牢中燈火昏暗,四周都是關押了不知道多久的犯人,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刺鼻的氣味。

    但晏傾一坐過來,就有淡淡的草木香縈繞在秦灼鼻尖。

    她覺得好聞,就湊過去在晏傾頸後嗅了嗅。

    許是因爲這廝捏了很久的糖人,沁人心脾的草木香裏還帶了一絲絲的甜味。

    秦灼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她本來沒感覺到餓,這會兒一聞到晏傾身上的味道,忽然就覺着有些餓了。

    晏傾被忽然靠近,感受到她呼出的熱氣徐徐撲簌在頸後,不由得退開些許,轉頭看她,“方纔嫌牢飯難喫一口也不碰,這會兒就餓得想咬我了?”

    “我咬你幹什麼?”秦灼看他如臨大敵一般退開,擡手覆在後頸上,彷彿沾染上一點她的氣息都是被玷污了似得,不由得氣笑了,“晏傾,你成天都在想什麼呢?你這都什麼毛病?”

    晏傾眸色如墨地看着她,幽幽道:“我病的不輕,你不是一直都知道?”

    秦灼看他承認地這麼痛快,一時無言以對。

    她擡手拍了一下子自己的腦門,後悔極了:我爲什麼要同一個吃錯藥的人說這個?

    偏偏這時,晏傾緊接着又問了一句,“你讓我坐過來,就是爲了方便你做這個?”

    我對你做什麼了啊?

    什麼這個那個!

    秦灼簡直想仰天長嘯。

    這個姓晏的頂着一張清清冷冷的臉,開口說的都是什麼引人遐想的話?

    她回過神來之後,知道以自己如今和晏傾的關係,湊過去聞味道這樣的舉動很是不妥,再被這樣往奇奇怪怪的方向的一扯,頓時就有點一不留神就做了登徒子的羞愧感。

    “不、不是。”秦灼覺得自己有必要把話題拉回到正事上,當即開口否認了,“我就是聞到你身上的味道覺得挺舒服的,這牢房味兒也太大了,我就是想讓我的鼻子好過點,沒別的意思。”

    晏傾神色淡淡道:“嗯,你沒別的意思。”

    秦灼見他如此,感覺自己被敷衍了。

    這廝分明不信,卻還要裝作配合的樣子,就寫在了臉上。

    這個僵局她暫時無從破解,只能沒話找話問:“你不是一向最愛乾淨麼?怎麼在牢房裏待着一點都不難受?”

    晏傾意簡言賅地回了兩字,“難受。”

    “那你也聞聞我袖子上的味道,咱們就算扯平了。”秦灼把手伸過鐵欄,遞到晏傾面前讓他聞,“說起來今天還算運氣好,我穿的顧長安給我準備的衣裳,也是薰過香的,就是脂粉氣有點重香味也太濃了,沒你身上的好聞。”

    晏傾又往後退了些許,微微皺眉,“這個味道,我很不喜歡。你也不要動不動離我這麼近。”

    秦灼聞言,立馬就把手收了回來,小聲道:“不喜歡就不喜歡,幹嘛還要加一個‘很’字?”

    其實重活一世,到底是很多不一樣的地方的。

    比方說,她前世做了好幾年的女侯爺,在士兵堆裏打滾,刀山血海里活,很多姑娘家的習慣都忘的七七八八,馬虎慣了,把衣裳薰香,把男女授受不親時刻牢記什麼的都不覺得有那麼要緊。

    晏傾卻剛好是反着來的。

    從前隨意至極的少年,如今舉止有度,坐臥如畫,不喜她越過規矩半點。

    離得近一點都要皺眉。

    秦灼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頗是認真地同他道:“你不要總是一副怕我對你用強的樣子好不好?”

    晏傾聞言,頓時:“……”

    這人又不說話了。

    他轉身用後背對着她,也不接茬,秦灼一個人不好再繼續往下說。

    畢竟這事確實是她先動的鼻子,她有錯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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