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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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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爺嘴裏塞了布,身上只着白衣裏衣,還皺巴巴地胡亂攏着,束髮的金冠早已不知道去了何處,一頭墨發凌亂地披散着,一看就是被人直接從牀上綁過來的。

    顧長安本來整個人都是懵的,一看到秦灼在這,頓時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

    他動了動想從兩個壯漢手中掙脫,結果剛一動就被那兩人按在了地上動彈不得,只能偏頭看向秦灼,嘴又被塞住了說不出話來,只能嗚嗚嗚,隱約發出“救我”這樣的字眼來。

    秦灼看的眼角直抽抽,這才一夜之間,晏府被燒,她被陷害,連顧長安也攤上事了。

    兩樁案子撞到了一起,真的是巧合嗎?

    還是有人故意爲之?

    秦灼越想越覺得後者可能性更大,許多前世未解之謎,或許這一次能一一解開。

    她看着顧長安沉聲道:“你沒犯事就別慌,好好想想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顧長安見她一個女子遇事尚能鎮定,自己也不能差太多,咬了咬牙,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

    林縣令怒拍驚堂木,“公堂之上,豈能任由你們交頭接耳!”

    此話一出,公堂上頓時安靜了下來,只剩下苦主母女抱頭痛哭。

    林信也覺得今天是邪了門了,平時裏十天半個月連個雞毛蒜皮的小案子都沒有,這棘手的事卻一來就來兩。

    他聽得心煩,皺眉問道:“休要啼哭,先說上堂來告何人,所爲何事?”

    那還沒進門就哭聲連天的婦人,終於停了片刻,高聲道:“回大人,民婦狀告顧府公子顧長安夜入我家姦淫良家女子!”

    “娘!”一直把臉埋在婦人的懷裏的年輕姑娘悽悽慘慘地喊了一聲,終於露出了半張臉,正是前些天在晏府門前和秦灼起過沖突的桃紅。

    抱着桃紅的那個婦人就是李大娘,兩個壯漢應該是桃紅的哥哥。

    先前秦灼光顧着看顧長安琢磨事兒,竟沒認出這幾人來,此時看清了,心下不由得越發奇怪。

    這李大娘家住杏花巷,和秦灼一個巷頭一個巷尾,她守寡多年,家裏也不富裕,兩個兒子都二十好幾了也沒錢娶媳婦,倒是小女兒養的挺嬌氣,平時沒少在她身上花心思,就指望着這個樣貌尚佳的姑娘能攀上高枝讓一家子都過上好日子。

    但是李家人和顧長安平日裏連半點交集都沒有,桃紅在普通人之中長得還算可以,但顧長安這種身邊婢女都個個如花似玉的公子爺要是能看上這種小野花,那纔是真的見了鬼。

    而且這種事極其不光彩,尋常人家一般都覺得家醜不可外揚,一定會想方設法地遮掩住,不讓外人知道,求財的話藉機敲顧家一筆也就是了,若是貪圖富貴想嫁入顧家做個妾室也不是不能商量。

    但李家這些人顯然沒想過要私了,反倒直接鬧上了公堂,這事出無常必有妖。

    秦灼暗自思量着,看看這些人到底要幹什麼再說。

    李大娘一邊哭一邊說:“昨兒我帶兩個兒子回孃家去了一趟,只有小女兒一人留在家裏,誰知今早回家就看見家門大開,一進屋子就看見這個顧長安正在對我女兒行不軌之事……”

    “這永安城誰不知道顧家這個敗家子風流好色,他不知我家桃紅多久了,竟趁着我們不在就、就對她下了手!”她說着,帶着那兩個兒子都跪在了地上求縣令大人做主,做哥哥的一口一個“一定要嚴辦顧長安!”,做母親的就哭嚎:“以後讓我女兒可怎麼活啊?”

    門外圍觀的衆人對着公堂上衆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林縣令聽得頭大如鬥,皺眉道:“事已至此,哭也無用,且安靜些,本官自會秉公處理。”

    李大娘抱着女兒帶着兩個兒子連連磕頭,“求大老爺一定要嚴懲顧家這個作惡多端爲禍鄉里的敗家子!”

    “嗚嗚嗚嗚!”顧長安聽到這話,不由得奮力掙扎起來。

    他急的要從地上蹦起來,奈何手腳都被綁着,話也說不明白,氣得一雙桃花眼都瞪圓了。

    秦灼見狀,不由得上前道:“大人,事關重大,不能只聽片面之詞,不如聽聽顧長安怎麼說?”

    “此言……”林信下意識就想接一句“此言有理”,但秦灼是另一樁案子的嫌疑犯,此刻人在堂上站着竟還能什麼事都沒有一般,還有閒心管別人的事。

    縣令大人頓時覺得自己的官威受到了輕視,當即改口道:“這裏哪裏輪的你說話!”

    一旁的師爺見狀,連忙開口替縣令大人圓場子,怒斥秦灼道:“你之前不是說顧長安可以爲你作證,還要大人傳他上堂來問話嗎?現下顧長安自己都犯了這麼大的事,他說的話已經不足取信,你有爲他開脫的功夫,還是多想想你自己吧!”

    這話倒是無意之中提醒了秦灼。

    顧長安本來是可以爲她作證的。

    現如今出了這事,他說任何話都沒人會信了,那現在,能證明秦灼昨夜是爲了回家看望生病的父親之人,就只剩下梁思餘一個。

    是非黑白,全看那人一句話。

    她想到這裏,就聽見門前衙役高聲道:“啓稟大人,顧府管家梁思餘來了!”

    林縣令當即道:“傳他上堂來。”

    秦灼回頭看去,看見一襲錦衣的梁思餘穿過人羣走進了公堂。

    他還是那副翩翩公子模樣,看秦灼一眼之後,又掃了被綁了扔在地上的顧長安,一臉詫異地朝堂上縣令見禮:“梁思餘見過縣令大人,敢問我家公子犯了何事,怎麼被人綁成了這樣?還有秦姑娘怎麼也在這裏……”

    “本官傳你來是有話要問你,不是讓你來問本官這些那些的!”林縣令生的胖,在堂上坐了許久又熱又悶,不由得惱火道:“本官且問你,秦灼說昨日是你和她說她爹病了,還是你給她安排了軟轎和轎伕回去的,是也不是?”

    “這……”梁思餘轉頭看着秦灼,一臉爲難不知道怎麼回答好的樣子。

    秦灼看他這樣,心裏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林縣令被氣得怒拍驚堂木,“本官在問你話,你看秦灼做什麼?”

    “實在對不住了,秦姑娘。”梁思餘對秦灼說了這麼一句,便轉而朝堂上的林縣令拱手,半低頭做行禮狀,“縣令大人在上,在下不敢有絲毫隱瞞,昨日秦姑娘出門用的轎子和轎子確實都是在下安排的,但她爹病了這事,在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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