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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晏傾的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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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懷山輕咳了兩聲,“爹爹自然是信你的,只是你從前對晏傾的情意實在深重了一些,爹爹一直怕你沒有真正放下……”

    他這話說到一半,忽然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改口道:“反正你說是救回來的那就是救回來的,也不知道晏傾究竟招了什麼樣的仇家,下手竟這樣狠毒。”

    秦灼想着自己上輩子確實是一直都放不下晏傾,如今心境大改還是因爲已經死過一回,但是這話也沒法同父親說。

    於是只能接着秦懷山的話往下說:“我也不知,這事只能等他醒了,再問他。”

    她說着,伸手先撤碎了晏傾的衣衫。

    “撕拉”一聲在小小的地窖裏顯得格外清脆。

    秦懷山聽得眉頭猛跳,連忙上前道:“這衣服脫下來便是,你這麼撕……”

    秦灼道:“他身上傷太多了,若是脫衣衫難免會碰到傷口,反正衣衫都破了,我索性就這麼撕開,還省得麻煩。”

    秦懷山覺得這話是沒毛病,就是感覺不太對,連忙又道:“阿灼,你怎麼也是個姑娘,如今又同他退了親,男女授受不親,上藥包紮換衣服的事還是爹爹來吧。”

    秦灼前世畢竟是在軍營裏待了好幾年的人,不甚在意道:“爹爹且放心吧,這地窖裏就我們三人在,晏傾還昏迷着,哪怕他醒着也無妨,他這麼要臉的一個人,打死都不會同旁人說這事的,只要你不說,我不說,這事絕不會有外人知道。”

    她說着,繼續撕晏傾身上的破爛衣衫,動作利落不像話,還不忘同父親講講大道理,“人命關天之時,就得不拘小節。”

    真不是她不願意讓父親來代勞,而是秦懷山這人從前被人服侍慣了,洗衣裳總是洗破,刷碗老是摔碎,做飯都花了好一段時日才學會,現如今晏傾這小命將休的樣子,着實不敢讓他上手來試。

    秦懷山沒辦法,只能由着她去。

    秦灼把那一身衣衫都撕碎了扔到一旁,破布條在腳邊堆積着,牆壁上的燭火跳躍,把她和晏傾的影子照的分分合合,幾番交疊。

    她又是給晏傾包紮又是上藥,忙得出了一頭汗。

    秦懷山站在身後看着,心情很是複雜。

    這兩孩子本是天作之合,怎麼就散了?

    秦灼聽見秦懷山嘆氣,開口讓父親去給晏傾拿一套衣裳來換,給他找點事做,免得一直站在這裏左看右看,還唉聲嘆氣的。

    等秦懷山回來的時候,秦灼已經把晏傾身上的傷都包紮得差不多了,外傷雖重但不致命,奇怪的是她掐晏傾的人中都沒能讓人暫時醒過來。

    更令人費解的事,這廝眉眼間竟結了一層薄霜,長睫也帶了雪色,整個人身上都寒氣縈繞。

    秦懷山捧着衣裳下了臺階,愣是被凍得打了個哆嗦,忍不住說:“這地窖裏怎麼忽然這麼冷?我方纔上去的時候都還不是這樣,這可是炎炎夏日啊……”

    秦灼接過來了衣衫往晏傾身上套,隨口道:“許是練了什麼奇怪的厲害功夫吧。”

    她前世被捲入那些爭權奪勢的風浪裏,恨意矇蔽了雙眼時,也曾不惜損耗壽命來練奇門武功,後來短命早逝也跟這有關。

    但秦灼那時候是人在沙場不夠強就會死,而晏傾又是爲了什麼呢?

    她忽然發現,自己對這個爭鋒相對了一輩子的冤家對頭,其實並不怎麼了解。

    這人身上好像藏了很多祕密。

    秦灼今夜偶然探知的,只是冰山一角。

    而此刻晏傾渾身寒氣縈繞,看着竟已不似活人,反像是冰霜雕成的。

    秦懷山見狀,忍不住道:“要不還是把他送醫館去吧?這看着像是不好了……”

    秦灼回過神來,低聲道:“尋常醫館只怕也是素手無策。”

    她到底是見過許多奇人異事的,面上尚且還能維持波瀾不驚,安撫了秦懷山幾句,讓他先回屋去睡,自己則去把幾牀被子都搬了下來把晏傾裹得嚴嚴實實的,坐在一旁守着他,隨時觀察他的狀況。

    晏傾一直不醒,地窖還變得越來越冷。

    時間越久,秦灼心裏也越沒底。

    但她知道,這人日後是要當丞相權傾朝野的,斷不會就這樣死了。

    相比之下,她覺得還是尚不知心機謀算爲何物的顧長安更讓人擔心一些。

    畢竟幕後之人已經對她下手了,這事從來不是臨時起意,想來顧府那邊也不會太安生。

    而此刻,顧府。

    秦灼走了之後,顧長安便繼續埋頭苦算。

    數銀子是件很神奇的事,明明挺累的,但就是高興,這算盤一打就停不下來。

    只是前兩天不管喫飯喝水還是翻賬冊,身邊都有個秦灼在,今夜這人不在,莫名地有些空落落的。

    而且入夜之後,賬房的其他人都走了,這一處便顯得異常安靜空曠。

    他算完手頭上那本,停下來略微歇了一歇,伸了個懶腰,動了動脖子。

    就在這事,一個身姿窈窕的妙齡女子小步走了進來,“公子爺,這是這幾天李公子王公子還有趙爺他們邀您赴宴的帖子,這幾天您沒空看,都堆了好厚一疊了。”

    顧長安聞言,連頭都懶得擡,隨口說了句,“他們都沒什麼正經事兒,帖子扔那就行了。”

    這些個狐朋狗友叫他出去,無非是逛青樓裏或者鬥雞賭錢,先前沒正事的時候天天去,可現在他數錢數的正興起,都懶得搭理他們。

    “公子爺不看看嗎?”那婢女走到了顧長安身側,俯下身來與他耳語道:“李公子他們都說您懼內,自從秦姑娘進府之後就被管得死死的,連門都不敢出了呢。”

    “他們說什麼混賬話?簡直是討打!我同秦灼又沒成親,懼內這話能隨便說嗎?”顧長安氣得不輕,這才擡起頭來看了那妙齡婢女一眼。

    他覺得這人有點眼生,但是顧家下人這麼多,有一兩個他沒見過的,也不足爲奇。

    所以只看了這麼一眼,便繼續低頭去翻他的賬冊,撥算盤珠子了。

    那婢女卻湊的更近了,嬌俏地笑:“那公子爺今夜要去赴宴嗎?反正秦姑娘也不在……”

    顧長安往邊上側了側身,“這和秦灼在不在有什麼關係,本公子的正事還沒做完,讓他們都靠邊站。”

    那婢女聞言頓了一下,沒再說什麼,只不動聲色地擡袖在顧長安邊上扇了扇。

    有股奇異的脂粉味鋪面而來,顧長安聞着有些不太喜歡,他微微皺眉剛要開口讓這婢女離自己遠一些,忽然間就頭腦昏沉,眼前的小婢女還出現了重影。

    “你……”顧長安只來得及說了一個字,就倒在了桌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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