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房間裏出來的衆人不敢吱聲,只是各自對望一眼,又看了一眼閨女房間的窟窿。
隨後從彼此眼中看到一個疑問:難道是蟲族的陛下,沒事爬牀,被踹下來的?
可不對呀。
阿伽雷斯殿下是閨女的護衛,身爲一國元帥,特羅亞帝國武力值最高的人,沒理由發現不了小蟲子,更沒有理由任小蟲子爬牀啊!
煙柳勒着赫言的脖子,薑絲扯動收緊煙柳,黑色的眸子微垂:“是的,於你而言,你是沒做錯事,於我而言,你是大錯特錯。”
“赫言,你們蟲子的愛情觀念,令我不適,從今以後離我遠一點,我…對蟲子沒興趣,對皇后沒興趣,就算你把蟲族的皇位給我,我也沒興趣。”
赫言脖子勒緊,喘息聲巨大,金黃色的眼睛逐漸發紅,像受盡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卑微,弱小,可憐:“我是哪點做的不好嗎?蟲族追求人族的人都是這樣做的,我是做了攻略的。”
薑絲:“……”
他還做了攻略?
攻略如何一點一滴的誘騙人,讓別人心甘情願的躺平一點一滴的被他喫掉。
如此,他的攻略做的可真是細心。
赫言委屈更深:“姜姜,你是除了我哥哥赫星之外第1個對我好的人,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你不喜歡我哪裏,我改,你害怕我咬你的肉,喝你的血,那我不咬了,不喝了,我聞聞你的味就行,可以嗎?”
薑絲壓了一口氣,腳踩着他的胸口,手上力度加劇,垂着眼眸,不見絲毫動容,冷酷無情道:“華夏有句諺語,叫非我族類,其心必誅,你我不是同族,無論你怎麼改,無論你做什麼樣子,你都不是我喜歡的。”
“不過,你該慶幸,因爲你是蟲族的王,所以我不殺你,不然的話,我能直接把你給泡酒了。”
“姜姜……”
薑絲把腳一收,煙柳一撤,打斷赫言,叫道:“希爾特,把赫言陛下送到下榻的酒店,通知警衛局,好生保護赫言陛下的安全。”
希爾特忙不迭的出來,躬身道:“是,小殿下。”
赫言臉色煞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
他給姜姜看的那一些,真的是做了攻略的,蟲族擁有過人族的人,都說他們的法子是最好使的。
可以讓人族死心塌地的愛上他們,心甘情願的躺平,給他們啃,給他們喫。
他沒有像其他蟲族要一口一口的喫掉姜姜,他只是咬她一小口,喝她一點血,想把她帶回家而已。
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情況,他到底錯在哪裏了,姜姜幹嘛這麼兇巴巴,打他,勒他脖子。
赫言從地上爬起來,心不甘地上前要拉轉身離開的姜姜。
不料。
薑絲像後頭長眼似的,手中的煙柳鞭化成棍,一棍抽在了他的脖子上。
赫言脖子被抽得皮開肉裂,鮮血順着脖子往下流,浸在衣服上,他緩緩的伸出手,摸了一把脖子。
再把手攤開,一手的血。
薑絲一抖煙柳,煙柳上的血被煙柳吸收,煙柳更加翠綠,她道:“赫言陛下,我不殺你,不代表我不傷你。”
“好好做你的王,有事就說事,沒事少往我面前鑽,說什麼帶我回蟲族。”
姜姜不喜歡他了。
一點都不喜歡他。
以前還幫他治療,幫他對付他的母親。
現在冷漠無情陌生,恨不得離他遠遠的。
赫言赤紅色的眼睛,委屈巴巴的望着她,好想她再喊自己一聲寶貝兒。
但是他不敢說話,不敢吱聲,只能這樣眼巴巴的看着,希望姜姜能心軟。
他沒有等到薑絲心軟。
反而薑絲說完之後,再一次命令希爾特:“希爾特,把他送到下榻的酒店之後,把阿貝爾莊園的防護系統調至最高,沒有我的允許,赫言陛下不準踏進阿貝爾莊園。”
薑絲話音落下,擡腳頭也不回的離開。
希爾特聲音一沉,轉身對着她的背影,道:“是,小殿下。”
“姜姜…”
赫言喃喃的叫了一聲,頂着滿脖子的血,像極了一隻滿身是血被丟棄的小狗狗。
司木北走了過來,拍了拍赫言肩膀,語重心長道:“別叫了小蟲子,人和蟲是沒有什麼好下場的,全星際都知道,就你們蟲族還認爲是真愛,唉。”
赫言:“……”
魚飛飛也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強扭的瓜不甜,身爲姜姜的嘛嘛,我覺得我閨女誰都配不上,唉。”
赫言:“……”
白少清過來踮起腳尖摸了摸他的頭:“小孩子不要任性,好好當你的小皇帝,乖哦,唉!”
赫言:“……”
顏齊也拍了拍他的肩頭,長長嘆一氣:“蟲族的雌性,母雌性,雄性,不計其數,你還是不要跨越物種了,唉。”
赫言:“……”
爲什麼所有人都不祝福他和姜姜?
覺得他配不上姜姜?
可是其他蟲族,都跨越了物種啊。
他們的情人,爲他們生,爲他們死都很開心啊。
幾個人說完,陸續轉身離開,沒再看赫言一眼。
阿伽雷斯最後一個開口,低沉的聲音漠然,不見絲毫起伏:“希爾特,赫言陛下下榻的酒店,除了警衛局,去近衛隊也調點人過來。”
“務必保證赫言陛下訪問特羅亞帝國時的蟲身安全,阿貝爾莊園調至最高警戒,調試炮彈系統,赫言陛下沒有小殿下的允許擅自闖入,直接炮轟,出事我擔着。”
直接炮轟蟲族的陛下?
他家的親王殿下v587!
希爾特渾身一緊,沉聲道:“是,殿下。”
赫言:“……”
他直勾勾的看着阿伽雷斯說完轉身離開,進了屋子。
覺得哪裏不對,又察覺不到哪裏不對。
奇怪不解的感覺縈繞在心頭。
薑絲回到房間裏,泡了一個澡,緩和了一下心情,裹着浴巾去了衣帽間,打開睡衣櫃。
睡衣櫃裏懸掛的全是睡衣裙子,各式各樣,像是薄寂塵送給她的那一箱睡衣,又像新添置了一些。
薑絲沒有多想,隨手拿了一件黑色蕾絲吊帶小睡裙,套在身上,只遮住大腿。
她走了出去,看見牆體上黑黝黝的大洞,夜風徐徐吹進來,她把煙柳一甩,煙柳趴在牆上,猶如一個巨型的蜘蛛網,把牆上的洞纏繞。
姜蛋蛋在偌大的牀上,來回的滾動,彷彿在說,嬸啊,好棒棒,我已經給你暖好被窩了,快來睡覺覺。
薑絲轉身往牀走去,就聽見幾聲敲門聲,她腳下步伐一頓,轉個身,來到門前,拉開門,就看見阿伽雷斯站在門口,她怔了一下,昂起頭:“有事?”
溼漉漉的頭髮,擦也沒擦,再往下面滴水,黑色的睡裙都染上了水,變成了深黑。
因爲泡澡,臉紅撲撲的,睫毛上像染了水霧似的,黑白分明的眼睛,帶着一絲防備純真錯愕。
阿伽雷斯略微彎腰,黝黑深沉的目光直視着昂着頭的小妻子,聲音低沉沙啞,神情嚴肅正經:“小殿下,我來履行護衛的職責,貼身24小時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