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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憨貨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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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已深,萬籟俱靜,沒有一點聲響。

    藉着夜色,楚牧躡手躡腳的溜回了自己的號舍。一進門,他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步都不想再動了。

    這一夜的驚心動魄,讓他身心俱疲。

    坐在地上,楚牧沒有感覺到一絲的冰涼,此刻的他回味着這一晚上的奇遇,不禁後怕的全身冒汗。

    他摩挲着那把帶着鏽跡的菜刀,現在上面還多了兩個清晰的指印。如果顧斬那兩指點在了自己身上,估計就算不死自己也得高位截癱了。

    楚牧想了很久,也沒想明白自己明明是去接頭,怎麼就捲入了一場廝殺?而且這場廝殺絕不簡單,皇帝駕崩皇后派人護送一個皇親入宮,卻被另一方勢力派人阻截。可想而知這很可能跟皇位有關!

    難道是要讓那個叫楚斌的胖子繼位?可他已經傷成那樣了,只怕他就算明天能登基,後天也得駕崩。這纔剛崩一個皇帝,要是過兩天又崩一個,那不成皇帝崩崩看了!

    楚牧馬上揉了揉自己的臉自嘲的笑了。自身難保還管別人崩不崩。今晚接頭沒接上,說不定什麼時候又會毒發,萬一一下大發作了,自己可能就崩了。

    突然楚牧一下緊張起來,他發現了今晚自己一個致命的失誤!

    顧斬詢問他身份時,他光顧着在紫露裙下點火了,一下把自己名字和國子監都說出來了。

    萬一他們找我麻煩該怎麼辦?

    正當楚牧慌神的時候,號舍外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

    有人徘徊在外,正透過窗戶往屋裏張望。而楚牧正靠在窗下的牆上,一牆之隔,讓他能清晰的聽到那人的腳步聲。

    “嘎吱”一聲,房門被輕輕的推動。

    楚牧悄然起身握緊那把菜刀,看着門被一點點推開,一隻腳已經踏入號舍……

    ……

    爲公殿內,所有的目光一時間都集中在了東南角。

    因爲皇后提到的靜候楚柱就跪在那裏。

    實際上一整天他都跪在那裏,所有來瞻仰大行皇帝遺容的人都看見了他,可也僅僅是看到了。或許有人心裏覺得他忠孝可嘉,但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和他打聲招呼。

    誰又會跟一個癡兒打招呼呢?

    其實楚柱並不是真的癡傻,畢竟他還識字也能正常說話。只是很憨,憨的近似於癡傻。

    憨到看見自家的丫鬟偷自己的銀子,不敢作聲,憨到自己的管家呵斥自己,不敢還嘴,憨到家門口的乞丐天天搶他銀子,不敢反抗。、

    憨到早上來瞻仰完永平帝遺容,皇后的人讓他不要走,他連問都不問原因就在角落跪了一天,連廁所都不敢去。

    張淵完全沒想到皇后居然會,不,是居然敢提出讓楚柱繼承大統,這幾乎就是明說她西門言君以後要把持朝政,憤怒的大喊:“皇后難道要選個癡兒承繼大統麼!”

    張淵已經顧不得禮儀,就那麼瞪着皇后,而皇后卻絲毫沒有生氣淡淡的說:“癡兒?誰是癡兒?在這大典裏我沒看見癡兒,只看見了一個默默爲大行皇帝跪了一天的大忠大孝的靜候!”

    皇后起身指着角落的楚柱說:“靜候跪了一天,因爲皇上的駕崩傷心的茶飯不思,試問張大人今日少食了一餐麼?”

    張淵一時啞口,皇后冷笑一下又走到竇鼎之身前:“再請問首輔,我大文是否以仁孝治天下?”

    “是!”竇鼎之點點頭。

    “那靜候這般仁孝,難道不正是承繼大統最合適的人選麼?”皇后轉身望着梓宮,又道:“大行皇帝多次跟我提及,在宗室諸多子弟當中,靜候最爲仁孝,從不與人相爭,實乃真君子。如今想來皇上或許早有立靜候爲儲君的意思。”

    “大行皇帝慧眼識珠,一向不吝誇讚。這麼多年,皇上誇過英王,誇過首輔大人,也誇過在場不少同僚。如今百官皆在,請問誰聽過皇上誇過靜候?再請問皇后,皇上因何事誇讚靜候?”張淵拱手問道。

    在場官員互相看看,誰也沒聽過皇上誇過那個癡兒,即使是皇后派的官員,有心出來扯謊掩護皇后,可實在編不出靜候有什麼值得誇的地方。

    總不能說他被乞丐搶錢不反抗是樂善好施吧?

    “張大人這是質疑我胡說,編造大行皇帝沒說過的話麼?”皇后挑着眉問道。

    張淵拱着手但腰板挺得筆直的說:“張淵不敢,但實在沒法相信皇上有立靜候的念頭!”

    皇后看着張淵昂首挺胸的樣子,笑了起來道:“如若不信,我記得當時皇上誇讚靜候時,孟達也在,張大人可將其請來問問便知!”

    一聽這話,張淵的臉瞬間垮了下來,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對,扭頭看着竇鼎之。

    但竇鼎之則一臉嚴肅不發一語。

    在場的百官聽到孟達的名字,即使他們並不知道皇后去過四維門,但此刻也在猜想在這場皇位角逐中,四維門支持了皇后。

    因爲孟達正是執掌四維門的總督衛,也就是竇鼎之嘴裏常說的那個胖子。

    “哎!”看到局面漸落下風,高光義趕緊嘆了口氣,道:“四維門一向不問干預朝政,此刻……”

    高光義突然停了下來,因爲他聽到了“嗚”的一聲,那是鴞(貓頭鷹)的叫聲!

    在場的百官也聽到了,只是他們不知道這個時候皇宮內怎麼會有鴞在叫。

    但竇鼎之知道,所以他皺起了眉頭,張淵知道,所以他難以置信望着殿外,高光義也知道,所以他此刻臉色煞白。

    兩年前曾有刺客入宮行刺,片刻間斬殺百人衝到了爲公殿前。

    殿內內閣諸公正在和皇上討論國事,一時間殿外刀劍相交,殿內風聲鶴唳。

    突然“嗚”的一聲鴞叫,殿外就此安靜了下來。

    高光義至今記得那位武藝高強的刺客瞬間慘死的樣子。那個時候皇上告訴他,四維門有隻鴞守在宮裏,因爲那隻鴞所以皇宮內很安全。

    如今這隻鴞又叫了,而這次高光義覺得很危險。

    竇鼎之自然知道這隻鴞這個時候突然鳴叫,或許就代表了四維門的態度,臉色鐵青的看着皇后臉上的笑容逐漸泛起。

    “高大人還有高見麼?”皇后拉高了音調問道,高光義臉色依舊煞白搖了搖頭。

    皇后背對着東南角落,喊道:“靜候,來吧!”她的聲音非常響亮,因爲此刻她儼然即將勝利,聲音裏透着自信與喜悅。

    然而楚柱卻沒有起身。

    “靜候!”皇后又叫了一聲,楚柱依然沒有反應。

    皇后有些詫異轉身望向那個角落,身邊的紫露趕緊跑了過去,推了推楚柱,他還是一動不動。

    “他怎麼了?”皇后有些着急的問道。

    紫露面露難色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再問你,他怎麼了?”皇后語氣嚴肅的喊道。

    紫露這纔開口,說:“娘娘,靜候好像喝醉了!”

    (昨天寫的太晚,上一章是搶着寫完的,覺得不妥又不想就這麼算了,所以今天又返回去改了半天,追讀的朋友可以再去看一次!另,如果各位覺得看着還行,望不吝給投個推薦票!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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