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風夜玄眸色一沉，渾身血液冰冷。
楚江南對他來說，亦師亦父。
他從小和北冥皇帝不親，所謂的父愛，只有楚江南能給他。
雖然楚江南收他爲徒的時候，還是個年輕小夥子，但楚江南一向沉穩，當他的父親，綽綽有餘。
現在，唯一給予過父愛的師父，面臨這生死殘局……
“要如何治療？”風夜玄的聲音，低沉中透着幾許沙啞。
在房間裏商量了那麼久，治療的過程，一定很艱辛，也一定很複雜。
鎏金忙道：“按照公主的說法，得要給皇上大規模換血。”
“大規模換血？”這個概念，其實很久之前，也曾聽人說過。
可事實上，真正能做到的人，至今從未聽說。
“毒素已經在師父的體內久存，用換血的方式，換的血不夠，毒素不能根除，若是換的血太多，人體會接受不了。”
風夜玄這話，讓鎏金微微張了張嘴，有幾分訝異。
“王爺……對醫術也有研究？”
風夜玄面無表情哼了哼：“之前與她在鑫華村救治病人的時候，曾跟着她學了些皮毛。”
王爺指的“她”，當然是公主。
鎏金點了點頭：“沒錯，公主的確說過，要大規模換血，否則，皇上體內的毒素會無法徹底清除。”
“但，大規模的話，一定會出現身體的排斥和不適，她說要用什麼……透析……體外循環器，這些我都沒有聽說過。”
“不過，姑娘說有，到時候就一定有，我相信她。”
“她需要你做什麼？”風夜玄問道。
鎏金忙說：“我得要爲姑娘尋找血型與皇上相同的人，到時候，需要用到他們的血。”
風夜玄點了點頭，最後，擺了擺手。
鎏金傾了傾身：“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但剛走了兩步，鎏金就忍不住回頭，看着風夜玄。
“王爺，公主還不知道幾時才能出來，時間也不早了，王爺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
“本王沒說要等她。”話雖這麼說，但他看起來，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鎏金無奈，只能告退。
走到拱門處，回頭，還能看到風夜玄獨自一人，在涼亭下喝悶酒的背影。
那背影看起來，說不出的孤寂。
王爺，有心事，比起早幾日，心情似乎更加沉重。
夫人那邊，是又給他壓力了是嗎？
爲什麼鎏金總覺得，夫人回來之後，王爺的心情，除了剛開始的驚喜震撼，後來，就從來沒有好過？
……鎏金離開後，風夜玄依舊一個人，在涼亭下悶悶喝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從月朗星稀，到漸漸地，天地昏沉，連星星月亮都幾乎要看不見了。
東方，隱約有一絲絲的泛白。
距離天亮，大概只剩下不到一個時辰。
終於，皇上寢房那邊，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因爲一宿沒睡熬紅了雙眼的小順子，恭恭敬敬送楚千漓出門。
“父皇沒有這麼快醒來，你去休息一下吧，你也累了。”
聽到楚千漓關懷的話，小順子的眼眸，更紅了。
“公主自己更是忙了一宿，公主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皇上這裏，奴才一定會好生照顧，公主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