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影握着那隻瓶子，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他的小夭，是多麼的冰雪聰明。
他的一個舉動，她就能猜透他的用意。
連聲音都毀了，從此，她和過去再沒有任何聯繫。
從此，她就是真的小夭。
師父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
她甚至都不問一句。
看着埋在自己手臂上，哭得十分傷心的小丫頭，夜清影的手擡了起來，想要將她抱住。
可最後，卻只是在她腦袋上，輕輕揉了揉。
“好了，這是師父最後一次欺負你，以後，師父都會疼你，好嗎？”
他不知道自己幾時變得這麼心軟。
他是個殺手，殺手怎麼可以對任何人，有憐惜？
但他，就是捨不得她了。
剛纔以爲她離開了的時候，他心裏好空，說不出的難受。
習慣了兩個人，再也回不到一個人的日子。
若只剩下他一人，他……他怕自己會活得好艱難。
“師父，你去北冥做什麼？”不知過了多久，小夭才止住了眼淚。
擦了擦眼角，再用師父的袖子擦了擦鼻涕，傷心就算是徹底過去了。
那雙大大的眼睛，晶亮晶亮的，還帶着一點點淚花，說不出的好看。
“師父欠了一個人的恩情，我答應過，要回北冥等她。”
“那，什麼時候纔可以將恩情還完？”她還是吸了吸鼻子。
最討厭欠人什麼的了，欠着人，心裏就是不舒服。
“也許，這是最後一次。”
看着她還有些紅彤彤的眼眸，夜清影暗自決定，這，是最後一次。
等回到北冥，做完了玉玲瓏要他做的事之後，他們就離開。
“師父給你點錢，你留在……”
“不行！”小夭緊緊抱住他的手臂，說什麼都不放手：“師父，我毒藥都喝了，你還不帶我，那這毒藥我豈不是要白喝？”
她也不傻，北冥，一定有些人有些事，跟她有關係。
但她不在意啊！她只想和師父在一起。
“我要和師父在一起，除了師父的身邊，哪裏都不去。”
夜清影垂眸看着她。
事實上，玉玲瓏讓他回北冥皇城，可她自己不知道幾時纔回來。
她要他做的事，也沒有明確的指示，所以，他並不知道自己在北冥皇城，要待多久。
將小夭一個人留在這裏，他也不放心。
更何況，她說的沒錯，給她喝毒藥，毒壞她的嗓子，就是爲了不讓人將她認出來。
她現在這樣，臉蛋和嗓子都徹底不一樣了，真的還能有人將她認出來嗎？
只怕，連罪魁禍首玉玲瓏，也是認不得。
“好，師父帶你一起走，不過，你要答應師父幾件事。”
“什麼事？”小夭又開始笑了。
她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的，嘴角微微上揚，就是很好看。
就算臉很一般，整個人卻也還是格外的明亮好看。
夜清影看着她，就像是看着自家孩子一樣，那雙冰冷的眼眸裏，多少沾染了幾許寵溺的氣息。
“不要告訴任何人，你曾經受重傷的事，更不能告訴任何人，你傷在心臟上。”
“手腕的鏈子印記，不要讓任何人看到。”
“去了北冥皇城，師父不讓你出門的日子，要乖乖留在家裏，不出去。”
夜清影依舊緊緊盯着她的臉，慎重，嚴肅，毫無半點平日裏的溫和。
他是絕對認真的：“若是這三條你做不到，師父就不能帶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