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事到如今，自己反正已經得罪了大夏皇帝，就算是屈服，也難以挽回，不如硬氣到底！
亞歷山大深吸一口氣，目光再次變得堅毅起來。
這就是羅剎人，跟大夏人的不同之處了。
若是大夏人，遇到這種情況，必定選擇屈服。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何況，跟皇上正面硬剛，怎麼可能有好下場。
你惹怒了皇上，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別說是你一個羅剎使臣。
就算是秦烈、秦川這等藩王，下場都極其悽慘。
然而，羅剎人的歷史，實在是太短。
他們的政治，對於大夏人來說，簡直是過家家，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舉個例子。
在大夏，謀逆是不可饒恕的重罪。
管你是誰，哪怕是皇親國戚，也必死無疑！
但是，在羅剎。
就算是將領謀逆，殺上京師，戰敗被俘之後，也只是圈禁起來，或者是流放到遠東的苦寒之地。
再比如葉卡捷琳娜大帝，舉行的一場宮廷政變，殺死了自己的丈夫彼得，登臨大帝之外！
如此得位不正，她居然還能坐的安穩。
對於大夏人來說，這本就不可想象！
總而言之。
羅剎人由於粗莽的性格，以及過家家一般的政治氛圍，經常做出一些過激，乃至愚蠢的舉動。
亞歷山大長老，就是典型的例子。
此刻，他仰起頭，咬牙切齒道：“原來如此！什麼借道白令海峽，尋找通往新大陸的道路！”
“全都是假的！”
“說到底，你就是想要巧取豪奪！”
“侵佔我們羅剎人的土地！”
秦昊冷笑道：“假的？”
亞歷山大篤定道：“不錯！我曾經親身到過白令海峽，那裏是一片大海，根本沒有什麼道路！”
秦昊嗤笑道：“你懂什麼？”
亞歷山大的臉色漲紅：“我是羅剎帝國，甚至西洋最著名的博物學家。用你們大夏的話來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我若是不懂！”
“難道你懂？”
羣臣色變，呵斥道：“住口！”
“羅剎蠻夷，口出狂言，也敢自稱博學！”
“皇上何止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更是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載！”
“皇上的見識，不知碾壓你這蠻夷多少！”
亞歷山大冷笑：“你們大夏人，也就一張嘴厲害！實際上，何其無知，哪裏知道天地之寬，天地之大！”
亞歷山大的狂妄，更是文武百官憤怒。
看來王聖人說的沒錯。
這羅剎人，果然是一個自大狂！
立刻有大臣上前，道：“皇上，這羅剎人，屢次冒犯天威，罪無可赦！臣提議，將其逐出大夏！”
大臣們紛紛拱手：“皇上，請您下旨，將這狂人，逐出大夏！”
若是換做別人，就憑目無皇上這一條罪名，就能直接推出午門斬首了。
可亞歷山大的身份畢竟特殊，是羅剎帝國的使臣，又是長老院的實權派。
若是殺了他。
那麼，大夏和羅剎帝國，必定會反目成仇，再無迴旋之餘地！
逐出大夏，對於使臣來說，已經最嚴厲的懲罰之一了。
秦昊揮了揮手，示意大臣們安靜下來，邁步來到亞歷山大面前，沉聲道：“你說你是博物學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你說白令海峽，不存在通往新大陸的道路，一切都是朕爲了謀奪你們羅剎的疆土，而編造出的藉口？”
亞歷山大點頭道：“不錯！”
秦昊冷笑道：“你冒犯朕的威嚴，本是罪無可赦！不過，朕看在葉卡捷琳娜的面子上，給你一個機會！”
“你敢不敢跟朕打一個賭？”
亞歷山大猛然仰頭，愕然道：“賭？賭什麼？”
秦昊道：“朕命人從新大陸，帶來了兩種植物！你若是能認出其來歷！就算是朕輸了！”
“白令海峽一事，就此作罷！”
“而且，朕準你在大夏京師，建教堂傳教！”
亞歷山大的雙眸一閃，震驚道：“那...我若是認不出來，輸了呢？”
秦昊淡淡道：“很簡單！你若是輸了。那麼，不僅要將白令海峽方圓千里的土地，以一百萬銀子的價格，賣給大夏！”
“而且，你乖乖留在大夏，學習儒門經意，接受聖人教化，好好改一改你的臭脾氣！”
亞歷山大極其自信，眼眸迸發精芒，點頭道：“好！我賭了！是什麼植物，拿上來吧！”
秦昊揮手，對孫博道：“將你從新大陸帶回來的兩種植物，全都拿來，讓他辨認！”
孫博躬身離去，片刻回還，手中捧着兩個花盆。
花盆之中，種植着植物，在孫博的照料下，枝繁葉茂，鬱鬱蔥蔥，還生長出了紅彤彤的果實。
大臣們立刻圍了上來，看着兩株植物，嘖嘖稱奇。
“這是什麼東西？你們認識嗎？”
“新大陸的東西，我怎麼可能見過？”
“既然是皇上命南洋侯苦心尋找，又萬里迢迢帶回來的，必定是非凡之物！”
“必定跟紅薯、玉米、土豆一樣，都是產量極高的果腹之物！”
“噓...小聲點！別讓那羅剎人聽到，剽竊了咱們的答案！”
這兩株植物，在後世十分常見，哪怕是小孩子也認識它們的果實。
一個是辣椒，一個是番茄。
兩者都是原產於新大陸，隨着新航路的開闢，才流傳到世界各地！
在大夏這個時代。
由於新大陸剛剛被發現，只存在於海盜的傳說之中，甚至連西洋的官方艦隊，都沒有抵達過新大陸。
因此。
新大陸的植物，雖然通過海盜和商船，有極少一部分已經流傳到南洋等地。
但是，大部分植物，對於人們來說，還極其陌生。
大夏的朝堂上，博學之士極多。
可哪怕諸葛雲，都連連搖頭，坦然道：“慚愧！慚愧！這兩樣植物，極其陌生，我也不認識！”
這時候。
亞歷山大卻是冷冷一笑，傲然道：“我就說，你們大夏人閉塞無知，什麼都不懂！”
“你們不認識的東西，我卻認識！”
“這兩樣植物，一個是辣椒，另一個名爲愛情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