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爺。”
靜公公的眉頭緊鎖：“天下有疾，帝皇就走火入魔，有性命之憂！如此困局，如何解決？”
秦昊雙手負後，神態傲然：“很簡單！掃除沉痾，治癒天下，如此一來，帝皇的頑疾，也就迎刃而解！”
靜公公心驚。
皇上說的輕鬆。
事實上，誰不知道。
治人易，治天下難。
而且，每個朝代，每個帝皇，面對的天下之疾，都不禁相同！
外有異族入侵，內有貪官污吏橫行。
有天災頻發，有積弊沉重...
總而言之，想要治天下之疾，實在是難於上青天。
靜公公聲音顫抖：“萬歲爺，那大夏的頑疾是什麼？胥吏之弊？貪官污吏？還是異族的威脅？”
秦昊沉聲道：“大夏並不特殊。這些頑疾，歷朝歷代都有，大夏也不能例外。”
“只不過，這些頑疾都是疥癬之疾，雖然煩人，卻不致命。”
“大夏面對的真正難題，是三百年的王朝週期！”
靜公公身體一震。
他是太監，擅武不擅文。
不過，靜公公爲了搜尋六龍御天訣的祕密，除了伺候秦昊之外，就是在文淵閣內，翻閱史書。
不僅僅是正史，就連野史，以及文人札記，靜公公都翻遍了。
久而久之，靜公公在歷史一道，無比精通，跟他的武學一樣，近乎無人能及。
因此。
靜公公知道，秦昊說的事實。
歷朝歷代的王朝，極少能逃脫國祚三百載的魔咒！
甚至有不少人認爲。
一個王朝，至多隻有三百年氣運。
除了極其遙遠的商周時代，就絕無例外。
天下王朝，盡皆如此！
然而。
靜公公從秦昊的口中得知，被譽爲西域大秦的羅馬帝國，國祚居然有千年之久！
由此可見。
三百載王朝魔咒，本身就是假的！
“可是萬歲爺...”
靜公公道：“奴才還是不明白。既然這三百年王朝魔咒是假的，那爲什麼歷史上那麼多的王朝都不到三百年？”
“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商周這些遙遠的上古王朝，卻國祚綿長，將近八百載...”
“還有那西域大秦，爲什麼國祚居然能上千年？”
“難道，西域大秦的制度，比大夏更加優越？”
秦昊冷冷一笑：“那羅馬帝國，只不過是被西洋人吹的厲害，其實文明程度，遠不如大夏！”
“至於爲什麼一個不如大夏的國家，卻偏偏國祚綿長，成爲千載帝國。想弄清楚這個問題，就要明白，爲什麼大夏的王朝週期，只有區區三百年。”
“其實，朕之前也跟你說過...”
“根源在於，大夏的王朝太過文明，不喜歡發動戰爭，經過三百年的休養生息，人口的數量太多，超出了土地承載的上限。”
“簡而言之，就是九州之內，耕地的面積有限，生產出的糧食有限，無法養活更多的人口！”
“那麼，一旦遭遇天災，糧食絕收，就會出現糧荒，進而農民起義，引發戰亂，國家崩潰，改朝換代！”
“歷史上，農民起義，王朝更迭的例子，猶如過江之鯽，不勝枚舉。”
“當然，西洋也有農民起義，但你可知道，他們成功的次數是多少？”
靜公公對西洋的歷史所知不多，憑着感覺猜測，答道：“至少也有十次八次吧...”
秦昊搖頭：“不！西洋農民起義成功的次數是零！”
靜公公聞言，徹底震撼。
數千年來，西洋農民起義的次數是零？
一次都沒有成功？
這是大夏人無法想象的。
靜公公愕然道：“萬歲爺，爲什麼會這樣？數千年來，居然沒有一次農民起義成功？這怎麼可能呢？”
秦昊沉聲道：“這沒有什麼可能不可能的，而是真真切切的現實。究其原因，除了西洋百姓缺少‘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反抗精神，被貴族奴役的太深之外。”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
“整個西洋文明跟大夏從根源上不同。”
“大夏是農耕文明，太過內斂，侷限於九州之內，極少對外侵略。”
“至於西洋，說白了就是強盜，不斷向外擴張侵略，進行殖民。”
“如此一來，西洋的農民，並不缺少耕地，也並非完全活不下去，才更容易妥協，更容易被鎮壓！”
“也正是這點不同，羅馬帝國並未陷入到三百年王朝週期的怪圈！”
“因此。”
“解決國之頑疾的辦法很簡單，那便是走出去！”
“九州之內的土地不夠，那就去海外，開闢更多的疆土，尋找更多的耕地，養活更多的百姓！”
“當然，大夏要走的路，跟西洋的昂撒人不同，並不是掠奪，也不是殖民，而是合作共贏！”
“就比如新大陸。”
“那裏土地肥沃，氣候宜人，水資源豐富，若是開闢成良田，不知道能養活多少百姓！”
靜公公神色有些恍惚：“原來如此！原來解決的辦法如此簡單，只是走出去...”
“但是，不對啊！”
“商周沒有走西洋這條對外擴張的路，不是一樣國祚綿長，有八百年之久？”
秦昊解釋道：“商周時代，太過久遠，生產力低下，人口更是少的可憐，遠沒有到九州土地的承載上限！”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商周時代，實行分封制，將天下切割成小塊，分給不同的藩王。”
“這種分封制，對於皇權來說，是極大的削弱。”
“就比如周天子，到了最後，手中掌控的土地和人口，已經是少的可憐...”
“直到祖龍滅六國，建立了大統一王朝，分封制才名存實亡。”
靜公公不解道：“那有什麼不好的嗎？大周至少國祚綿長。而祖龍建立的大秦，卻極其短命，二世而亡！”
秦昊苦笑搖頭：“有什麼不好的？看看天竺，你就明白了！其實，所謂天竺，不過是地區概念罷了，內部一片散沙，各地百姓信仰、文字、語言，皆不相同。”
“如此的國家，國祚再綿長，也不可能強大！”
“大夏雖然陷入三百年的王朝魔咒，卻在數千年來，都是當之無愧的世界霸主，文明程度，遠超海外番邦。”
“祖龍千古一帝之名，當之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