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天剛矇矇亮。
秦昊一行人，就出了城門，浩浩蕩蕩前往津城碼頭。
這一次秦昊出海，征伐大洋洲，聲勢浩大。
同行之人，有蘇放、李畫眉、華真...
其中最爲特殊的，是南島土人阿五。
他的皮膚黝黑，神情異常興奮，看起來有些格格不入。
至於出征的軍隊，除了華真麾下的漠北鐵騎之外，就是錦衣衛！
只不過。
錦衣衛們散漫久了，一個個東倒西歪，精神萎靡不振。
李畫眉見狀，秀眉緊蹙：“皇上，這就是名震天下的錦衣衛嗎？當年，在百越的時候，錦衣衛也是一支精銳！”
“怎麼才幾年時間，錦衣衛就淪落到如此地步？”
“咱們這是去打仗，不是去遊山玩水的。”
“他們這幅模樣，真的能上戰場嗎？”
秦昊朝着秦得凱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笑道：“放心吧！朕自有辦法！”
秦昊的城府似海，李畫眉也看不透，既然話已經說到這種程度，自己也不好多說什麼，便識趣的閉上了嘴。
由於人數太多，秦昊沒有乘坐火車，而是直接走官道，一路快馬加鞭，中午時分才抵達津城。
港口。
海面上停泊着許多艦船，船帆如雲，煙囪密密麻麻。
鎮遠水師的將士們，正在朝着戰艦上搬運着物資。
特別是漠北送來的牛肉罐頭，正一箱箱的搬入船艙。
“皇上！”
見到秦昊的聲音，將士們連忙躬身行禮。
秦昊點點頭，在衆人的簇擁之下，徑直來到旗艦致遠號上。
船長室內的陳設，一如往日。
牆壁上懸掛着巨大的大夏混一圖。
只不過桌上的巨大沙盤，已經從出雲，變成了大洋洲。
這沙盤是天工院的工匠們精心打造的，將大洋洲的地形地貌，以及附近海域的小島，都完美的呈現了出來。
阿五亦步亦趨緊跟在秦昊的身後，見到這巨大沙盤整個人都愣住了。
隨後，他快步來到沙盤前，指着大洋洲西南部的一個小島，激動道：“家！皇上，這裏就是我家！”
阿五的舉動，讓在場衆人都是面面相覷。
南島人，不愧是天生的航海家！
他僅憑沙盤，就能認出自己的故鄉，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秦昊笑道：“不要急！朕答應你，一定會帶你回家！”
“揚帆！”
“啓航！”
一聲令下。
港口上的戰艦，霎時間拉響了嘹亮的汽笛。
蒸汽機開動，煙囪中冒出滾滾黑煙，遮天蔽日！
鎮遠水師正式啓航，一路南下，遠征大洋洲。
......
剛剛啓航的時候，秦昊還有一點激動。
可是很快。
這些激動，就在千篇一律的大海碧波景象中，消磨殆盡。
遠航的生活，可以說是極其枯燥乏味的。
蘇放、李畫眉都是海軍將領，早已習慣了這種無聊，有着自己排解的辦法。
李畫眉是射箭。
她站在船頭，手持強弓，日復一日朝着浪花射箭！
蘇放喜歡繪製海圖。
而秦得凱已經開始操練錦衣衛。
秦昊和華真百無聊賴，除了喫飯睡覺之外，就是看秦得凱操練。
不得不說。
秦得凱操練的方法，還是比較特別的。
那就是往死裏操練！
不管嚴寒酷暑，颳風下雨，一大早就起牀，圍着甲板跑圈。
上午則是列陣。
下午是進行實戰演練，不僅練習冷兵器，還要學會操縱神武大炮和火槍。
而且，秦得凱的軍紀極其森嚴，任何人都不能偷懶，更不能犯錯，否則就要實行連坐，整個小旗內的所有人，都要受到懲罰。
秦得凱剛剛制定出這規則的時候，錦衣衛們都不以爲意。
大家都是錦衣衛，又不是真的丘八，在京城喫香喝辣，早就散漫慣了，你秦得凱算是什麼東西，憑什麼拿着雞毛當令箭？
湊合湊合，糊弄一下皇上就得了。
難道，你還真的想把錦衣衛操練成一支百鍊精兵？
別開玩笑了！
然而，讓錦衣衛們沒有想到的是。
秦得凱居然動真格的。
直接點名了幾十個嬉皮笑臉，自由散漫的錦衣衛，並且陪着他們，在甲板上罰站了一夜。
要知道。
大海上的晝夜溫差，可是極大的。
白天，太陽毒辣，氣候炎熱，汗流浹背。
到了晚上，海風一吹，又溼又冷，寒氣朝着骨髓裏面鑽。
這種情況下。
被罰站的錦衣衛，都冷的直打哆嗦，口中忍不住抱怨，甚至謾罵秦得凱，說他不是東西。
這些話，都落入到秦得凱的耳朵裏。
秦得凱並不生氣，而是冷冷道：“你們真的甘心嗎？”
錦衣衛們一怔，不明白秦得凱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秦得凱自顧自道：“反正，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讓閹狗們騎在咱們錦衣衛頭上，拉屎撒尿！”
“我不甘心，眼睜睜看着大家混喫等死，成爲廢人！”
“現在，皇上給了咱們一次機會！”
“可能是唯一的一次機會！”
“你們真的甘心，因爲自己的懈怠和懶散，讓機會白白溜走？”
“你們真的甘心，一輩子都當一隻斷脊之犬，跪在閹狗面前，奴顏婢膝？”
“不要忘了！”
“咱們是錦衣衛！”
“天下聞名的錦衣衛啊！”
“我知道，你們都曾經是最英勇的戰士，有着錚錚傲骨...”
“你們真的甘心嗎！”
一番話振聾發聵，猶如驚雷，在錦衣衛們的心頭炸響。
錦衣衛們的腦海中，不由浮現出，當年他們跟隨着郭子玉，跟隨着皇上，金戈鐵馬的崢嶸歲月！
那是何其的風光！
無論是誰，提起錦衣衛，都要豎起大拇哥，滿臉崇拜的說一聲好樣的。
現如今呢？
錦衣衛卻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而他們也都鬥志消磨，自甘墮落，甚至有人爲了攀附權勢，甘爲東廠那羣閹狗的鷹犬！
這是何等的窩囊！
何等的憋屈！
錦衣衛們心緒起伏，雙拳緊緊攥着，眼淚不爭氣的奪眶而出！
他們聲嘶力竭的大吼道：“不甘心！我們不甘心！”
秦得凱目光銳利：“既然不甘心！就跟我一起，抓住皇上賜給咱們的唯一機會！”
“好好活出一個人樣！”
“別讓他們把咱們錦衣衛看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