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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06 章 張夫人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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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夢娥乍聽到程大人的話,不由略帶絕望地面露苦笑。

    “糊塗,真糊塗啊……”

    蕭壁城也覺得腦仁疼,但如今之際除了迎頭直面以外,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只能是先讓大理寺的人把涉案人員全都收押起來。

    ……

    大理寺外,張夫人帶着隨從一身素縞地跪在門口石獅子前,早已哭天搶地了好半天。

    “我的兒,你怎麼這樣命苦啊……老天爺不開眼,爲何讓那喪門星找上你來!”

    她曾經本是二品官員的夫人,結果因爲張玉書和李夢娥鬧出來的事情,夫君被降至五品官員。

    公公原是戶部尚書,前兩年也因年事已高,被朝廷規勸致仕了,明面上是正常的辭官退休,但到底什麼原因懂得都懂。

    自此,孃家人怨她丟臉,夫家人怪她教子無方,就連丈夫也與她離了心。

    失寵的張夫人已經不再是曾經風光靚麗的京城貴婦,短短兩年過去就蒼老憔悴了許多,唯一的掛念便是張玉書這個兒子。

    她年輕時連生三女才得一子,把張玉書看得比命根子還重要,從小便極盡疼寵。

    張家人都覺得張玉書沒了前途,在獄中定然連命都保不住了,於是徹底放棄了這個孩子。

    撈人是撈不出來了,那就也沒必要再白花銀子去打點什麼,故而張玉書在牢裏受苦的時候,一直都是張夫人自掏嫁妝打點獄卒善待兒子。

    好不容易把人盼回來了,身體也調養的好多了,本想給兒子說個姑娘好好過日子,哪料竟然聞此噩耗!

    張府的下人找了張玉書一夜,上午的時候才終於從有間藥館的人中打探到了情況,小藥童尚且年幼,多追問幾句便說漏了嘴。

    聽到張玉書被人砸死了,張夫人當場就暈死了過去,悠悠轉醒後,第一時間便是來大理寺門口發瘋。

    “讓我進去,我要見我兒子,你們這羣狗仗人勢的東西,憑什麼攔着我!”

    張夫人不住地掙扎着想衝破侍衛的阻攔,無果後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潑打滾,“還有沒有王法了!我兒子死了,官府不第一時間通知我們也就罷了,還不讓我這個當孃的看他,這跟包庇李夢娥那小災星有什麼區別?”

    “是不是那小災星的兄姐得了當今天子的青眼,所以便指使大理寺包庇她?我告訴你們,殺人償命天經地義,玉書死在有間藥館裏,就算是龍君鳳主來了也得給張家一個交代,否則便是不仁!跟徇私枉法沒有區別!”

    大理寺的侍衛見多了這種場面,倒是個個神情冷厲,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聽到這話後,面不改色地厲聲喝道:“休要胡言亂語妄自揣測,張玉書之死尚有疑點,目前人證物證還在調查取證中,其屍體存放在大理寺中也還需待由仵作驗傷,自然不能讓任何人輕易靠近破壞屍體,影響傷情診斷。”

    “目前案子的結果還沒有水落石出,真兇是誰還無法定論,你這般在大理寺面前無理取鬧,便是干擾朝廷查案,甚至還敢污衊龍君鳳主的聲譽,小心程大人治你的罪!”

    這話是說給張夫人聽的,也是說給旁觀人羣聽的,以告知他們大理寺這樣做自有他們的道理。

    百姓們向來喜歡喫瓜,也容易人云亦云,這種事情最忌三人成虎,最後事情傳開來真相變得面目全非。

    但張夫人卻不肯依他們,她要是怕了龍椅上那對夫妻,今天就不會來大理寺鬧了。

    左右人生已經沒了盼頭,便是冒着殺頭之罪,她也要把這件事情鬧大鬧開,絕不容許李夢娥藉着兄長的勢,殺了她的兒子還在世間逍遙快活。

    “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兒子死了,連有間藥館的藥童都說,昨天半夜是李夢娥親口承認砸死了玉書,憑什麼不能定罪?”

    “全京城都知道她是什麼貨色,不要臉的下賤災星一個,讓那小娼婦還我兒命來!還我兒命來!”

    周圍的百姓看着熱鬧,也有那較爲理智的人提出異議,“大半夜?大半夜的你兒子去有間藥館幹什麼,藥館附近的人都知道他前段時間總去藥館裏做些無賴糾纏的事情,這次不會是大半夜溜進去偷雞摸狗,讓人給打死了吧?”

    張玉書當初在街上家暴李夢娥的事情鬧得很大,雖然他們對李夢娥這樣自甘墮落的千金小姐感到不屑,但對張玉書這種毆打孕婦的紈絝子弟也沒什麼好感。

    聽到這話,張夫人當場就急了,神情激動地舞動着肢體,“我兒子去有間藥館是看病,怎麼,別人都看得,偏他看不得嗎?你們這樣污衊我兒子,簡直就是欺負死人不會說話,我要去告你們!”

    “其他在座的各位父老鄉親,玉書以前的確做過些不好的事情,在京城裏惹得大家怨聲載道,可他入獄待了那麼久已是改過自新,從三月出獄以來從未做過半點壞事,每天老老實實安分守己。”

    “他總忘有間藥館裏跑,也不過是想看看自己的親骨肉罷了,他時常跟我說後悔以前做的糊塗事,只想好好彌補和疼愛孩子,可李夢娥卻孩子的面都不讓他見!”

    “要不是李夢娥太狠心無情,玉書也不至於被逼得大半夜跑去藥館看孩子,分明是她太過分了!玉書是孩子的親爹啊,她憑什麼不讓見面!”

    “何況她一個女人能害死玉書,定然是趁着玉書對她不設心防蓄意報復,她怎麼這麼狠毒無情啊!她一定要給我兒子償命,張家的血脈也不能養在這樣的女人膝下!”

    張夫人絕望地痛哭流涕,自作主張地腦補案情,並一口咬定真相如此。

    她倒是邏輯自洽,百姓們不知道具體情況,也有不少將信將疑的,故而哪怕張玉書在京城的名聲不怎麼樣,也還是免不了有人被張夫人中年喪子的悲痛模樣所打動,紛紛神色異樣地低語起來。

    眼見輿情越發不受控制,這時一個身影跌跌撞撞地擠出人羣,挺直了背脊撲通一聲跪在大理寺門口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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