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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0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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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們的確一無所知,警察反倒還查出了之前聞柚白被捅傷的案子和溫歲有關,但溫歲都已經不在了。

    警察還懷疑過,是聞柚白想報復,但沒有任何的證據。

    案子很難再進行下去。

    難道要斷定他們自.殺麼?可是,有什麼理由自.殺?監控裏只能看到最後出車禍的那個路段裏,司機是安定藥效發作了,已經睡着了,車子開啓了輔助自動駕駛,結果路況複雜,人工智能無法處理,於是就在離開謝家宅子不久,就墜下小崖發生了慘烈的車禍。

    車內的監控也能看到,溫歲和溫元厚也都在沉睡中,都是因爲服用了安定藥,但劑量和品牌有所不同,溫歲和司機服用的是同一品牌,劑量差不多,服藥的時間也大致相近,而溫元厚的劑量重一些,是另一種品牌。

    溫元厚的包裏,還留有其他未服用的安定藥,和溫歲服用的是同一種牌子。

    警方調查了溫家的醫生和管家,溫元厚的確吩咐人買了這個牌子的藥,但他並沒有失眠的困擾,所以他們不知道爲什麼他要買。

    而溫元厚服用的安眠藥,追蹤下去,卻是溫歲買的。

    所以,一條模模糊糊的線索成形,溫元厚給溫歲和司機服了安眠藥,而溫歲又給溫元厚吃藥,這是互相殘害麼?還是好奇怪。那溫元厚剩下的藥是要給誰的?

    聞柚白和謝延舟卻很明白,他們再也無法看到完整的真相了,但根據目前的線索,如果溫歲沒給溫元厚喫大劑量的安定藥,讓他昏迷、無法下車,只要他還清醒着,他的那些藥必定是要下給他們幾人的,司機失去意識,他們也不清醒,溫元厚只要找理由不上這兩輛車,他就沒事了。

    他們不奇怪溫元厚會算計溫歲,他爲了權勢,什麼都能犧牲的,當初能害父親和弟弟,氣死母親,現在又害他們幾人又算得了什麼?

    而溫歲爲什麼反倒給舅舅吃藥?她明顯不知道溫元厚的計劃,不然她也不會繼續待在車上了。

    謝延舟猜測:“她可能沒有很壞的想法,只是想阻止舅舅把股份轉讓給許阿姨,能阻止一次就是一次,她就是這樣任性。”

    誰也不知道真正的真相,也不知道溫歲有沒有過後悔,但也沒什麼好後悔的,她有沒有給溫元厚吃藥,她都無法避開死亡的結局。

    因爲她已經進入溫元厚的局裏了。

    網絡上關於這個案子的猜測很多,因爲互相喂藥是肯定的,也不知是誰流露出去的,於是就被斷定心腸歹毒,自食惡果,惡人互咬。

    陰雨綿綿裏,聞柚白穿着一身黑送別所謂的舅舅溫元厚,墓碑上的溫元厚笑得慈祥溫和,像個疼愛後背的舅舅,有風吹來,細雨飄打在她的腿上,綿綿密密,春寒料峭。

    她想起溫元厚爲了溫歲,打她的那一巴掌,她摔下樓的那一瞬間,她被他逼着匿名遠去的那一刻,她曾羨慕過溫歲,因爲她有個好舅舅,可是,在利益面前,這個舅舅也是假的。

    往事隨風去,她的睫毛早已被雨霧洇溼,水汽氤氳,不知是淚,還是凜冽春雨。

    一批又一批的故人來送叱吒南城的大佬溫元厚最後一程,許多人見到聞柚白哭紅的眼睛,都來安慰她,讓她節哀,舅舅只是先去另一個世界了。

    她覺得可笑,只搖搖頭,什麼都沒說,她很確定,她不是爲溫歲哭,也不是爲溫元厚哭,她是告別過去的那一段扭曲歲月。

    有人一身黑衣長褲,走到了她身邊,那把黑傘爲她擋住了斜風細雨,男人嗓音低沉:“彆着涼了。”

    小女孩喫力地撐着傘,朝她小跑來:“爸爸等等我,媽媽,我們回家啦。”

    聞柚白看着她,露出了淺淺的笑容,她沒看謝延舟,只道:“從今天開始,我和小驚蟄要單獨生活一段時間了。”

    那人握着傘骨的手指緊攥,骨節泛白,他的手在雨中也是冷的。

    良久。

    他說:“好。”頓了頓,他低沉的嗓音散在了雨霧中,“柚柚,我會去接你們的。”

    他沒問什麼時候,因爲他不知道,怕她不願回答。

    *

    分開的時間裏,謝延舟在不同的人嘴裏都聽說過聞柚白,有時候是同行券商,說聞律師盡職盡責,最經常去駐場了,就算現場工作環境再艱苦骯髒,她都不會嫌棄,你看,她最近又去垃圾場了,因爲她正在做環保公司的IPO項目;有時候是女兒小驚蟄,她會告訴他更細節具體的柚柚,說媽媽她最近老做噩夢,買了一盞小豬夜燈,黃黃的,香香的,很溫暖,媽媽最近在戴你送她的黃寶石,媽媽給寶石取名字了,但我忘記叫什麼啦,媽媽前幾天一直在喝抹茶紅豆拿鐵,這幾天在晚上出去夜跑,她說要喫幾天沙拉控制一下飲食。

    還有時候,從嫌棄他的丈母孃那裏,從聞柚白的朋友那裏,從他……偷偷跟蹤看到的她那裏。

    周圍的人都知道,現在是他被聞柚白甩了,儘管他碰上了他所有的家當作爲聘禮,但這消息是他主動放出去的,他想,有時候也該適時賣點慘,當然,他不會承認,這是從徐寧桁的身上學來的。

    他太自負了,始終只看得到自己,才吃了大虧。

    這是一個如常的夜,月光幽幽,謝延舟覺得很像多年前的月光,但多年前的哪一天,他也不太確定,因爲記憶裏的月色太多了,都和她有關。

    他最近融入了這邊的夜跑隊,拉高了運動衣領,試圖像其他人跑步人一樣夜跑,但他和別人不一樣的是,他總是落後她幾步,偷偷地跟着她。

    她的習慣依舊沒有改變,跑完5.2公里,就停下休息了,慢吞吞地做着拉伸,喝水,但今天她又掏出了一塊柚子,剝了皮,忽然轉頭,遞給了他:“謝延舟,你喫。”

    “什麼?”

    “柚子,你不喫啊?”

    謝延舟沒來得及想她什麼時候發現他的,只知道那是柚子,她也是柚子,他笑了下,走到她面前,彎下腰,就着她的手,喫下了那一塊柚子肉。

    “是甜的。”他笑說。

    月下人影交錯,他扶住那人的臉,耳鬢廝磨:“是不是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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