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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7 對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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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舅是不可能喜歡許茵的,那查她就是因爲討厭她,想對她下手吧?但爲什麼要躲躲閃閃呢?而且,舅舅還說到了緊張這個詞,他怎麼會緊張呢,他是一家之主,沒有人能越過他去。

    元鶴舅舅更是不可以,他只是一個養子,按照傳統的血緣關係論,怎麼也輪不到養子繼承大統。

    溫歲又忽然想到了她自己,她是聞家唯一的孩子,是爸爸的女兒,她又對公司不感興趣,爸爸勢必要爲自己選一個繼承人,那就是她的丈夫。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忽然冒出這個荒謬的想法,元鶴舅舅如果真的當初繼承了溫家,那肯定要娶溫家的女兒吧,也就是她的媽媽,那元鶴舅舅和媽媽戀愛過嗎?爲什麼最後他卻跟許茵生了聞柚白?肯定是許茵勾引了他。

    溫元厚明顯還有事情要處理,便對溫歲沒多少耐心,沒一會就讓她離開。

    溫歲遲遲沒走出書房,她心裏有些失落,今天是媽媽的忌日,卻只有她一個人難過嗎?舅舅不想媽媽了嗎?

    她想了想,便直接問道:“舅舅,你忘記媽媽了嗎?”

    溫元厚聽到她提起元笙,目光下意識怔了怔,待回過神時,神情卻有了幾分柔軟。

    “沒有忘記,怎麼會忘記呢?我看着阿笙長大,就算當初……她也是毫不猶豫地支持我。”他看着溫歲的眼睛,難免有些遺憾,她比起阿笙來說,差距大了,沒有阿笙的美貌,也沒有阿笙的聰明,但不管怎麼樣,她都是阿笙唯一的女兒。

    溫元厚面容又和藹了幾分,帶着無奈的寵溺和幾分下定決心的鄭重,嗓音低沉:“歲歲,舅舅永遠不會忘記你媽媽,也不管如何變化,又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媽媽永遠是我的妹妹,是溫家的女兒。”

    溫歲自認心思敏感細膩,也習慣討好舅舅,所以她從小總是小心翼翼地揣摩舅舅的心思,生怕真的惹了舅舅不高興。

    她聽了這些話,就忍不住心裏咯噔了一下,心口微微瑟縮。

    媽媽本來就是溫家的女兒呀,爲什麼舅舅要強調這些話?是有什麼深意麼?

    她猶豫了半天,沒敢再深入地細問,因爲溫元厚已經漸漸失去耐心,笑道:“你去休息吧,歲歲,是不是想買東西了?舅舅讓人再給你打錢,明天去好好放鬆一下吧。”

    溫歲點了點頭,心裏卻悲傷無限。

    她現在不想買東西,她已經有了事業,最近卻常常覺得空虛,因爲她想要愛情了。

    舅舅無法給她獨一無二的親情,她總是小心翼翼,那愛情可以給她無盡的安全感嗎,或許是可以的,是她以前沒有好好珍惜,親手弄丟了謝延舟。

    “舅舅,聞柚白她和延舟……”她語氣囁嚅。

    溫元厚聞言,眉頭微微皺起,眼底越發冷沉,顯然也覺得謝延舟很棘手。

    他這時候看着溫歲的眼神也不太友善,溫度下降,覺得她實在太過愚蠢,他的暗示也聽不明白,就算聽明白了,也沒做乾淨。

    “謝延舟,謝延舟,你一直盯着他做什麼?”溫元厚現在的態度和以前並不一樣了,他已經清楚地意識到,謝延舟是一條養不熟的白眼狼,“都到現如今這個地步了,你還覺得他會娶你,會愛你嗎?聞柚白受傷那會,他爲她做了多少事情?你現在還沒認清他嗎?你以爲他還是當年那個需要從你媽媽那邊得到愛的少年郎嗎?”

    他語氣越發譏諷:“人都是善變的,也都是健忘的,你母親去世多年,謝延舟又狼心狗肺,早已經忘光了。”

    溫歲也知道,但她潛意識裏也是不信真愛的,她一直都清楚地知道,謝延舟對她的好,大部分是因爲報恩,小部分也是因爲兩人一同長大的、門當戶對的情誼,她內心深處不相信男人的真愛,想出去玩,卻又遲遲放不開,她也不明白她交往的那幾個男朋友算什麼意義。

    她唯一確信的是,男人沒有品格,嘴裏說着愛,身體也會背叛。

    婚姻就是利益的對弈。

    溫元厚看着溫歲長大的,只需要一眼就能看透溫歲的想法,他此時冷漠極了:“你想法倒是一堆,那你知道要怎麼做,又如何去做嗎?你想要謝延舟,你去爭取過嗎?還是你總是擺着你大小姐的架子,等着謝延舟找上門來?你這幾年要是主動,不自視甚高、自以爲是,你早就跟謝延舟修成正果了,男人是不喜歡太驕傲的女人的。”

    他又把溫歲和聞柚白對比:“看到聞柚白了嗎,她想要,她就去爭取,她總是很有野心,所以她的日子越過越好,還能把謝延舟的心把着。”

    溫歲臉色驟然蒼白,像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突然擊中,疼得她嘴脣顫抖。

    “聞柚白啊,她是親自送上門的,但她卻會欲擒故縱,所以謝延舟纔會對她念念不忘,誰看真情,只不過是佔有慾和求而不得的心裏作祟。”

    溫歲在琢磨舅舅的話,心口發沉。

    溫元厚想到那次動手,打草驚蛇,還誰都沒搞定,說起來,按照常理來說,他不應該再針對聞柚白的,可是,誰讓聞柚白是溫元鶴關係還不錯的女兒,又是許茵……許茵又恨他,這些年他沒少折騰這兩母女。

    他在乎的是元笙這個人,而不是什麼血緣、親緣。

    許茵又算得了什麼?

    他那次的安排,主要目的還是溫元鶴,一個殘廢死了多簡單,沒有人會再回想起過去的事情,也沒人再提起往事,更沒人能找到所謂的律師公證遺囑,老太太去世之前,還在說她要把公司給……其實就是想讓溫元鶴繼承。

    一個養子本該是名不正言不順,可是,老太太卻想通過親事,讓溫元鶴的繼承變得既合法又合情。

    溫元厚神色陰鷙冷漠,手指緩緩地攥起。

    老太太有沒有考慮過他?他是她的親兒子。

    這麼些年來,他常常做夢夢到老太太,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訴她,看,你當初的選擇是錯誤的,他溫元厚把溫氏做得多大多好,而溫元鶴呢?早就屍骨無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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