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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 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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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歲第一次這樣直白地在謝延舟的眼裏,看到不耐和厭煩,儘管只是一閃而逝,她再去看的時候,他的瞳仁裏就只有平靜了。

    醫生說:“在病房呢,還是要保持安靜,他剛醒來,不要跟他說這麼多話,要讓他好好休息。”

    溫歲和夏雲初都明白這個道理,但有時候就是控制不住。

    夏雲初很少見到謝延舟脆弱的樣子,可能都沒見過,反正她記憶裏都沒什麼印象,他總是一副強大冷靜的模樣,就算小時候他爸打他的時候,他也不會輕易掉淚,後來他長大了,謝冠辰也不敢動他了,甚至還會對他有所忌憚,連帶着她這個做母親的都臉上有光了,謝冠辰也不敢隨意在外面亂來了。

    夏雲初內心挺依賴謝延舟的,她也會幻想自己的兒子足夠聽話,也足夠愛她,畢竟這是從她腹中出來的兒子。

    謝延舟的強大總是讓她忽視他也有脆弱和敏感的一面,就算眼下謝延舟剛剛遭遇了車禍,但他醒來又不喊疼,又沉默不語,她就理所當然地認爲,他應該受傷得不算嚴重,所以她盡了本分關心完他之後,就忍不住埋怨起聞柚白和謝冠辰了。

    醫生的這一番提醒又讓夏雲初想起了那一瞬間的愧疚和心疼,對呀,她兒子剛受傷,她這是在做什麼。

    謝延舟閉上眼睛休息,全身都是疼的,他既不想一人待着,也不想見到他媽媽和溫歲。

    醫生又說:“病人也還沒喫東西,現在可以喫點東西了,最好是先喫流食。”

    夏雲初連忙道:“我讓家裏人送來了,在路上,馬上就可以喫飯了。”

    謝延舟喫飯的時候,沒讓溫歲喂他,他只冷聲道:“不用了,讓助理來,我自己也有手,歲歲,媽媽,你們去忙你們自己的事情吧,我沒什麼事。”

    溫歲就有些不高興了。

    夏雲初又忍不住問:“延舟,你怎麼和徐家的寧桁一起出的車禍啊?這還是你開車的,是你闖的禍,晚點我還是去看下寧桁,也算給人家賠禮道歉了,不過,好在我聽說他也沒什麼事。”

    謝延舟扯了下脣角:“他能有什麼事情?”

    “那不行,我還是得跟你爸爸一起去看望一下。”夏雲初這還覺得她爲兒子着想,也算是變相地爲兒子解決麻煩。

    謝延舟胸口又悶了起來,他父母不怎麼關心他,又要去關心徐寧桁,聞柚白也是。

    ……

    接下來的幾天,謝延舟的病房來了許多人,他的狐朋狗友們,謝家的親戚們,他的生意合作伙伴們,但就是沒有他想見到的人。

    他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樣,依舊給她發信息:“你來看我麼?我這幾天住院了,很疼。”

    “我和徐寧桁一起出車禍的,我應該比他嚴重吧,你來見我麼?”

    “柚柚,睡不着,你帶小驚蟄來看我吧。”

    他發的所有信息都石沉大海,就算他提到他想給她什麼業務,她也不回覆。

    謝延舟想過,該不會聞柚白又不想用這個微信號了吧?但他去她朋友圈看,她還發了個她這幾天去參加的一個投資大會,所以,她只是不想理他。

    他不知道該如何提起信的事情,內心的恐慌卻在不停地放大,他一開始的不以爲然,中後期的刻意忽視,一直到現在,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她現在從徐寧桁那邊知道了真相,就她記仇的性子,現在肯定把他當作仇人了。

    他腦袋放空,在醫院休息的這段時間,他人被困得情緒過於煩躁,偏偏還有一堆工作等着他去處理,以往不管如何,他在工作的時候總是能全心全意的,但最近卻不行,他總是能忽然想起和聞柚白有關的點點滴滴。

    或許他內心深處早已知道,他不該騙聞柚白,他不該冒充寫信的人。

    聞柚白跟謝氏合作的那一支廣告上了,廣告是有質量的,有美人,但卻沒奪走香水的主角光環,有美感,在夢幻和浪漫之間徘徊,有記憶點,在第一次推出去後,短短一小時內,這款香水的全網搜索量就有了大幅度的上升。

    謝延舟有意爲聞柚白造勢,買了多方位的渠道,推廣這一支廣告,而他也教過聞柚白,如何拓展自己傳媒公司的運營渠道,所以,這一支廣告幾乎是隨處可見,好評也是洶涌如潮水,普通的消費者關注的是香水和拍攝的網紅,業內相關人士注意到了香水銷量、網紅身價,廣告出品方,聞氏旗下的傳媒公司,以及現在的負責人,聞柚白。

    謝冠辰來醫院看謝延舟的時候,還特意提起了這件事,他沉着臉,話說得很直白:“你現在爲她做的這些有任何意義嗎?你得爲謝氏着想,而不是眼裏只有男女情愛,柚白的確聰穎漂亮,也有足夠的能力,但她沒有足夠強勁的後臺,如果是溫歲接手了這個傳媒公司,她還需要你來幫她提供渠道嗎?溫家自會幫她,根本不用我們家自割腿肉給她。”

    這幾個年輕人的事情,謝冠辰調查得足夠清楚了。

    他說:“延舟,你上次跟我說的那些,有一點你說錯了,如果當年你真的跟柚白結婚了,就算後面我得知自己認錯人了,我也不會逼你們離婚的,當年,我誤以爲柚白是元笙的孩子,難免愛屋及烏,也考慮到真相大白後,她也算溫家千金,和我們家門當戶對。”

    “但你當時放棄了那個機會,所以,你和她再也不可能。”

    他的語氣平靜,很認真:“有所得就有所失,你想養着聞柚白我不會阻攔,但現在不能跟她結婚了,你要明白,我當年也沒能和摯愛結婚,爲了謝家的血脈傳承,就算我再討厭你媽媽,我也沒在外面搞出個孩子,你比我幸運點,你還有個女兒。”

    “更何況,你覺得你和柚白還有可能嗎?你兩次住院,她來看過你一次嗎?她心裏已經沒有你了,她甚至在陪徐寧桁。”

    謝延舟的心幾乎瞬間跌至谷底。

    溫歲進來病房,又在往他傷口上撒鹽:“徐天才怎麼總跟延舟哥同時受傷,上一次他也腿受傷,他說他腿也還沒好,二次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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