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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 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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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延舟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恐怕很難簡單地定義。

    在事業和家庭背景上,他是毫無爭議的天之驕子,他最引人津津樂道的就是他的感情生活,當然大家都是俗人,誰不愛看這些爭權奪勢背後的小道八卦呢?

    一些親近的人倒是知道他其實並沒有萬花叢中過,但不熟悉的人就會臆測他身邊的女人從未少過,但跟過他最長時間的人,除了聞柚白,就是溫歲,一個是身負罵名的紅顏知己,一個門當戶對的青梅竹馬,而他也沒明確地顯露出他在這二人之間的偏向。

    浪子不會停下,他只會享齊人之福。

    這也是聞柚白看到有人拍到謝延舟去看溫歲演出後的想法,他的深情就是笑話,好在她並未當真。

    不知道他在給溫歲送上那麼多鮮花的時候,他在想什麼,有沒有想到他還在不停歇地糾纏着她,有沒有想過他上次還在說,他想學會做一個好爸爸。

    或許他想過,因爲在他看來,他把溫歲當做親近的妹妹來照顧,把她當做牀上的戀人,把小驚蟄當做女兒,這是絲毫不衝突的三個女人,他可以處理好這三人之間的關係,換成別的普通自信的男人,或許還會沾沾自喜地誇讚自己,成功男人的標配。

    聞柚白從櫃子裏翻出了信件。

    她看着這些熟悉又陌生的文字,信裏的內容和謝延舟的臉越發無法匹配,謝延舟對這些信的態度也很奇怪,時常帶着玩弄和譏諷。

    徐寧桁說,這些信不是謝延舟寫的,但再多的話他也沒有再說了。

    她眼眸裏泛起了冷光,銳利如刀劍,如果謝延舟真的騙了她……

    她的心臟被藤蔓束縛着,細長的藤條割出了淋漓鮮血,疼是真的疼,餘下的都是恨意,她也討厭別人的欺騙和玩弄,她不敢想象這麼多年,她在謝延舟的眼裏是什麼樣的存在,他是以什麼樣的心情看着她一點點地在他身上投注了感情?

    謝延舟這幾天心情挺好的,他和聞柚白的關係有所緩和,也能經常看到小驚蟄,事業順遂,身體健康,他給聞柚白髮了十多條消息,她也會挑着回覆個一兩條。

    他沒意識到,他已經降低了自我要求,只要她願意理會就好了。

    他把自己的工作處理完之後,還常常加班,爲了聞柚白,他給法務部的裁員做了一份計劃書,給聞柚白的郵箱送了過去,除此以外,還有聞柚白在聞氏的職業規劃。

    聞柚白很快就收到了這些文件,裏面的內容都很詳細,那份職業規劃要求她完成了法務部的規整計劃和傳媒公司的整頓之後,就要想辦法去財務部,這是一個企業的核心,她需要當上CFO,他說,很多資本所的合夥人都被上市企業挖去當CFO了,這個崗位很重要,很搶手,但也很適合你。

    她正看着謝延舟做的計劃書,微信又來了一條消息,是謝延舟發來的視頻請求。

    她接了。

    鏡頭裏的謝延舟正在工作,他微微低着頭,燈光籠罩着他,薄薄的一層,或許他脫掉了西裝外套,只穿着襯衫,便沒有平日那麼凌厲,反倒顯露出他五官原本的精緻。

    他擡眼,笑了一下:“文件看了嗎?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我。”

    聞柚白也笑:“你有這麼好心嗎?這是聞氏的機密,你卻可以隨意參與。”

    “不相信我嗎?”他沒生氣,漫不經心地扯起脣角,往後靠了靠,一副衿貴公子的模樣,“有些人,我一心一意爲她好,她也不領情,好吧,那你是不是想要我簽下保密協議,聞律師。”

    他這幾天像是愛上了同她嗆聲,或許他覺得這也是另外一種情趣。

    聞柚白沒什麼心情開玩笑,她看見他,就想起那些信件,她承認她不相信謝延舟,她相信謝延舟絕對幹得出冒認的事情,他只是惡劣地覺得好玩罷了,只是她以前從沒想過,這些看似並不重要的信件,也會存在認錯的情況。

    謝延舟是個很好的老師,他總結了她最近一段時間表現出來的缺點和錯漏處。

    “你開會的時候,少言寡語是對的,只不過你有時候也要適當發言,開會之前,必須看完所有文件,不要求全部背誦,至少做到胸有成竹,眼神不能飄忽,不必笑得甜美,但至少溫和。”

    ……

    聞柚白聽進去了,只是隔着屏幕,她看着謝延舟如此殷勤的模樣,她眼裏冷冷的笑意在慢慢地擴大。

    他現在對她挺上心的。

    如果再上心一點,她就要把她的劍扎進他的胸膛裏。

    “謝延舟。”

    “嗯?”謝延舟微微挑眉,髮梢烏黑,“怎麼了?”

    “你還會給我寫信嗎?”

    謝延舟黑眸微緊,喉嚨也跟着緊了一下,他笑容未變:“你想我給你寫信嗎?”

    聞柚白輕輕地搖了搖頭,嘴裏卻是肯定的:“你知道嗎,我總是夢到你給我寫的信,雖然很久很久以前了,但那時我跟現在一樣疲倦。”

    她好像很脆弱,她那邊的燈光冷白,打在她臉上,能讓人看清她眼下的烏青和蒼白的脣色,像個易碎的琉璃娃娃。

    “我們見面好嗎,不是真的見面,你給我們寫信吧。”

    謝延舟一怔,下意識地就要拒絕,手上的力道用力得指甲泛白,他抿直脣線,凌厲如刀片,眼眸沉似海,他不想寫信,也不必要寫信,那是徐寧桁做過的事情,他謝延舟有自己的驕傲,絕不會去做其他男人的事情,當初他也沒主動承認過,是聞柚白自己認定了寫信的人就是他。

    謝大少爺絕不可能做替身。

    但他所有的話都被她的眼神堵在了嗓子眼,她好久沒有這樣柔軟地看過他了,如同春日的暖風,夏日的汽水,她就只是想要幾封信罷了。

    尤其,她還說:“謝延舟,你記得嗎,我高中的日記本里,也給你偷偷寫了信,嗯,就是溫歲公開的那本,害得我被大家嘲笑不自量力,因爲我在裏面說我喜歡你啊。”

    就是這些話,讓謝延舟的心臟如同浸在酸水之中,酸澀脹痛,膨脹着,又漸漸心軟。

    “好,我給你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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