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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銳反應不可謂不迅，可到底還是差了幾秒。
等他躍入渾濁的洪水中，眼睜睜看着文若竹抓着小豪被洪水沖走。
即便用盡全力去抓她，卻也連她的腳腕都夠不到，隔着差不多兩米。
不過可喜的是，文若竹和小豪的腦袋都浮出了水面。
人也還算清醒，暫時沒有溺亡的風險。
“鎮定！保持頭在水面上，我來救你們了！”
劉銳一邊大聲傳授文若竹自救方法，一邊奮力向她游去。
文若竹聽到了劉銳的喊叫聲，兩手抓緊小豪的同時，抽出空來回頭看了劉銳一眼。
可也僅僅是看了這一眼，她還未及開口迴應，人已經被洪水衝得翻了個身，仰面沒入水中。
文若竹心頭大駭，可心志卻是異常堅毅：“就算我死了，也要保護好小豪！”
她拼力將小豪的腦袋送到水面上，自己也是全力掙扎，想要重新回到河面上。
劉銳看得清清楚楚，心急不已，全力劃遊向她。
作爲從小在運河城市長大的人，劉銳自然是會游泳的，而且遊得非常好。
大學四年的散打訓練，又鍛煉出了極其優秀的體能。
也因此，劉銳一入水就是巔峯狀態。
他手臂揚起，刷刷幾下，就追到了文若竹身後一米遠處。
在這裏，劉銳猛地來了個蛙蹬衝刺，瞬間前衝了一米。
兩臂展開在水中一劃，就找到了文若竹那細瘦的小腿，就手抓住。
“呼，沒事了，好險……啊！”
劉銳心中剛鬆了口氣，文若竹就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或許是身子被人碰觸不適應，或許是誤以爲被什麼東西纏住。
文若竹在精神高度緊張之下，竟然倏地縮腿回去。
這一過激反應，令剛剛抓住她小腿的劉銳，瞬時失去了對她的抓握。
而文若竹本人，也在這個動作中脫離了劉銳的救援範圍。
劉銳心中瞬間奔騰過千萬頭草泥馬，一時間懷疑這臭丫頭是不是想死。
偏在此時雨也大了，嘩嘩嘩的聲音震得耳朵都疼。
在暴雨的傾注下，洪水似乎也變得兇猛了許多。
前面又現出一個狹窄的彎道，更不知前路有什麼危險所在。
劉銳不敢再耽擱下去，深吸一口氣，加勁追了上去。
終於，在拐過那個彎道後，劉銳在混雜了枯枝、敗葉、雜草、垃圾、泥土的渾濁洪水中，頂着上方豆子般大小的密集雨點，再次抓住了文若竹的小腿。
這次劉銳有了經驗，第一時間欺身過去，伸出左臂，牢牢摟住了文若竹的腰肢，免得再次被她掙脫。
此時文若竹已經跟洪水搏鬥了一分多鐘。
仗着會游泳，小豪體量又不大，她這纔沒有沉入河底，卻也早已精疲力盡，意志也快崩潰了。
被劉銳摟住後，文若竹下意識把小豪塞到他懷裏。
下一刻，她自己也撲上去，兩隻手臂如同摟着救命稻草一樣的緊緊摟住劉銳的脖子。
她兩條長腿也拼命纏住劉銳雙腿，整個人如同八爪魚似的緊緊纏住劉銳。
如此一來，劉銳被伊人纏得死死的，再也不能遊動，甚至連踩水都做不到了。
眼瞅着三人被洪水衝出去十幾米，只被衝得東倒西歪、頭暈目眩。
要不是劉銳還有一隻手臂還能划水，勉力保持平衡，三人早就被捲入河底了。
“我說，呼……呼，臭丫頭，咱能不能別這麼親熱？”
“你跟條八爪魚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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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的，呼……把我全身都纏繞起來了！”
“我都不能遊動了，這樣下去咱們仨都會死的！”
劉銳抽出空來，警告了文若竹一句。
文若竹已恢復了幾分力氣，卻被大雨澆得睜不開眼。
她閉着眼睛大叫：“你以爲我想啊，呼……呼哧……呼……”
“我不纏住你，我就要被沖走了……呼呼……雨好大呀……”
說着話，伊人又夾緊了雙腿。
劉銳被她夾得直翻白眼，心說這臭丫頭雙腿倒是真有勁兒。
他深吸一口氣，叫道：“這樣，你聽我的！”
“鬆開夾着我的腿，把小豪放到我背上，讓他摟住我脖子。”
“你用左臂划水，我會摟着你的腰，保證你不會被沖走。”
“然後咱倆一塊往河邊遊，絕對沒問題。”
文若竹左右張望了下，道：“這兩邊都是峭壁，上不去啊。”
劉銳看了看左右，可不是，眼下所在位置非常尷尬。
左右兩邊都是峭壁，最矮的山壁也有十來米高。
就像是這條山洪將這座山衝開了一條縫隙。
就算可以游到河邊，也沒有地方立足。
劉銳暗歎口氣，道：“那隻好往下去了，你快放開我，快！”
文若竹見他語氣急迫，也不好再耍賴。
她從劉銳身上下來，先將小豪送到劉銳後背上，讓他摟緊劉銳脖子，隨後依偎在劉銳身左划水。
兩人一邊游水一邊被洪水衝推，順着洪水一路向下。
直被衝出去差不多有兩裏地，纔在右岸發現一片石灘。
石灘面積不大，也就是長五米、寬四米的大小，跟間房子差不多。
石灘後面高崖矗立，無法攀越，前、左、右三個方向上也都無路可去。
唯一的好處就是可以臨時立足，不必再和湍急的洪水搏鬥。
儘管爬上去會遭遇風吹雨打，但至少不會有生命危險。
劉銳當機立斷，帶着文若竹遊了過去。
可哪知道，二人貿然轉身打橫，橫截面積一下增大很多，文若竹險些被洪水沖走。
在伊人的尖叫聲中，劉銳一把抓住她熱褲，才又將她救回來。
二人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游到河邊，上半身爬到石灘上。
此時二人都是精疲力竭，上半身趴到石灘上就不想再動，連雙腿還浸泡在洪水中也懶得理會了。
這一幕說起來有些詭異：兩個大人半身趴在石灘上，身上還有個小孩。
三人全部承受暴雨的沖刷，卻一動都不動。
“哇……嗚……”
小豪忽然放聲大哭起來，而在之前與洪水搏鬥的過程中，小傢伙卻還跟沒事人一樣。
文若竹聽得心頭一跳，忙爬到石灘上，將小豪抱起來，邊往石灘裏面走，邊勸慰着。
“別哭別哭，小豪已經是個男子漢了，可千萬不能哭。”
“看我們家小豪游泳不是白學的，剛纔表現得多好啊。”
“就算小姨沒來救你，你都能自己游下來。”
“不過還是要怪小姨不好，剛纔忘了囑咐你留在車裏……”
劉銳也已爬坐在石灘上，看到文若竹溫柔安慰小豪的模樣，既驚奇又好笑。
原來這個脾氣刁蠻、沒有耐心的臭丫頭，還有如此溫婉賢淑的一面。
“嘶……啊……”
文若竹沒走兩步，口中忽地發出喫痛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