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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市區的路上，沈曉舟一直皺着眉頭，沉默不語。
劉銳倒也能理解他的憂慮，他此行是爲了擴大金礦規模來的。
可一連想到三條解決途徑，卻沒一個能用。
到頭來等於是白白進山一趟，換成誰怕是都不會高興。
要細說起來，不能擴大金礦規模，倒也不算什麼問題。
畢竟，華佑金礦的利潤不會因此下降。
但劉銳知道，自家老闆是懷有雄心壯志的，既想做出更多的業績，也想在職場金字塔上走得更高。
想要達成這兩個目標，就要引導提升一線業務公司的盈利能力。
只有類似華佑金礦這樣的一線業務公司的利潤上漲了，華佑公司的利潤纔會跟着上漲。
可惜的是，華佑金礦沒有擴大規模的能力與機遇。
這也使得沈曉舟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劉銳是真想在這件事上助沈曉舟一臂之力，可是作爲金礦行業的門外漢，他也愛莫能助。
坐在左後座上的王才忽然勸道：“雖說金礦規模難以再擴大，但至少它保持着年年盈利。”
“再有五六年，就能收回全部投資成本。”
“因此我覺得，總經理你其實不必過於介懷。”
沈曉舟舒展眉頭，笑道：“我倒是也沒介懷，畢竟這座金礦也只是公司的一項投資而已。”
“這兩年，金礦已經給了我們不少的驚喜。”
“我主要是覺得，就這麼白來一趟，沒有任何收穫，實在彆扭。”
王才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容，安慰道：“其實也不算沒有任何收穫。”
“至少我們知道，想擴大金礦規模，只能靠機遇了。”
沈曉舟哈哈笑了兩聲，忽然想到什麼，問道：“你們發現沒，剛剛座談會開始的時候，我問金礦有沒有什麼困難，柳安的反應有點過度。”
劉銳點頭道：“我留意到了，您剛問出來，他馬上就接茬了。”
“而且他語氣不自然，像是要阻止您繼續問下去。”
王才皺眉回想，沒有發表看法。
沈曉舟思忖道：“看他的反應，金礦裏頭是有事情的。”
“只不過他不想讓我們知道，更不會讓我們看到，我們也就無從知曉了。”
劉銳提示他道：“總經理，您有沒有金礦內部人士可以打聽的？”
劉銳是從之前華佑鋼構有賀學明、華佑地產有王興達的先例，判斷出沈曉舟應該也在華佑金礦安插了親信，這才如此提醒。
沈曉舟搖了搖頭，道：“沒有，改天我讓柳安到市裏彙報工作，再仔細問問他。”
“你們要是有渠道，也可以各自打聽打聽。”
王才和劉銳各自點頭答應下來。
劉銳則在心裏犯嘀咕，華佑金礦山高路遠，平時幾乎打不上交道，又上哪認識金礦內部人士去？
只能看看，公司裏頭是不是有和金礦接觸多的人，比如人力資源部，又比如行政部。
一念及此，劉銳心中一動，回頭不妨問問秦旖婕，看她認不認識華佑金礦辦公室的人。
回到公司，已經差不多五點鐘了。
從車裏出來後，劉銳打開後備箱，將手提袋裏裝有紀念金幣的五個小盒的其中三個拿出，還留在後備箱裏。
然後劉銳拎起那個手提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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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手提袋，走到譚斌跟前遞給他。
“譚總，這是金礦贈送的紀念品，您和祕書一人一份。”
譚斌有些訝異，呵呵一笑，道：“金礦領導倒是有心了。”吩咐祕書從劉銳手中接過。
劉銳回到自家車後備箱處，拿起那三個小盒，遞給沈曉舟和王才一人一個，將出處說了。
沈曉舟根本不把這種小贈品放在心上，眼看劉銳手裏已經有一枚了，便將自己那枚隨手遞給司機李志宏。
李志宏受寵若驚，推拒道：“總經理，這是給您的，我怎麼能要呢？”
沈曉舟都懶得多說，笑着塞給他，邁步走向電梯廳。
回到辦公室，沈曉舟和劉銳忙碌起來，直忙到晚七點。
這時何俊偉給沈曉舟打來電話，告訴他約了一位老總，要介紹給他認識。
沈曉舟聽後非常高興，和何俊偉約好了喫飯地點，立時收拾東西下班，喊上劉銳趕了過去。
這次何俊偉給介紹的，是市交通運輸集團的老總程大海。
市交通運輸集團經營範圍很廣，本職業務包括客運站經營、出租汽車客運，貨運站（場）經營，班車客運，包車客運，物流運輸等等。
還涉足了其它行業，如駕校培訓、建材、IT、會展、信息服務等等。
更是或直接或間接投資了二三十家企業，可以說是一家巨無霸集團。
理論上，從這麼大的集團拉到三個億的投資，是不成問題的。
前提是，沈曉舟能夠說服程大海。
酒宴開場後，沈曉舟和何俊偉輪番向程大海敬酒。
劉銳留意到，沈曉舟並未滿口阿諛奉承之詞，對程大海熱絡卻並不諂媚。
原因說起來也很簡單，一方面，沈曉舟作爲華佑公司的總經理，在身份地位上要高過程大海。
沈曉舟要是因爲借錢就向程大海阿諛奉承，那會大跌臉面。
不說程大海會不會因此瞧不起沈曉舟，怕是沈曉舟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
另一方面，“運河村”項目不是公益工程，而是可以盈利的商業項目。
沈曉舟從程大海手中借錢，最終實現的是雙贏互利的美好結果。
程大海要是別具眼光，敢於投資，那最終也會大賺。
反過來說，要是程大海覺得“運河村”項目沒有投資價值，那麼就算沈曉舟再如何溜鬚拍馬，他也不會投資。
程大海這個人倒是人如其名，性格豪爽，酒到杯乾，言語之間也透出對沈曉舟的欽佩。
當沈曉舟提出“運河村”項目後，程大海表現得也很感興趣。
甚至沈曉舟表明項目資金存在缺口、希望程大海能投資助力之時，程大海也當場表示願意投資，只是要徵得集團黨首的同意。
不管怎麼說，沈曉舟總算是從茫茫黑暗之中看到了一絲光明，心情很是愉快。
他也因此和何俊偉、程大海多喝了兩杯，賓主盡歡。
酒席結束，劉銳駕車送沈曉舟回家。
路上，劉銳不解地問道：“老闆，您跟這些老總們拉投資的時候，爲什麼總是言明項目資金存在缺口？”
“我感覺您這麼一說，就讓自己陷入了被動。”
“如果碰上之前顧思孝那樣的小人，您會被惡意拿捏的。”
“您爲什麼不這麼說：‘哎呀，我這有個可以投資的好項目，怎麼怎麼好，你要不要投點進來，我帶你賺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