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條條框框擺出來。
要是他們真敢來,大家的面子上也過得去。
白薇和她老爸在廚房裏忙得暈頭轉向,一道菜接一道菜地往處擺。
伍耀輝已經在幫忙擺碗快。
黃肖這個大老闆還在幫忙倒酒。
王宇去了窗戶邊,半側着臉朝着窗外……
白薇看到王宇的時候還翻了個白眼,大概是責怪王宇沒把林瑤給帶過來吧。
不過,白薇今天是主角,很快就沉浸在喬遷新居的喜悅當中去了。
從王宇認識白薇起,今天該是王宇第一次看白薇發自內心的喜悅。
王宇沒看到的時候,白薇也會幻想拿到鑰匙的樣子。
也會幻想把房子裝修出來的樣子。
然而當這一切真實發生之後,在白薇的眼裏又顯得是那麼的虛幻。
真怕一覺醒來,什麼都沒了。
白薇她老爸不沒退休,劉銳找的關係把她老爸調到雲城來。
這樣就可以替女兒盯着裝修,不耽誤白薇上班,也不耽誤她寫書。
上桌子喫飯了,王宇自然成了核心人物。
有人在問,“王董,蘋果今年一月的發佈會,很多水貨都進來了。”
“好多人都在說潘多拉要降價了是不是真的?”
王宇會很認真地回答,“不降,會漲價的。”
啊?他們似乎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覺得進口的都來了,你一個國產的哪來的臉漲價呢?
但是他們也不敢說。
馬上就有人關心,“那不是你們公司關聯的股票又要爆漲了,推薦一些嘛!”
王宇說,“可以推薦。”
“這周財經節目有個專訪,到時候我夾帶些私貨,你們注意聽。”
這幫人不太樂意,“我們同一張桌子,還用等週末財經新聞。”
“是不是兄弟,透不透露?”
王宇心裏好笑,初高中就玩剩下的東西,一個個成年了還在用。
那些動不動就用朋友和兄弟感情威脅你幹壞事的人本來就不值得交往。
慢慢疏遠總是沒錯的。
依着王宇的脾氣,桌子給他們掀了,喫個錘子。
但今天是白薇的搬家酒,王宇也不可能把場面弄得太難看。
要不然,他們以後又該說,“王宇有錢了,哪還記得我們這些泥腿子兄弟。”
王宇不怕他們說這些。
只不過今天這樣的環境的確不太適合教育。
“我直接給你一講。”
“過幾天證監會一查,內幕交易。”
“罰我幾千萬,有公司出錢。”
“沒收你違法所得,再罰你十幾萬。”
“你承受得住不?”
同批分下來的小夥子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不過他很快又說,“掙點小錢,日瑪證監會還來查,怕是沒這麼誇張喲?”
王宇翻翻嘴皮,“你怎麼能保證這一桌上,就沒人舉報我呢?”
好幾個人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你只有把他的利益擺上桌面,他纔會考慮更嚴重的後果。
王宇可以幫他們,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可是他們能承受後果嗎?
就憑這一手,都夠黃肖和伍耀輝學的了。
梁佳跟伍耀輝說過,如果不會拒絕人,就別往上爬了。
也正是這個原因。
白薇咬了咬筷子,狗王宇,操作還是那麼騷,幾句話的功夫就把他們的嘴給堵住了。
看來說話聲音大真的沒什麼用。
段位高的說話聲音一點都不大,甚至還笑眯眯的,談笑風生中就打了蛇的七寸,又準又狠。
白薇正在琢磨段位,她老爸從身邊晃過去給人倒飲料。
白薇急了,一把將他老爸拉到身邊坐下,“哎呀,你坐下!”
“他們有手,自己倒!”
“都是熟人,不要整這麼客氣。”
白薇雖然在笑,但是臉皮也燙。
薇薇安現在處於膨脹階段,小說賺錢了。
房子交付了。
爸爸接過來了。
說話硬氣了。
她不允許她老爸卑微。
最好是趾高氣昂,才顯得她薇薇安的能耐。
壓抑之後迎來的爆發,多數都會有一段時間這樣的心理加上行爲。
像白薇這種前二十多年被她媽沒逼瘋就已經燒了高香。
現在爆發一下,說明她還是個正常人。
只不過對她老爸不太友好罷了。
老白雖然年紀不老,但是頭髮白了大半。
幹什麼都佝僂着背,唯唯諾諾的。
這種長期在家庭關係中被壓迫的一方,其實很難走得出來。
眼神躲閃,喜歡賠笑臉,喜歡躲起來。
老白都有一茬沒一茬地往廚房裏鑽。
說是看看湯燉得怎麼樣,其實就是社恐。
和熱鬧與喧囂有點格格不入。
但是又會躲在廚房門口朝外看。
看到女兒和她的同事們有說有笑的樣子,他也會發自內心地微笑。
恍然間和王宇對上眼的時候,還會含蓄地笑。
但是能從他的笑臉當中感受到他想說,而不好意思說的謝謝。
如果不在廚房,他的手裏要麼捧着大瓶的飲料,左摻一杯,右摻一杯。
要麼就是拿着白酒瓶子,看看誰的酒杯裏空了,倒上一杯。
然後沖人露牙笑。
其實,這些小細節很少人會看到的。
白薇看到了,她只覺得刺眼。
王宇端着酒杯來到老白身邊,“白薇說得沒錯,我們以前都是一批分到單位上的。”
“今天該我們敬叔叔的酒。”
“來,我們敬叔叔,今天辛苦叔叔做這一大桌子。”
“飯菜的味道我反正是很喜歡的,你們喜不喜歡我就不曉得了。”
伍耀輝和黃肖這種老輔助肯定很懂,馬上點頭,跟着說喜歡。
一羣人把家裏的氣氛弄得熱鬧起來的時候。
白薇也就只能跟着笑。
她那點愛面子的小心思也就顯得沒那麼重要了。
這也是在提醒白薇,這個家裏誰是爹。
珍惜一個天天圍着你轉的人很重要。
而不是學那些一天到晚躺沙發上,幾把事不幹,還天天數落爹媽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