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星宇科技的生死存亡之際。
張茜卻在電話當中笑得很開心的樣子。
王宇剛剛還在說，是哪家公司的狗老闆把情人養在隔壁的別墅當中。
張茜就在電話當中叫老闆關鍵是還有一聲狗叫。
王宇感覺自己有被內涵到。
這是惱羞成怒的味道。
而張茜笑一陣之後呢，又有了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就像自己幹了什麼壞事被老闆抓了個現行。
隔壁別墅裏的燈關了。
王宇收回目光，張茜在電話當中彙報接下來的幾天行程。
白文婧要去深城、濱海、肥城、金陵、島城……
而張茜要去日本、韓國、和德國……
王宇點了支菸，“說說想法！”
張茜摸着狗頭，順着毛捋，老闆驕傲極了，頭越昂越高，舌頭歪吊在嘴邊，興奮地哈着氣……
張茜越看越好笑，喃喃在電話裏說，“你教我的嘛！”
“雙線操作！”
“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筐裏？”
我是這麼教你的？我說的是雞和蛋不能放在一個筐裏……王宇心裏逼逼。
張茜接着說，“與其低聲下氣求人。”
“不如一邊安撫他們的情緒。”
“另一邊尋找電子元件品牌的替代品。”
“把國外的大品牌都拉進賽道。”
“對我們來說是有利的。”
王宇問，“還有呢？”
張茜猶豫片刻，反問，“還有嗎？”
王宇說，“操作沒問題。”
“不過受益方想得太簡單了。”
“你是不是覺得你的操作會把過河拆橋的友商給逼得走投無路。”
張茜說，“走投無路倒不至於，只是，少了我們這麼一個大客戶，他們終歸是後悔的吧？”
這特麼不就是爽文思維嗎？
他錯過了最好的！他後悔啦！他跪地求饒！但是一切都晚啦！
王宇說，“你是不是跆拳道練久了，腦子裏全是肌肉？”
張茜給了狗老闆的頭一巴掌，把它打趴在了地上。
她深吸一口氣，對人老闆說，“怎麼還興罵人呢？”
王宇說，“老外的品牌拉進賽道，應該把企業的利益放在最後來講。”
“或者是放在第一個，強調，當然，我們企業肯定是高興的。”
“接着再從全局層面出發！”
“國內的企業要強調的是市場競爭力。”
“質量、產能都是參考標準之一。”
“把老外的品牌拉進來，是爲了讓國內這羣不思進取喫老本的傢伙動起來。”
“逼他們搞技術創新！”
“逼他們在經費研發上投入大量的資金。”
“這是對我們整個國家都有利的。”
“如果你只盯着企業那幾個億，幾十億，幾百億的利潤，有什麼用？”
“你這輩子能花多少錢？”
張茜說，“老闆的意思是要以德報怨？”
王宇說，“不存在什麼以德報怨！”
“從成本和質量上來看，國內有優勢就用國內的。”
“國外有優勢就用國外的。”
“他們之間的競爭和殘殺，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在盈利上，我們是生意人。”
“在責任上，我們是企業家。”
企業的競爭，哪有什麼對錯，只有權衡利弊的拉扯。
只需要看三大結果，有沒有創造效益，有沒有提供大量的就業機會，有沒有爲國庫增加稅收。
這三點都齊了，中間的廝殺，博弈，拉扯，控制在可控範圍當中就行了。
所以，你再想想，創想爲什麼可以明目張膽地搞事。
國慶節！
益州人的愛國熱情從來都不用懷疑。
他們表達愛國的方式還沒有在臉上貼國旗。
也沒有家家戶戶掛國旗。
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就是喫、喝、玩、樂。
歌舞昇平，就是國泰民安的最好表達。
才早上六點剛過。
王玖兒晚上睡得早，早上也醒得早。
擔心中途耽誤的時間太長，王宇衝了八十毫升的奶粉。
拿個保溫包。
又帶了幾片尿布溼……
擔心她冷，還要帶件小衣服……
林瑤把這些東西全部都塞進一個大揹包裏。
王宇看着揹包，突然對懷裏的丫頭說，“我宣佈，今天的活動取消了！”
王玖兒吐泡泡，嘴皮微動，死死地抓着王宇的手指。
周天芬在一旁癟嘴，“你一天甩手掌櫃是當管了。”
“你以爲娃娃出門這麼簡單？”
“你倒是輕鬆，說走就要走！”
“娃娃喫不喫，拉不拉？睡不睡？”
“當爹的人了，一天還不省事！”
王宇看着周天芬，“媽，你好懂哦！”
“以前院子裏所有小夥伴都在玩，他們的媽媽都來送汗巾的時候，你在哪？”
王宇的質問只堅持了一秒，就變成了慷慨激昂，“那時候，你在默默地爲了改善家裏的生活品質而搬磚砌牆。”
“我滿嘴流油地喫着回鍋肉，卻從沒想過你熬夜的辛苦。”
“當我們家比別人家優先用上空調時，我也沒有體會過你的艱辛。”
“老媽，我愛你，你把刀放下再說。”
周天芬前一刻還罵罵咧咧，後一秒就把臉懟到王玖兒的面前。
“要出去玩？”
“帶不帶奶奶去玩？”
“一會外婆要來了。”
“早點回來，奶奶想你。”
林瑤把王宇送到門外，好奇地問，“你說媽以前還熬夜搬磚砌牆？”
王宇點點頭，“可不是嗎？打麻將啊！”
“我們家的肉錢和櫃式空調都是我媽打牌贏的。”
“我媽天生帶橫財運，打牌贏，炒股賺，生的兒子居然要當首富啦……”
“哎，周天芬的躺贏人生……”
林瑤抿着嘴，笑得很厲害。
王宇親了一林瑤一下，“王玖兒想奶奶，我也想奶奶！”
“討厭鬼！”林瑤目送王宇上車後，扭頭朝隔壁看了一眼。
窗戶裏的女人抱着孩子看着這一幕呢，朝她揚了揚下巴。
林瑤也朝她點點頭表示迴應。
周天芬在門口喊，“快進來，進來，還沒出月子，不要吹風！”
林瑤這才低着頭快步進屋。
王玖兒看不清周圍有什麼，上車時很安靜。
可是到下車的時候感覺就變了。
味道很多樣。
聲音很嘈雜。
但同時也很熱鬧。
她聽到有不屬於媽媽的聲音和味道。
她們在不停地喊着“玖兒”。
她也許會想玖兒就是她的名字吧。
她聽到有一個酸酸的聲音在說，“我和你要是有女兒，不會比你們家玖兒差的。”
爸爸在說，“對的對的，熬夜和酒量也不會差的。”
玖兒聽到另一個阿姨在說，“玖兒快長大，乾媽給你買漂亮衣服，給你化最漂亮的妝。”
接着就聽見另一個酸酸的聲音說，“你都還沒給我化最美的妝，也沒買最漂亮的衣服呢，哼……”
這些聲音都好陌生，但是對她都好熱情。
王玖兒只是死死地捏着爸爸的手指，安靜地聽着。
她嗅着廣場上各式的花香。
她聽着衣袂整齊的嘩嘩聲。
她聽着那那鏗鏘有力的腳步砸地的聲音。
她聽着那訴說民族血淚辛酸史與奮勇反抗的歌聲。
雖然王玖兒還什麼都不懂，什麼都沒明白。
但是她聽得格外認真，在她仰視的視野之中有一道模糊的影子。
那是驚豔的一抹“紅”。
（感謝幻海城的公孫婉兒送的大神認證，謝謝大家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