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過後。
元碩和馮娟夫妻倆告辭離開。
元碩還是開的那輛酒紅色的普桑。
停下來等紅燈的時候，怠速有點發抖。
“我下午回行裏。”
“這幾天可能會很忙。”
“王宇他們公司有業務要分拆。”
“要我們行做抵押。”
“星宇科技的電商業務要在香江上市啦。”
馮娟從來不過問老公的工作。
如果元碩願意跟她說，她也能接得上話茬。
“等到公司上市，王宇再把電商這一塊的股份套現。”
“幾乎就沒人攔得住他啦！”
馮娟這句話其實是有深意的。
國內的企業其實發展限制還是挺大的。
主觀的、客觀的、遺留的各種問題都有。
許多人把國內的品牌由境外公司控股。
其實也是看重國家在國際上的信譽。
就馮娟這種認知，一般女人是真的比不了。
元碩最近受了重用。
拿到星宇科技這邊的單子。
用不了多長時間搞不好又得往上提一提了。
紅燈變綠，元碩起步，車身聳了幾下，纔開始行駛得平順。
有人會說，他這是離合器和油門配合不好。
可是這幫人又怎麼會知道，元碩一腳大油門踩下去，發動機最開始都聽不到反應。
要過一秒才使勁似的。
元碩無奈地說，“過幾天去看看新車吧？”
馮娟問，“你們領導開什麼車？”
元碩說，“不是行裏的奧迪嗎？”
馮娟問，“幾個副行長呢？他們什麼車？”
元碩把他們的車都報了一遍。
馮娟笑着說，“你最近的業績攀升，你這又是拉單子，又是換車的。”
“很容易就招人話柄的。”
“王宇今天把你叫家裏去，沒跟你在外面喝個昏天暗地。”
“也正是知道你的事業正在升期。”
“凡事都得小心爲上。”
馮娟的話句句在理。
如果你自己做生意，開個好車，有面子，展露一點實力，沒問題。
如果你在企事業單位混的，一般都怎麼低調怎麼來。
倒不是說錢來得不乾淨。
而是和你有競爭關係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總會擺你一道。
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常見了。
不過躺平的無所謂，父母條件好，把你送事業單位，等於是找份工作混着。
你就算開着勞斯來斯上班，也無所謂，領導還得哄着你。
但是有上進心的，還是以低調爲主。
舉個例：
大企業的人事任命一般是有任期的。
每到一個任期結束的時候，各個關鍵的崗位上都是謠言四起。
一個位子明明都已經確定是這個人了。
爲什麼你恭喜他的時候，他還瘋狂擺手，“沒有沒有，瞎說的，沒聽說過。”
他是真的沒聽說過嗎？
元碩開車送馮娟回家的時候，反正是把馮娟的手摁在排檔桿上，帶着她一起掛檔的。
……
一到晚上，又開始下雨。
王宇洗了澡出來。
林瑤就去浴室裏收王宇的內褲。
林瑤很快又撅着嘴出來了，“你沒換內褲。”
王宇說，“有什麼好換的。”
“換下來洗了晾半個月都幹不了。”
“等天氣放晴了再換！”
林瑤就那麼一直盯着王宇。
王宇拗不過她，“好好好，我換我換……”
王宇也沒說假話，這兩天洗的內褲，不但不會幹，還會長黴。
林瑤去給王宇洗褲衩，順便也要洗澡。
王宇靠在牀上看看手機短信。
白文婧：一幫子領導把我們家門檻都踩平了，你也不過來看看。
爸爸：你哥應付不了，老爺子還應付不了？
白文婧：讓你過來搬水果，你不過來，我親自給你搬過去。
爸爸：等哪天領導過去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約上劉祕書一起過去坐坐。
白文宿去供應商那邊逛了一圈。
說白了，就是把姿態放低一點。
實際上籤了合同，也不怕他們毀約。
白文婧去了姑蘇城，買了地。
隨時都有可能會動工。
姑蘇城那邊的動靜很大。
雲城這邊有了緊張的感覺。
區裏邊在王建業穿針引線的情況下，把人帶到了老白那邊。
現在知道王宇爲啥讓王鷗把人往外推了吧？
這樣一來，老白家的地位往上擡了擡。
王建業的重要性也就突顯出來了。
而且是避開了王建業和王宇這邊直接產生關係。
白譽人老成精，跟區裏的領導打打交道還是沒問題的。
王宇適當的時候還是要過去坐一坐。
時間嘛，大概就訂在拿下中環商鋪之後。
王宇翻了翻手機，並沒有許佩的短信。
這讓王宇不禁回憶了一下自己的香江之旅。
事情呢，也是按照他的計劃在發展。
一切呢，也都很順利。
王宇落地的時候還發了QQ空間裝逼。
可是等他靜下來再一想，感覺總是哪裏不對勁。
他也復過盤。
對丈母孃的態度。
對許佩的態度。
明明是一切盡在掌握，可是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呢？
王宇正摳頭的時候，林瑤從浴室裏出來。
放下頭髮，拿梳子梳了幾下，翻起梳子，再把上面的頭髮都捻起來，在指尖上繞啊繞的。
嘴上問，“老公，校友會爲什麼不去啊？”
王宇反問，“如果我不去，他們的校友會還繼續嗎？”
林瑤扭頭看着王宇，“還會繼續！”
王宇說，“對嘛，我又不是那個關鍵人物。”
“去不去本質上是沒有區別的。”
“我不去，他們可能把我當話題討論個三五分鐘，然後各自裝逼。”
“我要是去了，話題全程圍繞我展開。”
“你都裝完了，校友們裝什麼？”
“我不去，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照顧他們的面子。”
林瑤繼續低頭繞頭髮，繞成一卷，舉得高高的給王宇看，“我最近掉頭頭掉得越來越厲害了。”
王宇看着那一卷頭髮，愣了片刻。
“師父，那不是掉頭髮。”
“而是蒲公英！呼一吹，種子就四處飛罷了。”
林瑤想了想，覺得也是這個道理。
還是老公會安慰人……
林瑤抱着王宇，柔聲說，“老公，昨天，媽來了電話。”
“說是，雲大的副校長昨天去了學校……”
“昨晚，爸也去赴宴了。”
這特麼是真牛逼啊，順藤摸瓜都摸到老丈人那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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