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林瑤會難過。
不過林瑤近來超理性。
想要什麼？接下來該怎麼走？她心裏都是有數的。
她並不會因爲老媽的共情而感到難過。
更沒有時間哭哭啼啼。
女兒變了。
林秋生和陳志英感受最真切的就是女兒跟誰說話都是柔柔的，軟軟的，眼神怯生生的。
不管內心是不是真的不自信，但是所表現出來的模樣，卻是一個柔弱沒有主見的軟妹子。
現在呢？
父母心中那個可能會被欺負的小姑娘眼神比過去任何時候都顯得要更加堅定。
林瑤當着老媽的面，把她碗裏沒怎麼動過的白米飯刨了一半進自己的碗裏。
大口喫肉。
大口刨飯。
這不是跟王宇那個妹妹王鷗一模一樣嗎？
林秋生的臉皮抽了一下，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高興的是，女兒似乎並沒有沉浸在背叛和失戀的苦水中無法自拔。
難過的是，她是不是堅強得過了頭？還被王鷗那個姑娘給帶跑了偏！
有人會好奇，爲什麼是王鷗不是白薇？
白薇和王鷗喫飯的樣子還是有區別的。
白薇是動作快，動作大，頻率高，上桌就是一輪掃蕩，二哈本哈。
王鷗不一樣，她喜歡把好多的肉都堆在一起，然後拿飯把肉包起來，然後一大塊全塞嘴裏……
陳志英當時還驚訝過，王鷗這個丫頭的嘴看起來那麼小，居然可以塞得下那麼大一索東西。
再看看女兒現在喫飯的樣子不是跟王鷗一模一樣？
左邊腮鼓脹，右邊腮膨脹，本來就憨，現在看起來就像只往嘴裏藏榛子的松鼠……
林秋生和陳志英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難過……
女兒近來行爲的反常超過了他們的預期。
但他們只是覺得奇怪，一時間又說不上哪裏有問題。
“我喫飽了。”
“我去睡午覺了。”
？？？林秋生和陳志英對林瑤這種喫飽飽睡好好的狀態更加迷惑了。
關鍵是，她還不去實驗室！
女兒這是怎麼了？擺爛？
……
時間接袁文剛把球傳給劉秉義。
讓劉秉義來評價一下王宇這樣的幹部的性質和處理方式。
劉銳差點沒跳起來給袁文剛一個大嘴巴子。
草尼瑪你是不知道我們一家子跟王宇什麼關係是吧？
不過劉秉義顯然沒有兒子那麼激動。
仔細聽聽袁文剛的話，大概就能猜到他打的主意。
“獨斷專行”，“霸權管理”，“拉幫結派”。
前兩個說的是王宇在單位上的風格。
後一個說的是以王宇爲核心已經形成了一個利益團體。
這個團體當中有劉秉義、秦文化，甚至可能還有曲波。
也有江原的一些高層。
袁文剛之所以堅決要搞王宇，他巴不得許佩趕緊滾。
許佩一走，王宇沒有靠山，南方分公司的高層在立場上就得重新洗牌。
袁文剛要的是控制。
而不是被人當提線木偶。
袁文剛似乎覺得自己傳球傳得太生硬。
就像一套假動作晃完了，也沒有突進去，我傳球，嘿嘿，老劉，你來單打王宇。
“秉義，你兒子結婚的時候，這個叫王宇的也在吧！”
“當時……當時……”袁文剛就像在拼命回憶一樣地拿一排指尖敲擊着腦門心，“當時他好像是跟那個叫林瑤的小姑娘一起來的吧？”
這一句，是說給祁良玉聽的。
袁文剛這是在告訴劉秉義，“我開王宇開得有理有據。”
劉秉義如果不動手，那你憑什麼覺得和項天來董事長是一條路上的人呢？
劉秉義手裏拿到球了，前面就是單防籃下的王宇。
是突是投，劉秉義隨便打。
不論是高月，還是劉銳都在罵袁文剛這個老賤人，真尼瑪陰。
他倆又同時朝劉秉義看過去。
按照高月和劉銳的理解，劉秉義現在應該是很難的。
劉秉義真的很難嗎？
他不急不緩地看了看祁良玉，再看看袁文剛。
“祁主任，袁總，我沒有在江原這邊具體主持過工作。”
“跟黃徵同志倒是經常交流。”
“黃徵同志是江原的組織人事科長。”
“對這位叫王宇的同志應該很瞭解。”
“具體問題，相信黃科長是掌握，也是瞭解的。”
“黃科長應該知道怎麼處理吧？”
好傳！
高月和劉銳同時一收下巴，你們都是學印度飛餅的嗎？
甩得這麼絲滑？
值得注意一下的是，劉秉義搞了多年的組織人事。
在用人方面，有着獨到的經驗，同時也是兼具着職場的高段位智慧。
劉秉義在這個當口不管怎麼表態，都有風險。
首先，你不能斷定王宇和許佩接下來的關係怎麼走。
表面看他們關係破裂。
實際上呢？
項天來是後爹，他的態度十有八九是做給許佩親媽看的。
假設有一天，王宇和許佩和好了。
順風倒評價過的人該如何自處？
劉秉義自己無所謂，他狠批王宇，搞死王宇都無所謂。
劉銳怎麼辦？
劉秉義和秦文化提前給劉銳鋪了這麼久的路。
絕不能因爲劉秉義接球就投而壞了他的前途。
哪怕是冒險都不行！
彈幕：黃徵：劉秉義你清高，你了不起……
到了劉秉義這個層面上，管理水平不比袁文剛差，他缺的只是機遇而已。
所以你袁文剛把球傳過來，老子就傳不出去？哼……
高月的脖子沒動，眼珠子緩轉，想看看黃科長的臉色是不是很難看。
祁良玉、袁文剛、曲波、黎元秋等人都沒動聲色，覺得劉秉義這一手操作是常規操作。
他們在這個位子上，也會按照這個操作模版進行下去。
好了，壓力現在給到黃徵。
按理說，黃徵的真實想法是：帕帥秀帕帥秀，帕帥秀完哈登秀。
哈登秀，哈登秀，哈登秀完書豪秀。
黃徵就是書豪，我草尼瑪的非要控球控到最後一秒傳給老子。
不投不行是吧？尼瑪比！
黃徵的心態炸了嗎？
沒有！
黃徵早就忍不住了，接球就投。
“王宇的行爲，已經在年輕幹部乃至江原的幹部班子當中，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
“我個人建議，對於王宇的處理，要以公開，正式，以主題教育的形式進行。”
“以求達到懲前毖後，殺一儆百的效果。”
“依我看，這個專題活動大會就在生產基地搞。”
“各司從領導到工人都必須參加。”
高月和劉銳五十米大刀抽也四十九米，最後一米拔不出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