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過節的男男女女今夜都在聚會。
馮娟她們這個小圈子也不例外。
她就像個姐姐小心翼翼的經營着她的小圈子。
今天的打扮看起來很樸素。
關鍵是還燙了一個非常老式的頭髮。
臉上隨便抹了一點霜,抹了一點脣彩,讓皮膚的顏色看起來沒有那麼差。
然後就高高興興地來參加她們小姐妹之間的聚會。
在無數盛裝打扮的女人堆裏,她成了最普通的那一個。
張茜今天的打扮,從形象到氣質,就跟馮娟形成了兩個極端。
一個是家庭主婦般全職(非全職)媽媽的打扮。
另一個是職場精英,颯爽幹練的氣質女性。
對於這種形象上的差異,張茜以前是不能理解的。
因爲張茜在不久之前在聚會的時候還是喜歡穿寬大t恤和牛仔褲加板鞋。
感覺很自在。
像她今天這樣的穿搭根本就沒辦法允許她的腰塌下來。
公司裏面的空調開得足,脫了外套吧,裏面的衣服太緊身,不太符合辦公區的環境。
如果外套穿的太厚到了公司又太熱。
所以只能選擇羊絨大衣這一類的外套。
所以一件餐廳服務員就會客氣地將張茜的外套給包起來單獨存放。
張茜的內在穿搭少有的暴露在外,這讓她不得不繃着,挺直了腰,擺正了頸。
再加上精緻的妝容。
就象是在舞臺上用架子撐着的模特,精美是足夠精美,但是累也是真的累。
那麼再看馮娟呢,因爲穿着打扮都隨意。
整個人的形象氣質,又是屬於那種溫和大方,所以她可以很自然地坐着,擺出她喜歡的任何姿勢。
以前張茜也不太瞭解,馮娟的條件不至於是這個形象。
她是見過馮娟精緻的樣子的,可是在聚會的時候總是很低調。
起初張茜以爲馮娟是爲了她的丈夫。
時間長了,張茜就知道是情況比她想象中要複雜。
得出結論:馮娟有800個心眼。
今天幾個姐妹坐在一起的時候,她們只看張茜。
會問大衣什麼牌子?
也會問包包是不是今年的新款?
問得最多的還是價格?
張茜不太想將價格說出來,隨口說一句公司配的。
然後就會讓她們幾人意味深長的笑一笑。
然後半真半假地說,“還是你們公司好。”
“祕書的服裝配飾都有公司報銷。”
還有姐妹說,“要不然,把我們也介紹到你們公司去。”
張茜聽着這句話,有點耳熟。
不是說這句話的內容。
而是指說這些話的語氣。
她們當初將這樣的語氣用在了曹貝爾的身上。
那個時候張茜也只是一個旁觀者,並不會加入。
而現在張茜被架在了這個位子上,壓力瞬間就拉滿了。
張茜發現,自己穿着打扮很隨意的時候能跟她們各種拉扯。
今天這樣的形象氣質卻突然不知道該跟她們如何解釋。
或者說不知道該給自己找什麼樣的臺階下。
馮娟的救場就出現在這個時候,“小茜,你就是應該把你平常穿的衣服什麼照片,給她們多分享分享。”
“省得她們一個個都不收拾,也不打扮。”
“要是躺在牀上再貼一張面膜,她們男朋友啊,老公什麼的上牀的時候能被嚇死。”
“一點想碰她們的意思都沒有。”
其中一個姐妹突然就說,“誰說我男朋友不想碰我?是我不想碰我男朋友!”
“它漏電。”
鵝鵝鵝……
這方向盤猛甩,四個車輪子都全部離地翻滾起來了。
幾個女人同時對張茜的陰陽怪氣,頓時消失。
張茜的壓力也小了不少。
趁這個時間,馮娟還悄悄地朝張茜眨眨眼。
這就是人跟人相處的哲學。
如果你是今天晚上最亮眼的那一個人。
要麼你就會被衆相追捧。
要麼你就會各種挖苦。
但這幾位姐妹倒也不是挖苦,而是確實在這一年時間星宇科技的發展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她們只知道張茜是祕書。
在她們幾個人的概念當中,祕書這個職務似乎就是老闆的跑腿。
而祕書恰恰在這幾年的風評也是最不好的時候。
就會給她們帶來一些,不好的聯想。
但是呢,她們並不是覺得張茜有什麼。
而是以玩笑之名,行獲利之實。
話語當中所包含的那種想得到一些實惠的含義還是很明顯。
張茜要是拉不下臉,她們可能就會把玩笑當成真事來辦,看看能不能混進星宇裏去。
如果張茜把她們給拒絕了。
她們也會說,“哎呀,都是老同學怎麼還開不起玩笑呀?”
“我現在有自己的工作,怎麼會到你們公司去嗎?看把你嚇得!”
然後背地裏的一些流言蜚語就不知道該朝什麼方向傳了。
馮娟的心眼在這裏就起到關鍵的作用。
把自己藏起來,可以隨時看風向,替人圓場解圍。
也不僅僅是幫張茜,以前也替曹貝兒解圍過。
這纔是圈子穩固的關鍵。
馮娟打了岔,話題就從張茜的身上變成了她們的男朋友或者老公身上。
有一個姐妹率先吐槽:“你們老公身上冒油嗎?”
“我老公睡的那個枕頭黑得跟個什麼一樣,還有她睡的那一塊兒牀單,居然睡出了一個人形,黃黃的,我還聞過,臭死了。”
馬上就有人附和,“對對對,我男朋友也是,你說他不愛乾淨,他每天都洗澡,還能睡成那個樣子呀?”
曹貝兒就是在她們吐槽自家男人的時候出現的。
以往曹貝兒會找許多客觀理由或者是莫須有的理由來說明她爲什麼會遲到。
這也是曹貝兒的心眼。
她用這樣的方式來突出自己的價值。
今天情況卻變了。
她把紅色大衣胡亂地搓揉成一團塞在沙發後面。
這可跟以前精緻的曹貝兒判若兩人吶。
曹貝兒跟她們擺擺手,等我先喝一口水,我再跟你們聊。
不叫服務員,自己倒水自己喝。
一口喝了一整杯。
以前那個喝一口擦擦嘴,補一補脣膏的精緻小姐姐去哪裏了呢?
她也並沒有因爲自己的到來打斷大家的話題。
“你們剛纔聊什麼呢,那麼開心?”
馮娟拿過曹貝兒的杯子又給她倒了一杯,“開心個屁,在說臭男人。”
把剛纔那些話題又重複了一遍。
曹貝兒果然就很合羣的跟着大家一起鵝鵝地笑。
有人問曹貝兒,“找男朋友了嗎?”
曹貝兒也坦白,“找了,不過也不合適,所以臭啊香的也不知道。”
關鍵點就在這裏。
曹貝兒突然愣住,“還是大學的時候好,那時候談戀愛,什麼都不用考慮,只有最純的愛。”
馮娟和張茜的眼神碰了一下。
曹貝兒知道她們的在交換眼神,本來也是說給她們聽的。
“這大半年,我去了濱海,看到他們的樣子,就跟照鏡子一樣。”
“什麼是高級?蹲路邊喝一杯咖啡都叫有品味,都叫高級。”
“看到他們,再想想我之前,呵呵……”
“你們知道嗎?我突然就想到王宇了。”
“我看了寶巴尖叫。”
“他看了寶馬,破車!”
“我覺得他幼稚,他也只是笑笑。”
“現在想想,我特麼是真傻逼,他在心裏一定覺得我很拜金……”
曹貝兒苦澀地笑了笑,“要是讓我再選一次,我就塌塌實實和他在雲城找一份工作,恐怕也能跟你們一起罵自家的臭男人,鵝鵝鵝……”
笑着笑着就有淚了。
曹貝兒喝了很多酒。
聚餐結束還是張茜和馮娟一起送她回去的。
出來的時候,馮娟看了看張茜問,“你不會真想把她弄王宇手下去吧?”
張茜搖頭,“我有權力,但是沒想象那麼大。”
馮娟把自己的假髮套給摳了下來,有些話想說,但又覺得不合適。
張茜知道馮娟想說的話事關曹貝兒。
突然換了一個風格,開始玩直爽復古風了?
張茜嘆了一口氣,女人啊,800個心眼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