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銳開門進屋的時候,把講電話的聲音特地拉高了一些。
“不去,不去!”
“真不去。”
“我都到家了。”
“下次,下次我請。”
客氣完了再換鞋,順便擡頭看看親愛的秦露。
秦露在沙發上跳舞……
她跳舞的姿勢是根據婆婆的拖布而展示的。
婆婆拖布朝前,秦露擡腳。
婆婆拖布回收,秦露放腳。
秦露的肚子是一天比一天顯懷,做這種動作,劉銳肯定心疼的。
婆子媽也說,“你把腳放地上,我將就你就行了。”
秦露說,“條件反射。”
“以前我媽打掃衛生,她只要到我跟我爸一米前的距離,我們兩個就要做準備。”
“動作慢一點,只是擋一下她的路,就要捱罵。”
秦露學她媽的語氣,“老子都拖到你們面前了,你們連腳都捨不得擡一下。”
“然後拿拖布來撞我們父女倆的腿。”
“她收,我們擡。”
“我們放,她撞!”
“永遠都在對對碰!”
說着說着,秦露自己都笑了……
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知道自己以後是不是這麼暴躁的媽媽。
劉銳看他老婆這副模樣,突然就有點感動。
婆子媽捏了一下秦露的臉,“媽以後將就你。”
秦露一聽,整個人都精神了,“真的?”
婆子媽認真點頭。
秦露馬上說,“那我喫一塊龍鬚酥!”
“沒有!”婆子媽瞬間變臉。
秦露指着餐桌上,“那裏不是有……”
咻!婆子媽還沒等秦露的話說完整,提着大包小包收進了小房間。
劉銳趔着身子看了一眼小房間,嚯……房間這幾天突然就被塞滿了各種禮物。
劉銳扭頭一看媳婦,下嘴皮子都快翹上天了。
“咋了?”
秦露委屈地說,“想喫甜的!”
“媽不給!”
“我都這麼乖了。”
“一塊龍鬚酥都不讓我喫。”
劉銳想把媳婦摟懷裏,可是老媽出來了。
婆子媽說,“妊娠糖尿病!”
“頭大不好生!”
“都是糖分超標造成的。”
秦露委屈了,劉銳這個憨批讓她喝水。
秦露就更委屈了,不過劉銳還是堅持讓她喝熱水。
這特麼就是直男?
秦露被逼着喝了一口,然後就咕嘟咕嘟把水全喝了。
秦露不委屈了,還一點不避諱地抱着劉銳,開始撒嬌。
熱水裏加一勺蜂蜜的效果還是很明顯的。
劉銳和他老婆兩個人窩在沙發上秀恩愛。
婆子媽偷着笑。
劉銳順口問,“最近怎麼天天打掃衛生?“
劉銳媽說,“天天都來客,沒辦法。“
劉銳還好奇呢,他老爸是組織人事處的一把手。
平常最不喜歡的就是家裏來客人。
那些有人拜訪的,也很識趣不會往家裏跑。
這幾天是怎麼回事?
劉銳瞎琢磨的時候,劉秉義進了家門。
別說看到劉銳,只是剛看到劉銳的鞋子時,臉就黑了。
照理說老爸看到兒子跟媳婦和睦,應該很高興。
可是劉秉義有點不開心,應該是無奈吧!
喫飯的時候,劉秉義突然問,“你這兩天晚上應該很多應酬纔對!“
劉銳先是一愣,“你怎麼知道?”
然後邀功地瞅着秦露,“露露懷孕了,應酬嘛,該推就推。“
這不是好男人的形象?
爲什麼劉秉義和秦露的臉色同時變成了一個模版?
秦露還在桌子下面踢了劉銳一腳。
劉銳憨批一樣,“踢我幹什麼。“
秦露翻了個白眼,放棄治療啦!
劉秉義還比較幽默,“小露是想一腳把你龜兒子踢聰明一點。”
???我哪不聰明?劉銳還不服氣。
秦露覺得要點一點老公了,“你可以推應酬,但是不能不請王宇喫飯吧?“
“我請他?我請他個屁喲,他比我有錢。”劉銳一臉認真地說,“他這兩天應該焦頭爛額的,可能沒時間理我。“
“畢竟發泄一時爽,發泄完了,估計腸子都悔青了!“
劉秉義跟兒媳婦互看了一眼之後,似乎眼神當中多少都帶着一點無奈:哎,他是真的沒看懂。
劉銳剛伸出去的筷子僵在半空當中,左邊看一眼,右邊看一眼,臉色有點尷尬,“啥意思?“
“你們有話直說行不?你們這麼看我,搞得我像個哈嘛批一樣啊?“
劉秉義問,“你對王宇當時的臨場反應有其它的看法?“
劉銳說,“爽是爽的!以前我覺得王宇人情世故拿捏很到位。”
“這次事情上,他有點沒沉住氣!“
劉秉義問,“你是覺得他有更好的處理方法?“
劉銳說,“黎元秋跟田朝貴串通一扡,準備把高月調到技研院引起的。“
“當時只要我說一句,南方分公司思政處也缺人,把高月調上來。“
“事情就解決了!“
“田朝貴垮不垮我不知道,但是黎元秋要收拾王宇是肯定的。“
“他們三司本來就像小媽生的,這下子,三司的日子只怕是更難了。“
劉秉義和秦露又交換了一個眼神……還好,能看到些東西,也有臨場應急反應的能力。
就是看的東西還不太深。
劉秉義只得繼續引導,“你就沒有想過王宇這麼衝動的目的是什麼?“
“你就沒有想過這幾天晚上我們家的門檻都快被人踩平的原因會不會跟王宇硬剛田朝貴有關?“
“曲總跟你老丈人都在現場的情況下,他爲什麼不攔一下王宇?”
“爲什麼?”
一鍵三連,劉銳有點懵,怎麼就能扯到一起去的?
劉銳琢磨了半天,經典笑容,“切……不可能,這能有啥關係?”
劉秉義不吭聲,看了一眼秦露。
兒媳婦又到智商碾壓兒子的時候啦……
秦露說,“田朝貴的學術問題一旦公開,這是一個大面積的生態被破壞的大問題。“
“王宇拿田朝貴開刀,我爸最高興,可以借題發揮清理一波南方分公司技術幹部。”
“王宇下手這麼幹脆。“
“兩個原因:要麼我爸首肯,要麼他不想幹了。”
“依我看,他是兩個原因都佔。”
劉銳好像聽出點東西,想想小房間裏塞滿的東西。
恍然道:“南方分公司的管理層清理,居然是由田朝貴這件事引起的?”
“這幫人忙着送禮是怕被牽連吧?“
劉銳被媳婦點一下,果然清醒了,但又不夠清醒。
秦露說,“我爸要退了!”
“趁着要走之前,把原本跟他一道的。”
“還有現在選擇他的。”
“一併都打包給你當資源了。”
“所以,公公才說,你該在外面應酬。”
劉秉義再一次覺得自己是英明的,替兒子選了這麼一個兒媳婦,不愁他將來扶不起來。
劉銳驚訝地說,“你們揹着我做了這麼多事情,爲什麼我一件都不知道?“
劉秉義的飯剛喫完,老婆就從他手裏接過碗,去盛湯。
“兒子,有的事能做不能說。”
“大家是講默契的。”
“不論是我,是曲總,你老丈人,又或者是王宇。”
“我們的行動這麼統一,這麼幹脆,還有一個原因。”
“項天來即將歸國!”
“他將接手國化集團董事長兼總經理。”
劉銳已經在打電話了,“王宇,在哪兒?晚上喝酒?什麼?你有兩個口袋?一個是空的,另一個也是空的?”
劉銳有點懵逼地掛了電話。
劉秉義問,“小王說什麼?”
劉銳一臉憨批樣,“他說,他大抵是窮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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