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關小可的應和，不管王宇答不答話，謝明壽都不會進退兩難。
大家這麼一笑。
場面輕鬆，再來一杯酒，謝明壽接下來開口也就容易得多了。
謝明壽笑完了就跟王宇擺手，“我們隊上怎麼可能沒女廁嘛？”
“王sj可以問一問你姐夫，你姐去隊上看他的時候，還誇我們隊上條件好呢！”
謝明壽趁着這個時候，把陳昊拉進話題當中來。
這是要把兩件事情給揉在一起給辦了。
其實王宇最佩服的還是謝明壽這種老油條。
人情世故捋得清清楚楚，又是個刀切豆腐兩面光的。
謝明壽傳球了。
陳昊馬上就把球接過來，只是表情有點不自然。
王宇猜他可能是想起去年四月王宇剛進單位時，陳昊說他們隊長賣油的事情。
人跟人是需要對比的。
謝明壽和陳昊比。
關小可和周蘭比。
比一比，做人的差距也就明顯多了。
陳昊給王宇倒酒，順便回憶一下週蘭去隊上探親的事情。
說路途不遠。
說交通便利。
說想見就見。
說了這麼多，也是在爲自己往回調而做鋪墊了。
他鋪墊完了，再把球傳回給謝明壽。
“王sj，你看我們隊上這條件，符不符合你選工地的要求？”
“要不然，乾脆把你們那個項目直接放到我們隊上搞。”
王宇沒有一口答應，“我真沒朝這個方向去考慮。”
謝明壽和他老婆對看一眼，表情尷尬。
王宇馬上就來一句，“我們是自己人，哪有自己人整自己人的？”
咦？這轉了一彎，還有啥隱情？
王宇壓着手說，“隊上肯定是檢查的人越少越清靜。”
“大家都是基層幹上來的。”
“最幾把煩的就是上面搞檢查。”
“要是這個項目輕鬆，全是好處，我肯定第一個讓小可姐去麻煩你了。”
呼……
兩口子鬆了一口氣，笑容通透。
謝明壽趕緊給王宇倒酒。
王宇的指尖貼着杯壁一邊敲桌面示意酒倒合適，一邊說，“主要是田院長和秦工他們要是三天兩頭地往你們隊上跑。”
“他們自己可能沒那麼多的過場，怕你們勘探公司那幫領導天天打招呼讓你們把廁所的坑位都打掃乾淨！”
“你說煩不煩？”王宇手背拍手心，一副講道理的樣子。
謝明壽擺擺手，“不存在，不存在，只要能給你解決麻煩，這些都是小事，來來來，喝酒。”
“陳昊，來來來，陪一杯！”
老油條會處事，也特麼人精。
明明是王宇在送人情，謝明壽搞得好像在跟王宇解決麻煩一樣。
反正誰都是不喫虧的人。
三人再碰一杯，謝明壽就準備以糊弄的方式，讓王宇半推半就地同意了。
謝明壽當即一擺手，“王sj你放心，這一回搬家安裝，我好生給他們打招呼！”
“給我把女廁所修巴適一點！”
鵝鵝鵝……
他們又笑了。
謝明壽的節奏很好，瞅了陳昊一眼，“你看你看，你終於笑得出來了。”
“一進個包間，臉都是黑的！”
“就跟哪個欠你錢一樣！”
他一下子把話題扯到陳昊的身上，扭頭看看王宇，笑着說，
“陳昊以前在隊上的時候就曉得，我跟我們公司那幫領導關係還可以……”
“我們隊上的伙食，那也是整個公司出了名的好。”
“下回王sj要過來的時候，提前給陳昊打電話……”
關小可馬上說，“打個屁打，陳昊不是都調回後勤了？”
謝明壽裝傻地拍拍額頭，“我怎麼把這件事給忘了？”
“怪我怪我，主要是陳昊以前在我手底下的時間太長。”
“他這一調走，我真的好久都沒緩得過來。”
謝明壽又看着陳昊問，
“對了，陳昊回後勤這幾個月還適應不？”
看到陳昊苦笑，謝明壽馬上一口接過去，“你適應個屁。”
“你那一身在工地上練出來的技術，回後勤有啥用？”
“依我說，你還是回工地上來算球！”
謝明壽看着王宇，“王sj，要不然，把他弄回來？”
“他現在在後勤掙的那點點錢，哪夠養老婆跟娃兒嘛！”
“收入差了好幾萬，王sj心裏肯定也是清楚的。”
你特麼戲真多。
拿陳昊來當我們之間關係的橋樑？
想得還挺周到的。
話說回來，大舅他們一家子但凡善良一點，他們家的事，能幫則幫。
可是王宇都能猜到陳昊和周蘭現在的關係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
他們倆在鬧離婚。
陳昊回工地，搞不好也會離。
到時候大舅他們把責任就往王宇身上推。
可是陳昊留下來不走，他們的矛盾會越來越大，到時候還是離。
那個時候，他們還是會把責任往王宇身上推。
說王宇如果不把陳昊調回來的話，就不會有一檔子事了。
老周這個時候躲了，就是不想過問他們家的一檔子破事。
陳昊說，“我們家的情況有點特殊。”
“這兩年不曉得怎麼回事！”
“突然就開始有很多興趣班。”
“還有很多補習班。”
“還有啥子起跑線！”
“說是不要娃兒輸在起跑線上。”
“這個要學。”
“那個要上！”
“我算了一下子，光是雜七雜八的興趣班，一年要花一萬多兩萬。”
他這是欺負王宇沒結婚，沒娃兒，不關心這些事情，亂球報價格。
京城、濱海和特區現在的價格可能差不多，甚至高一點。
雲城這邊一年報三到五個班，一年也就一萬出頭。
陳昊說，“後勤一年撐死五六萬。”
“你姐又沒工作！”
“一家子從老到小，都指望我一個人掙錢。”
“後勤的工人真的掙不到錢。”
總結：我要回工地。
王宇明白，王宇也想好了怎麼推這件事。
結果王宇還沒開口。
包間的門重重地被人給撞開，不知道是用腳踹的，還是撞的。
只不過那門重重地撞了牆之後，反彈回去，又重重地關上了。
原本氣勢洶洶要喫人的門外人，頓時被關門這一茬子搞得很8沒面子。
也許一包間朝門品看去的人，一個都沒有看到門外站的是誰。
王宇正準備笑。
陳昊也在罵，“我日瑪哪個……”
包間門在一通狗刨式推門之下，被推開。
外面的女人眼睛瞪得像牛，她彷彿要報的是血海深仇，呦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