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分兩層，一層紗一層布……
周漁習慣只拉層紗。
這樣可以保證天亮的時候，有足夠的光提醒她起牀。
要是窗簾拉得太死，估計一覺就睡到中午了。
周漁什麼都好，就像特別愛睡覺。
要不然皮膚也不會嫩得像桃子。
所以說，女人要想皮膚好，美容覺要睡飽。
當然，也有怪胎，比如天天熬夜的白文婧，她的臉皮就像防彈衣，無數的化學藥品也腐蝕不了那張臉……
周漁翻了個身，摸摸身邊空出的牀位。
雖然閉着眼，但是隱現愁容。
昨夜風雨交加，天明時，依舊是夢一場。
就像是被犒勞一般。
摸着沒有溫度的牀單，雖然有點不開心，但至少是滿足的。
緊接着，周漁突然睜開了眼，她好像聽到外面有人在罵人。
王宇光着膀子，穿條大褲衩子叼着煙，在客廳裏來回踱步地罵。
“我在公司辦公室裏呆到半夜，你爲什麼不出現？”
“我這個老闆這麼沒牌面的嗎？”
“什麼只呆了兩個小時，我說半夜就是半夜。”
“張茜，我看你現在是翅膀硬了，你知道什麼叫烤雞翅膀我最喜歡喫嗎？”
“我告訴你，公司的賬做得亂七八糟的，你要負百分之九十九的責任。”
“什麼叫我沒看過，我沒看過就不知道是吧？”
“好好好，你別給我嘴硬，我一會就來找你麻煩。”
“讓財務給我把屁股洗乾淨。”
眼睛都還沒睜開的張茜把電話塞進枕頭下面。
越想越氣，翻身坐起，把枕頭狠狠地蹂躪一遍，重重地砸牀大罵，“傻逼老闆！”
“傻逼老闆！”
飯廳里正在喫飯的父母聽到這聲音的時候，互看一眼，然後開始數盤子裏的花生米。
“茜茜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了！”
“要不要去四醫院掛個號？”
張晨一邊喝粥一邊說，“你們不懂，這叫痛苦與快樂共存。”
“她現在一年的工資，別人打拼十年也未必掙得了。”
“收入與能力成正比，就是對她最大的尊重。”
父母看着說話越來越像大人的張晨，上班之後成熟了不少。
張茜黑着臉出來喫飯，全世界都把她得罪了一樣。
張晨說，“宇哥給你打電話了？”
張茜撕下一塊麪團，“別提他，煩死了。”
張晨說，“你跟宇哥說說唄，我參加唱歌比賽被刷掉了。”
張茜說，“你別煩我，你自己不會給他打電話嗎？”
張晨說，“你要是不跟他說，我就把你剛纔罵他傻逼老闆的事情告訴他。”
張茜突然大叫，“爸，媽，說好的，張晨工作了就讓他滾出去住，他爲什麼還在家裏。”
爸爸喝掉了飯裏最後一口稀飯，“你是當姐姐的，你應該……先帶個頭！”
張茜：……
……
王宇把電話往沙發上一扔。
剛一叉腰，不經意回頭的時候，就看到周漁探了半邊身子出來依偎在門套上。
水蜜桃般的小漁姐在早晨醒來的時候就水嫩水嫩的。
她的膝蓋在門套上輕輕地蹭了蹭，昨夜還放得開。
今早卻扭扭捏捏。
也不是不合常理。
只不過發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情況，讓她想想就難受。
王宇往沙發上一坐，“去做早飯吧！”
周漁抿嘴點點頭，也不換衣服，一蹦一跳地朝廚房裏跑。
每一次下落的時候，都會被風吹翻的裙襬都是成熟懂事的裙襬，上下翻卷的樣子再次噴灑着孢子。
在風中完成散播，將這種曖昧的氣味傳遍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周漁做飯的時候，雙手撐在竈臺上，一會看火，一會仰頭。
三十多歲也可以像個小女人，只是回味的時候，會突然臉紅得想鑽進冰箱去降降溫。
早飯端上桌，就是一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煎蛋面。
看到王宇大口大口地往嘴邊嗦，周漁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煮麪這麼好喫。
王宇說，“整夜起下鑽，二層臺的風景雖美，但是累人吶！”
鵝鵝鵝……
周漁笑得捂嘴，不過馬上又眼角含春，媚聲媚氣地問，“你會不會笑你？”
“笑？”王宇說，“深山老林的天氣本來就變化多端。”
“東邊日出西邊雨，剛剛還放晴，轉眼就發大水。”
周漁含着脣，輕輕彈出來，沾了口水的嘴脣看起來更嫩，也更彈，脣齒輕啓地罵，“滾你的發大水，怎麼沒淹死你。”
王宇說，“昨夜水淹七軍，數億兒郎葬身大海，不過好在我宇字王旗不倒……”
鵝鵝鵝……
周漁從遇上王宇的那天起，好像笑聲從來都沒有停過。
有時候也怨他。
但是怨完了又忍不住地想。
這大概就是一個男人該有的魅力吧！
王宇說，“快喫吧，喫完了，還要拜託你！”
周漁根本就沒胃口，“還用得着拜託這麼客氣。”
王宇嘴上叼着麪條，眼睜睜地看到周漁要鑽桌子。
他一口咬斷面條大叫，“小漁姐別鬧，我說的是工作上的事。”
……
李明全這個司機總是專業地目不斜視。
他也不關心老闆身邊跟的是哪一位女士。
張茜找來的這位專職駕駛員不出意外的話，能跟王宇很多年。
“公司成立的時間不長。”
“我搭臺的時候，雖然看着全局，但有的地方的確是照顧不到的。”
“一般的財務也就做做表。”
“但是對公司的發展起不了什麼作用。”
“關鍵是還可能給公司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車進地下停車場。
在進電梯的時候，王宇認真地看着周漁。
“小漁姐，所以我要求求你。”
“公司的審計這一塊交給你。”
“對內要松，對外要緊。”
“正常情況下，公司大跨步的發展，地方上不會爲難。”
“怕就怕，如果因爲我個人原因導致被人針對時。”
“你要確保財務休系的完整，要經得起檢驗。”
周漁慵懶地看着王宇，“我昨天才辭職，你真是一天都不讓人休息！”
王宇說，“你不上班誰養你？”
“經濟獨立保證人格獨立！”
“人格獨立保證人格魅力。”
“我也希望你永遠這麼年輕，這麼漂亮。”
然後在周漁的耳邊小聲說，“永遠騷得這麼理所當然！”
周漁吞了吞口水，不行了，早上還是該鑽桌子下面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