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阿姨把飯做好了,有點不好意思地來到客廳。
手在圍裙前面擦,擦完又放到手腰上搓,乾笑着說,“昭華,飯菜都做好了。”
“你看,這邊沒我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許昭華沒休息好,還在揉太陽穴。
點點頭,“黃姐,你去吧!”
黃阿姨走了兩步,又哭喪着臉倒回來,“天來、昭華,是我的錯,我沒搞清楚狀況。”
“你看看,害得你們白跑一趟!”
項天來擺擺手,“黃姐,我們沒白跑。”
“謝謝你這麼久一直替我們照顧佩佩,小事,你就別放在心上了。”
黃阿姨搖搖頭,“沒有,我一般就負責買買菜,做飯這些都是小王在弄。”
“你們給的工資有點高了,我在想,你們是不是給我減一點。”
項天來看了看許昭華,“只有漲工資,哪有減工資的道理。”
“以後佩佩還要經常麻煩你,都是自己人,我和昭華也就不用跟你客氣了。”
黃阿姨心裏七上八下的,總擔心自己被開了。
等黃阿姨收拾收拾走了過後。
項天來接了個電話,電話裏的人說,“老項,看不出來還是個急性子,剛回國就去給南方分公司做指示去了?”
項天來聊了幾分鐘掛了電話。
許昭華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那個油嘴滑舌的小子也不全是滿嘴跑火車。”
項天來笑笑,不接茬,只不過不能單純地裝聽不見。
手上也得有事做,比如坐到許昭華的身後去,給她捏一捏肩膀。
這一捏,許昭華反倒是放鬆了,笑着說,“辛苦了項總!”
項天來說,“以前我出差回來的時候,你不管再忙再累,不是也一樣替我捏幾下子嗎?”
許昭華覺得自己的命好。
雖然和亡夫的母親關係一直處於爆炸狀態,但是亡夫對她是好的。
重傷去世前還對許昭華說,“帶着孩子嫁個疼你的!”
“別讓孩子跟我姓了,跟你姓!”
都覺得女人帶孩子二婚不好嫁。
有的人,她這一身註定是不凡的。
誰又會料到許昭華的二婚嫁了當時的還沒分家的南方氣礦副礦長呢?
只不過他們剛結婚,就舉家去了京城。
那個時候,許佩都已經十多歲了。
許昭華是香江迴歸後,因所在公司在香江有分部,被外派的。
因個人出色的能力被一家知名金融公司看中,高薪給挖過去的。
那個時候,許昭華只面對一個問題,她問項天來,“我留香江,你怎麼辦?”
項天來說,“我還能幹幾年?退了休來找你,還怕你養不活我?”
什麼是幸運?
什麼是幸福?
這不就被他們完美地展示出來了嗎?
許昭華閉着眼,隨着老項拿捏而晃着身子。
喃喃地說,“你說現在年輕人的牀怎麼睡這麼軟!”
“他們就不擔心對脊椎不好嗎?”
雖然許昭華在香江那種開放的城市,讓她的思想可能更前衛一點,但是骨子裏還是在內地成長起來的。
她也有那一代人獨有的口氣。
慣以“我是爲你好”來開啓關懷模式。
也會對現在的年輕人有一些生活和習慣上的建議。
但是她倒也不會說太多偏激的話,比如“八零後是垮掉的一代”。
此時的項天來依舊把按摩當成他當前的唯一工作。
有的話不是一定要互動。
許昭華說這一切都只是在表達着她心裏某一處的不滿。
話不接沒關係,但是手裏一定要有事做。
許昭華終於進入正題了,“你覺得王宇怎麼樣?”
項天來一邊捏一邊說,“王宇,王宇……王宇……你覺得呢?”
許昭華擰動了一下身子來表達着不滿,“我在問你,你又來問我!”
“每次都這樣!”
“總是聽我說了什麼好,還繞着彎子說一堆我喜歡聽的話。”(學着點)
項天來說,“當初結婚的時候,我就說過,在思想上要和你保持高度一致,這不是一句玩笑話。”
許昭華哼了一聲,“那我覺得王宇油,你說說,是哪裏出了問題。”
項天來說,“心裏長了眼!”
“他知道你在想什麼!”
“也知道你喜歡什麼!”
“是不是覺得他每句話說得都讓人挑不出來毛病?”
許昭華回想一下,還真是這個樣子。
項天來說,“我不是說這樣不好,只是正常人的毛病本來就挺的。”
“你挑不出他的毛病,本身就是個大問題。”
許昭華被點透了,“這就是我擔心的地方。”
“我是擔心佩佩。”
“昨天晚上一副辣得不行的腦花把她愣是哄得笑抽了嘴!”
許昭華動動嘴皮,“我提了一嘴約王宇父母見面的事,她笑得不行了。”
“老項,我家閨女陷進去了啊!”
項天來說,“那要不要約親家喫頓飯?”
周天芬:阿嚏……誰在念我?
許昭華掙開項天來的手,“我在跟你說王宇這個人,你扯什麼親家?八字沒一撇,哪來的親家?”
你管這叫沒一撇?捺都有了,差一點就“尣”了。
“你也是,明明看出來這麼多問題,也不跟我說一說。”
項天來先承認,“這是我的疏忽!”
“不過,這當中也存在一部發我對佩佩有信心的原因。”
“王宇在我們看來可能過於精,但是他對佩佩的照顧也是真的。”
“佩佩的狀態比以前看起來好許多也是事實吧!”
“再加上……佩佩把小王喫得有點死。”
昨天許佩讓王宇洗碗的樣子還歷歷在目。
有的事可以僞裝,但是有的事光靠僞裝是沒有僞裝效果的。
“他們雖然沒孩子!”
“但是夫妻之實是有的。”
“我提見一見親家是合情合理!”
項天來這麼一說,許昭華好像又覺得合理。
但是這種事又不能逼得太急,所以項天來主動往後退了退,“但是也不能着急,我們先聽聽他們年輕人怎麼說嘛!”
話都讓項天來說了,許昭華就沒什麼好說的了,無所是事地盯着茶几,然後從下邊掏了幾張沒封皮的光碟在手裏。
看着自己的倒影怔怔出神。
許佩進家門,看到沉默不語的許昭華和她手上的光碟……
她死死地抿着嘴……完蛋了!
(感謝愛喫三鮮鍋仔的李宗主送的秀兒,謝謝大家的催更、奶茶、刀片、點贊、情書、發電和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