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嘛，要表裏如一。
王宇在許昭華和項天來面前說的那些話。
包括他是怎麼關心許佩的。
什麼做飯，洗碗，哄睡，喚醒……
這些真的不只是說說。
這一頓宵夜，就是王宇爲言行佐證的行動。
項天來已經睡了。
許昭華起牀活動脖勁，看到許佩喫宵夜。
“哪來的？”
許佩也沒打算回答。
老媽自問自答，“王宇送來的？”
她坐許佩旁邊，“他就靠這個把你騙到的？”
“你說我帶着你從小就四處見世面。”
“結果你就被這些路邊攤給騙到了！”
許昭華搖頭嘆氣，“有這麼好喫嗎？”
許佩默默地點頭，彷彿喫的不是腦花，她抿着嘴笑了一下，很快就收斂着問，“你不睡覺，起來做什麼？”
許昭華說，“有家公司要在美國上市。”
“現在正在關鍵時候，晚上我一般都要盯一下。”
得知女兒懷孩子的時候，許昭華甚至連退休都想好了。
警報一解除，許昭華的心思差不多又要放到工作上了。
許佩問，“那你是不是明天就回香江？”
許昭華說，“你這麼盼着我走？”
許佩翻翻嘴皮，明明是她想着工作，又來怪我……
許昭華嘆了嘆氣，表示要休息兩天。
陪陪女兒，陪陪丈夫。
還要去給許佩她親爹掃墓。
最後她強調了一點，“要不要約王宇的爸媽出來坐坐？”
許佩突然就笑了。
“沒出息，這麼急着嫁？一說兩家父母見面，笑得都合不攏嘴了？”
許佩怎麼可能是因爲好事將近好笑呢？
而是喜歡下棋的王大師被許昭華接而連三的突襲，不知道他會不會瘋。
許佩就想看王宇懵逼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好不好喫？”許昭華看着吃了一半的烤腦花問。
許佩搖搖頭，“不好喫！”
許昭華說，“一天淨喫些沒營養的東西，哼！”
咧咧嘴起身離開……十秒後，她許昭華回來了，手裏多了個勺子，然後舀了一勺……
“味道一般……”
再喫一勺！
“三更半夜不睡覺還喫這麼辣，身體怎麼可能好得了？”
再喫一勺。
許佩往椅背上一癱靠，歪着腦袋看着她媽，想喂她喫溜溜梅了。
……
王宇把手裏最後的燒烤送到門衛室的幾個保安手裏。
幾個保安手慌腳亂的，看不出是推還是接。
反正“你看你整得我們多不好意思”這些話一句接一句地說。
離開機關，再回來，強調加班，再帶燒烤，就讓印象變得更爲深刻。
到此，王宇這天晚上的工作包括實際的和起宣傳作用的表面工作，才一同完成。
王宇突然打了個寒顫！
媽的，最近總是感覺有人要背刺老子。
睡了睡了！
……
黎元秋這天上班應該是正常上班當中最早來單位的。
把保安都嚇了大跳。
他到的時候，食堂的包子都還沒蒸熟呢！
幾個食堂的員工賠着笑臉說今天他們動作慢了一點點，要勞煩黎元秋等幾分鐘。
最近後勤這一塊在拉警報。
前幾天有勞務派遣潑副總的水。
還有勞務派遣指着裝備科副科長的鼻子罵。
被黃徵一通臭罵。
他們現在的弦繃得很緊，生怕再被這些小事給大領導留下不好的印象。
黎元秋坐下有人倒水。
有人送粥和花生米加泡菜。
蒸點還要再等等。
有人把今天的報紙給拿了過來。
黎元秋本來也只是隨意地翻翻。
不過這種隨意的翻，有時候也出事。
比如以前那位經理在看內部專業的技術期刊的時候就說了一句。
“技術期刊沒技術！”
然後研發所年終獎直接少一半，第二年研發所的所長調離。
最怕這些老闆沒事瞎幾把逛，瞎幾把翻。
可是，黎元秋纔看了一個頭版。
就像撿到寶貝了一樣。
頭版新聞對項天來突臨南方分公司做指示的事情進行報道。
副版評論一篇名爲：《忽如一夜春天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的文章讓黎元秋讀得津津有味。
沒有華麗的辭藻與修飾。
就是闡明當前南方分公司在國華所處的位置。
南方分公司過去的成績。
南方分公司未來的方向。
特別強調，江原正打造國內頂級，世界一流的金牌服務隊之際，恰逢施展絕技的大舞臺。
江原必乘風而起，直上九萬里！
黎元秋重重把報紙往桌上一放，雞皮疙瘩肉眼可見。
他的手指在報紙上狠狠地點了十幾下，“看看，王宇寫的。”
黃徵也剛到，看到黎元秋入神，沒敢打擾。
他拿起報紙來翻了翻，情緒很穩，皺紋漸深，“好啊……是寫得真好！”
“這標題就很有點意思嘛，一夜春天來，天來，天來，哈哈……”
“昨晚他來了電話，我跟他大致講了講情況。”
“還叮囑他分清哪些該寫，哪些不該寫。”
黎元秋說，“這是他昨天晚上趕出來的？”
黃徵有點擔心，立馬補了一句，“搞不好，思政也幫了大忙。”
是不是以爲黃徵攬功，分功？
這特麼纔是老油條！
王宇一年從最底層四連跳，到了今天的位置。
才上任幾天，就把黎元秋哄得這麼高興。
國企內，你可以優秀，但是你不能過於優秀，要團結周圍可以團結的一切力量。
這樣纔可以保證自己有後勁，要不然也就是一時優秀。
黃徵是擔心王宇飄，所以替他圓了一手。
正好碰到彭娟也進了食堂。
“彭科長！”
“黎總！”彭娟一路小跑過來。
黎元秋就問，“昨晚你們加班了？”
彭娟點頭，“加了，王sj打電話給我借人。”
“我就讓高月過來了。”
鼓娟說，“高月還把雲城電視臺的謝小慧老師請過來了。”
黃徵頭皮發麻地把報紙遞給彭娟。
還是小看了王宇啊……黃徵心說，他先給我打電話，又找袁娟。
輕輕鬆鬆就把團支、思政、組織三大部門捆了起來。
雨露均沾的同時，誰又會忽略王宇的首功？
黎元秋誇在彭娟讀文章的時候，直接誇，“你們思政現在的效率是越來越高了。”
彭娟才睡醒，天上掉陷兒餅砸中了她。
她當即投桃報李。
“王sj昨天晚應該沒走，聽保安說，不到九點來的，十二點出去吃了個宵夜，又回來了。”
至此，王宇昨夜一套連招的效果全部發揮作用。
一滴都沒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