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斌畏畏縮縮地進了辦公室。
王宇給他散了一支菸。
何斌奇怪的是前一陣子表哥明明抽的是軟中華，爲什麼現在又換成了軟玉。
表哥消費降級了。
我的消費沒變。
我和表哥的差距變小了。
人就是要學會安慰自己。
“表哥，明天要去上墳嗎？“
清明要到了。
習俗是兒女在世，清明前祭掃。
王宇點頭，“去啊！“
何斌突然就很高興的樣子。
王宇擠着眉頭，神情複雜地看着何斌。
我是去公墓，又不是去下面找外公外婆。
你在興奮我小姨呢？
何斌就這麼帶着興奮勁，三步一回頭地跟王宇揮手，“表哥，那我先走了。“
上墳居然上出了兌獎的幸福感？
何斌不對勁啊！
也許是看到何斌剛剛從辦公室當中出去，團支的關小可馬上又敲門進來了。
“王sj！“
“前段時間你讓我安排的那些活動計劃，我都已經全部都整理成文稿了。“
關小可把活動方案放桌上。
誰說我們國企沒辦事效率的？看看，這不就是效率！
王宇隨手翻看，“下週跟基層團支聯絡部的碰一碰，跟他們的方案綜合一下，再定。“
關小可彙報工作只是個由頭，“我老公休假了。“
什麼意思？
我跟你也沒什麼關係，你老公休假怎麼還休出一股子警告的味道來了？
那一刻，王宇害怕極了。
關小可又說，“爲了感謝王書記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所以明天，我和我老公想請王書記喫個飯，你看方便嗎？“
原來是喫飯。
喫飯，也是交換。
以關小可在工作中受到的照顧來換關小哥她丈夫對陳日天的照顧。
就是陳昊……
陳昊是誰？
周蘭的老公！
周蘭是誰？
周天德的女兒！
周天德是誰？
王宇的大舅，捋順了吧？
所以，陳昊是誰？
說正事！
王宇明天要跟老周去給爺爺婆婆，外公外婆上墳。
推掉這頓飯的時候，還特地強調，“我表姐夫跟你老公在一個隊上，以後機會多的是。“
關小可的丈夫當隊長，陳昊是司鑽。
關小可又在王宇的手下。
有了這幾層關係，聚一聚很正常。
關小可她丈夫肯定跟陳昊提過王宇已經當團支sj這件事。
王宇很想看看陳昊現在是什麼表情。
王宇猜，陳昊應該沒告訴他岳父岳母。
否則大舅和大舅媽早就抱着他們的外孫三天兩頭去王宇家啦。
王宇覺得，還是應該幫一幫大舅和大舅媽。
畢竟他們倆當年爲了周天芬操碎了心。
送去廟子裏求神。
送到後山的酒店辟穀修行。
這都是大舅和大舅媽搞出來的。
大恩不言謝，要付諸於行動。
事情剛忙完，周天芬突然打來電話。
“老媽，怎麼了？”
周天芬問，“回來喫飯嗎？”
王宇看看時間，“不回來了！”
本來就是簡單的關心。
不過周天芬又補了一句，“那佩佩回來嗎？”
“不是，周天芬同志，你哪個山頭的？”
“你要關心她，就直接給她打電話。”
“我對你這種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行爲表示譴責。”
周天芬罵了兩句，把電話給掛了。
許佩她只用了幾天中午的時間，就讓周天芬養成了一個習慣。
白文婧忙着爭家產。
小師父比較憨，可能不會把周天芬當成聖女來保衛。
許佩不但全力拉攏皇太后，還拿捏住了王上！
你聰明，我也不傻好吧，你偷我家，我拆你臺。
你給我等着。
王宇準備去食堂喫飯，卻發現黃徵在外面等他
比起生產基地裏食堂的大聲喧譁，和動不動就扯皮的氣氛來講。
機關食堂的秩序就要好許多。
大家連說話都會把聲音刻意壓低一些。
王宇給黃徵打了飯菜。
黃徵從王宇的手裏接過餐盤說，“明天沒啥事來家裏坐坐？”
去家裏？
交情升級了！
王宇說，“這周真沒時間，清明快到了，跟我爸媽去上墳。”
話音纔剛落，曲婉玲的電話也來了。
王宇以同樣的事由推掉了曲婉玲。
這也等於讓黃徵心裏明白，王宇現在跟曲波可能也走得比較近。
再想想劉銳，結合曲婉玲，然後還有王宇和林瑤的關係。
搞幹部隊伍建設的黃徵再看王宇的時候，已經不能單純地把他當成個人來看。
不當人看，當什麼？
別誤會，黃徵看到的是，一個利益團體。
差不多已經能看到大致的形狀。
黃徵：我這是旁觀者清！
王宇：你確定你是旁觀者？嘿嘿！
王宇以爲黃徵就是爲了約明天的飯。
直到財務科的科長和審計主任坐過來的時候。
王宇才意識到，黃徵可能有別的用意。
這兩位領導一坐下，王宇先打招呼。
原本還準備給他們讓個位子。
甚至高月那邊把空位都給讓出來了。
可是黃徵壓壓手，“你坐你的。”
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財務科這兩位領導就看出了一點東西。
“黃科長，什麼時候下去檢查？”
財務科問這種話，往往是金庫要爆炸了，再不把錢發出來，裝不下的感覺。
黃徵指了指王宇，“我現在不就在檢查嗎？”
組織人事科的老大在食堂檢查團支一季度的整體工作情況？
這話怎麼聽，都是玩笑成分居多。
但是你問問財務科這兩位領導他們敢當成玩笑來聽嗎？
一個小小的團支sj他們並不當一回事。
可是在例會上發言能讓黎元秋帶頭鼓掌的年輕人，他們私下肯定會掂量。
那天的會後，不到兩天，幾位領導的重要講話，提到的沒提到的全都躍然於紙上。
工作有方向。
職工有目標。
企業有希望。
方方面面都照顧到的情況下。
再加上檢查工作組的絕對一把手黃徵親口表示在檢查他們團支的工作。
這說明什麼？
一季度團支的績效考覈不但要頂格發，而且還有單項獎。
這纔是黃徵今天中午把王宇留在食堂喫飯的主要原因。
“趕快喫！”
“喫完，我們就去下邊轉轉嘛！”
“爭取獎金能和四月份的工資一起發下來。”
發獎金啊……
看看，剛纔想什麼來着？三司要亂了呀！
三司一亂，許佩又要挨捶了，她一生氣，王宇又得當牛做馬！
嗯！多喫兩碗飯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