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斌突然的出現是誰都沒想到的。
今天這個舞臺不太適合他。
裝逼吧,他啥也不是。
當觀衆吧,他怕是要挨捶。
總之,他出現在這個地方就很尷尬。
但是他又不得不來。
半年前把二姨一家子得罪得太厲害。
他媽大清早就讓他必須過來,再晚一點的話,人就去王宇他三叔家了。
何斌來修復和二姨的關係。
因爲他相親很成功。
指不定選個好日子就要結婚。
現在這種情況下跟二姨一家鬧矛盾。
往大了說,少了二姨父的人脈。
往低了說,總不能結婚都收不到紅包吧?
王鷗像個流氓朝何斌揚下巴。
保斌在王鷗的身上看到了王宇痞性。
這兄妹倆,沒一個省油的燈。
何斌也只得衝她笑笑,趔着身子往廚房裏鑽。
周天芬還驚訝,“小斌怎麼來了?”
“二姨,我來給你拜年的,我媽讓我提了些東西過來。”
手裏的一些水果什麼的。
周天芬和大哥、妹妹之間的矛盾,不會牽連到小輩。
拉着何斌就去了客廳。
陪着說說話,還招呼王鷗陪着何斌玩一會兒。
等周天芬前腳進了廚房間。
何斌馬上就準備給二姨父散煙。
二姨父的動作快他一步,“抽這裏!”
軟中,二姨父抽得真好,他現在那個位置,送禮的人很多,別幾支爛中華,怕九五至尊也隨便抽。
何斌瘋狂腦補,點着的時候,也不忘在心裏感嘆,軟中,真尼瑪醇!
王鷗換到有線電視臺。
裏面正在放老掉牙的電影《烏龍院2》。
“吸氣,吐氣……”
“吸氣,放屁……”
王鷗當場笑得在沙發上打滾……
何斌就覺得王鷗很傻,很幼稚。
像他這麼成熟的人是根本不可能笑的,也不知道有尼瑪什麼好笑的。
何斌雖然有點怕王鷗,但是有二姨父在,他心裏還是挺踏實的。
“王鷗,聲音小聲一點,我和二姨父聊聊天!”何斌開始裝逼了。
王鷗笑着說,“沒事,你跟我大爸說話聲音大一點,我不嫌你們吵。”
何斌把王鷗當傻子,他不覺得王鷗的話裏有話。
稍稍正常一點的人,是不是在這個時候要考慮一下,誰跟誰更親?
王鷗是王建耀的親侄女兒。
何斌是什麼?
何斌不跟王鷗一般見識,他上了這麼多年班了。
而王鷗呢,還是一個學生而已。
學生很幼稚!
聊天嘛,就要有裝逼的覺悟,拉踩一波,迅速識別敵我陣營,達到排擠的目的。
“二姨父,袁總上來後,風向有沒有什麼變化?”
何斌找到切入點。
對王鷗表示,我們聊的都是局一級公司老總的事,你這種學生,就沒有什麼發言權了。
何斌還在得意的時候,可是又覺得哪裏不對。
他扭頭看看二姨父,發現二姨父沒反應。
他的腳趾頭一摳,怎麼辦?二姨父好像沒聽到。
我是把他叫答應,再說一遍呢?
還是當作剛纔什麼都沒說?
可是王鷗肯定聽到了,要是二姨父不理我,好尷尬!
短短兩秒鐘,何斌伸手拍了拍王建耀的膝蓋……
王建耀暗歎一口氣,剛纔心裏一直在大叫,“你不要過來啊……”
裝聾作啞是五十級天賦技能。
王建耀熟練掌握着。
他覺得何斌不太聰明的樣子,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老子最近被袁文剛搞得欲仙欲死,你非提他。
王建耀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一樣,“你說什麼?”
王鷗又笑抽了,也不知道是在笑烏龍院,還是笑何斌這個傻子。
何斌能怎麼辦嘛,還不是隻有硬裝,再問一遍,“袁總上來後,人事變動好像有點大!”
王建耀點點頭,“是的,歷來都這樣。”
“主要是到了大家都調整的年限,好些幹部的任期都滿了!”
“不不不!”何斌擺擺手,“其實仔細看一看,就會發現老大調整得很有深意。”
王建耀呼了一口氣,有點無奈。
跟晚輩聊天吧,本來就很難聊到一起去。
加上認知水平的差距,所以對他們的看法,許多都是要持保留意見的。
但是又不能打擊年輕人的積極性。
所以王建耀只能鼓勵。
何斌一看王建耀點頭,這種認可讓他如同打了雞血一樣。
彷彿在跟王建耀上課。
何斌非常牛逼地說,“我們公司原來那經理被調走學習的時候。”
“我就知道,差不多要換經理了。”
“黎總的人氣很高!”
“不過一直沒公佈,主要還是要等分公司老大安排到位。”
“你看,袁總剛上,我們黎總扶正的消息馬上就公佈了。”
何斌非常牛逼地看了看王鷗,滿眼都是社會經驗所帶來的優越感。
如果要讓他表達這一層意思,大概是想說:讀大學又怎麼樣?社會經驗這個東西不是你在大學裏能學到的。
人裝逼的時候,如果不夠自信,他的手裏就會喜歡抓點東西。
比如手邊手什麼就玩什麼,東戳一下,西捏一下。
何斌現在大概就是這麼個狀態,於是他笑眯眯地把桌上的報紙給拿了起來。
背面朝上是字。
他翻到正面,看到的是許佩的側臉。
於是他順着人事方面的話題繼續往下說。
“去年下半年空降了一個副總,還是個女的。”
“當時還有人在說,她有可能要當老總!”
何斌嘿了一聲,“她一個女的,怎麼可能扶正嘛!”
說到這裏,何斌還在笑,“我們當時,還在說,這個婆娘搞不好是上面哪個的情人呢!”
王建耀的眉頭皺了一下子。
王建耀一直是個比較正直的人,人家人後不喜歡多嘴說什麼。
退一萬步講,王建耀背後也跟人議論。
可是妻侄兒當着他這個姨父的面說這方面的話是不是有點過了?
何斌絲毫沒看臉色,把報紙往桌上一扔,指尖指着許佩的臉,“她也就只有上一上工會慰問這種新聞了,一個女人,在我們這種公司,能有多大的本事?”
“女人怎麼了?”王鷗開懟,“我也是女人,不是一樣讓你光屁股摔了個狗喫屎嗎?
何斌人懵了,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何斌和王鷗準備掰頭的時候。
王建耀卻被報紙上的頭版大照片吸引了。
他慢慢地拿了起來。
嘶……我說她怎麼有點眼熟呢……
王建耀好像明白兒子最近在忙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