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曲琬玲在的夜晚，ktv就是必選項目。
銳進了ktv包間，往那個地方一坐，就像個菩薩一樣。
喝酒？
不喝！
唱歌？
不唱！
像極了那些三四十歲的男人跟老婆出門的樣子。
妻子在旁邊喊，“老劉，你看這裏，好美啊？”
老劉在心裏說，“快點快點，卡節奏，半個小時不趕到下一個地方，今天就要困死在這大山裏了！”
妻子還在喊，“老劉，這裏好漂亮！”
老劉心想，漂亮個錘子，只想快點結束眼前的旅程。
劉銳現在大概也是這個樣子。
秦露坐在點歌面板前問，“劉銳，你唱什麼，我給你點。”
劉銳搖搖頭，“有什麼好唱的！”
王宇在旁邊問，“銳哥，喝什麼酒？”
劉銳說，“喝不了酒！”
“什麼，活不了多久？”
“滾！”劉銳大罵了一句。
看吧，劉銳現在就是這種要死不活的狀態。
這要是換了在會所裏，他恐怕早就把前三批給換了，點了一個最大的果盤，招呼着所有人，“喫，會所裏的果盤最好吃了。”
“還能補充維生素c！”
兩個姑娘開始唱歌，王宇跟着音樂左搖右晃。
劉銳給他散了支菸，問，“23號的宣誓是你搞？”
王宇說，“沒……劉主任弄的，我給他打輔助。”
劉銳說，“這種事有什麼好謙讓的。”
“你們趙經理這幾天忙前忙後的就爲了這件事。”
“那天跟黃科長打牌的時候，順口提了一嘴，說是你在組織！”
如果是跟黃徵打牌的話，就不是順口了。
老趙這是有意在拉王宇。
這也算是一個人情了。
王宇心裏一直在盤算，如果唐正雲他們還是要搞趙文博的話。
要怎麼樣能讓趙文博自覺配合。
怎麼樣才能讓他成爲最有價值的炮灰呢？
主要還是王宇沒辦法狠下心把事情做決。
完全沒必要。
企業內部的拉山頭，搞圈子，沒有想象中那麼腥風血雨。
除非是有關部門下決心要整治的時候，纔會出現什麼抑鬱症跳樓等問題的發生。
在王宇看來，趙文博身上的問題都只是小問題。
所以他只要肯心甘情願地當好工具人，一切都很好說。
那要怎麼樣才能讓趙文博心甘情願地當好工具人呢？
這得先看看黎元秋上任之後怎麼對待趙文博。
劉銳見王宇在發呆，拿胳膊頂了頂王宇，“從正股到副科，沒想象中那麼難！”
“先提前恭喜你了！”
王宇提杯，“同喜同喜！”
王宇是大登科，劉銳是小登科，更何況劉銳還一點都感受不到登科的快樂。
兩人喝酒的時候，曲琬玲正好唱完一首歌。
曲琬玲最近跟老師學得比較多，急着跟王宇展現一下自己學習的成果。
唱完之後急於跟王宇求誇獎，先自吹一波。
“老師說我就是嗓子的先天條件好……”
“唱歌全用嗓了！”
“但是唱歌應該用氣的！”
“我現在才知道什麼叫三腔共鳴。”
王宇哼哼地說，“三腔共鳴我不知道，我知道三槍牌……”
曲琬玲五官擠一團，“三槍牌什麼？”
秦露坐沙發上撞了一下曲琬玲，“傻子，三槍牌內褲……”
曲琬玲捂嘴大笑，不過馬上就罵王宇，“你個流氓！”
這下子又輪到劉銳鬱悶了，他記得曲琬玲是對王宇有點意思的。
可是這段時間這麼處下來，王宇硬生生地把這段關係變成了朋友，或者是兄弟。
這樣的人際關係處理方式，堪稱教科書級別。
劉銳跟王宇碰着杯，跟王宇小聲探討着這個問題。
王宇喝了一口酒，吧唧着嘴皮子，“這個……不好形容，我跟你實際操作吧！”
曲琬玲開始唱歌。
王宇拿起另一個話筒，“我給你唱合聲！”
曲琬玲當然很高興。
結果王宇一開口，曲琬玲就跪了。
是真跪了，“我求求你，別唱了……你那是合聲？你那就是左，單純的左。”
王宇也不服，“合聲不就是左嗎？不懂不要亂說。”
王宇就這麼跟她撕扯起來。
曲琬玲被弄得哭笑不得，最後撒潑大叫，“你不準唱了，把我都帶左了……”
王宇就這麼給劉銳秀了一套操作之後。
劉銳好像明白了，好像又不明白。
王宇說，“這就是一種感覺。就好比，一個女人如果給你講一個小小的黃段子，你第一反應是什麼？”
劉銳搖搖頭，“不可能有女人給我講黃段子的。”
“我說的是假如假如……”王宇看着還是有點端着的劉銳。
劉銳想了想，“我會覺得這個女人有點壞！”
你不壞……你不壞，你特麼有未婚妻，還想在結婚前搞點名堂出來。
王宇小聲說，“這不是壞，這是想撩你。”
“處對象，還是成朋友，就看你接下來怎麼做。”
“想跟她當朋友，你就講一個比她還黃的段子，不就成了嗎？”
劉銳總算是明白了，他看看屏幕上滾動的歌詞若有所思。
突然問，“那如果不是當兄弟，而是想處對象呢？”
王宇剛把煙懟嘴裏，側眼瞅瞅劉銳，“別傻了，沒女人會給你講黃段子！”
劉銳：我特麼心態崩了啊！
王宇這個狗幾把拿我的話來懟我……草了！
劉銳在心裏大罵！
不過又覺得很好笑。
接下來，曲琬玲一唱歌，王宇就拿話筒。
曲琬玲急得跳，“露露，不準王宇唱，把話筒給搶過來……”
明明就這麼幾個人，卻能把氣氛玩得這麼好。
說明不管是搞氣氛，還是搞人際關係，其實都是需要方法的。
這樣一來，以後他們搞活動，如果王宇不在。
今天晚上就跟沒玩似的。
這就算是朋友圈的捆綁了。
劉銳如果知道這一切，他肯定會說，“我也沒搞這麼多心思，不是一樣捆綁？”
不一樣的。
在這個問題上，劉銳算是氪佬。
而王宇是平民玩家裏的王者。
這個時候，包間門推開了，探了一顆腦袋進來。
小姑娘戴着魚夫帽，帽檐蓋住了半張臉。
下巴藏在厚厚的圍巾當中。
直到她看到王宇的時候，這才微微擡起頭，眼帶笑意，然後把整個身子挪進包間。
“我怕我進錯包間了！”
王宇挪開一個位子，小姑娘也很自覺地坐下。
然後脫了厚厚的外套，解了圍巾，摘了帽子。
露出了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
曲琬玲的話筒還在嘴邊，嘴是慢慢張大的，準備表演一個生吞話筒。
秦露笑容越來越甚，拉着劉銳搖晃着，大概是在表達，“快看，快看……”
王宇根本就沒管他們有多驚訝，只是覺得他們肯定很後悔。
爲什麼不騙喫騙喝？
他們在後悔，爲什麼不立一個flag呢？
“你要是能把張涵叫來，我倒立拉稀！”
“……我化糞池蝶泳！”
王宇不是要看他們驚訝，也不是要看他們定格。
他只想讓整個事件顯得平滑，並且表示：這就是常規操作，你們不用太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