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王宇的升遷速度。
父母必然是感到驚訝的。
只不過王建耀想想近來兒子做的這些事，再結合當下他的成績。
好像一切都能說得過去了。
至於周天芬，想笑，但是又要表現出一副自己見慣場面的樣子。努力控制嘴角不要上揚……
所以就變成了嘴角一抽一抽的樣子。
正常的老媽好像都一個樣子……
不過王宇還是要給父母心理鋪墊一下子。
因爲以後說不定還是升得很快。要讓他們心理有個準備。
周天芬聲音輕快地問，“怎麼突然就升主任了？你當副主任不是纔沒幾天嗎？”
王宇說，“正常的，上面的意思是幹部要逐步年輕化！”
“要讓單位整體看上去充滿活力。”
“所以以後的科級和副科級會看到很多年輕的臉。”
“像我這種當個小主任的，就太正常了！”
王建耀輕飄飄地看了看兒子，繼續把注意力放在電視上，心說，也就只能騙騙你媽……
王建耀比任何人都清楚，青工挖潛只不過是一句口號，想真正幹部年輕化也只是個夢想。
有多少幹部混到退休也只不過是個副股。
企業和事業單位不一樣。
企業的級別和稱務是劃等號的。
掛職了，纔有行政級別。
比如這個崗位是副股，你坐上去，纔是副股級。
經理是科級，你坐到經理的位子上纔是科級。
而事業單位上，年限到了，就往上調行政級別。
纔會有什麼副科級科員，甚至處級辦事員等等。
在國化，零零年前還有這種少數情況，現在基本都已消失。
兒子爬得這麼快，並不是大家都這樣，只是因爲他個人的某些方面的能力被他的上級，甚至是上級的上級給發攪了……
這才委以重任！
王建耀的認知還是到位的，但是他並沒有說破。
不過周天芬就不太一樣，既然是別人都有的，那我兒子也有，就只能說是正常發揮……
如果別人沒有的，我兒子有，那纔是一件值得慶祝的大事。
王宇說，“現在這個主任其實就是一個級別上去了。”
“但是崗位依舊在三司的綜合辦！”
“我的頂頭上司還是綜合辦的主任！”
“只不過有一點比較好，那就是，在這個位置上可以直接調副科！”
周天芬下意識地朝王建耀看去。
王宇本來還說會不會是自己能力太突出，所以顯然王建耀太平凡。
結果周天芬來一句，“你爸沒生到好時候，要是換了現在，他該是個處級了！”
王宇：……
王建耀笑了笑，低頭抖菸灰。
本來是個大無語事件，可是看到老媽言語當中對老爸的認可與崇拜。
王宇倒是覺得這是件幸福的事情。
“明天要出差！”
王宇補了一句。
老媽就開始抱怨了，什麼節假日都不休息什麼什麼的……
王宇馬上就說了一句，“休息什麼休息？你去問問邊境的軍人他們休息嗎？”
等王宇都消失了，周天芬都還沒回過神來。
兩口子晚上躺牀上，都沒有睡意。
只不過一靜一動。
路燈的微光從沒拉嚴實的窗簾當中透進來，在天花板留下幾條橙色的線條。
王建耀就這麼直勾勾地看着它們。
周天芬就在牀上翻過去，轉過來。
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們單位現在遍地都是副主任和主任了？”
王建耀在想，怎麼能讓老婆坦然接受這個事實，又不至於推翻兒子之前的鋪墊。
重重地出了一口氣後，他說，“以前，我經常教他做人要知道謙虛。”
“本來以爲學不會！”
“現在才知道，一旦長大懂事了，許多習慣自然也就學會了！”
這樣說的好處在於讓周天芬把注意力放在兒子長大成熟了這個角度。
淡化了他半年時間不到就從勞務派遣變成主任的事實。
老王在忽悠老周嗎？不對，他在講事實，但是隻講部分事實，卻可以得到跟事實截然不同的效果。
老王在想，兒子答應留下來工作，是不是就是爲了他這個不算成功的老爸？
王建耀的手放在胸口，露出了一個老父親欣慰的笑容來。
國慶節當天早上，王宇要出門的時候。
王建耀特地囑咐，“三號約了你二叔三叔兩家人一起喫飯，別忘記了。”
王宇心裏還在盤算着三號要去接林瑤這件事情。
這樣一來時間不就衝突了嗎？我還準備揉麪呢……
時間管理大師從來不懼怕遇上這樣的麻煩。
時間嘛，擠一擠，總會有的。
走吧，先出差再說。
到了基地，白薇拎着行李箱早就到了。
這二貨沒眼力勁想跟王宇上趙文博的車。
“你去依維柯上坐！”王宇安排道。
憑什麼……白薇心裏吐槽，只不過也不敢反抗。
車隊駛出基地大門。
趙文博在後排問，“過節了，你也不在家裏陪一陪家人？”
王宇笑了笑，“國慶節七天，只能給我爸媽留一兩天的時間！”
“第一天新鮮，第二天黑臉，第三天再看到我的時候，她已經忍不住想把我從樓上扔下去了！”
開車的司機一聽這話，嘆了一口氣，“全天下的媽都一樣嗎？”
真實了！
王宇沒有說什麼以單位爲家的場面話。
尷尬、噁心、虛僞。
王宇也在講事實，好像回答了趙文博的問題，又好像沒有回答。
這樣的方式讓人覺得王宇多少帶點幽默細胞。
王宇在車上還時不時地跟司機聊聊這一路上有沒有好地方。
順便還聊一聊海鮮商人的價格。
總之這一路上都是很歡樂的。
順便也讓趙文博看一看王宇的性格弱點。
至於，白薇……
她就有點慘了，這一次，車上的工人們再不把她當女人。
女子籃球隊的冠軍，不就是男人嗎？
所以葷段子一口接一口，一個顏色比一個顏色重。
關鍵是他們都在笑，還要看看白薇，眼神中滿是質疑：
我們都在笑，你爲什麼不笑？
白薇氣抖冷……這是忄生騷擾……女性員工的合法權益什麼時候才能得到保護……
……
白文宿說國慶要上班。
他老婆就把兒子扔到了外公外婆那邊。然後約着姐妹出去玩了。
白文宿約了幾個朋友打牌，順便去了益州音樂學院接了幾個在校的妹子。
打牌的時候，這幾個妹子就陪在他們身邊。
時而聊天，時而在他們的懷裏撒嬌。
對了，還要幫他們數錢。
可是白文宿的臉上看不到任何開心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