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去洗碗！”周天芬飯後大叫。
沙發上的父子倆對視一眼，真怕他們下一刻就石頭剪子布，輸的去洗。
王建耀的眼神也很直白：這是你剖析人性之後，必須要承擔的代價！
王宇持續跟他老媽拉扯。
“媽，我不會洗碗！”
周天芬說，“你不洗，怎麼會？”
“我不會，怎麼洗！”
然後王宇的耳朵就被周天芬給扯長了至少兩公分，快裂開的時候，終於是妥協了！
等王宇洗碗的時候，周天芬氣悶地坐在王建耀的身邊。
王建耀趕緊把煙杵了，就聽周天芬說，“他們這一家子真是可笑！”
他們可笑，你笑啊？發什麼火？王建耀面無表情，目不轉睛！
周天芬說，“老王，你來評評理，大哥和老三家裏辦事的時候，哪次不是我忙裏忙外地操持？”
“要用我的時候就笑嘻嘻的，不用的時候，平常連電話都沒一個！”
王建耀以前幾乎不評價老婆的家人。
“兒子工作順利是他努力來的！”
“我能有今天，是自己熬出來的！”
“如果大舅子和小姨子天天捧着你，到最後日子最難過的是我！”
“你接下來的人情，最後還不是我去還？”
王建耀嘆了一口氣，“你該看出來了，兒子他不希望我們插手他的工作！”
“我年紀大了，有時候也圖個清靜，我們一家子能這麼開開心心在一起難道不好嗎？”
好像，也是這麼個道理。當年周天芬買斷的時候，只有丈夫和兒子陪着她，除此之外，誰又關心過一句，問過一句呢！
周天芬一下子就想通了，自己的丈夫和兒子，自己心疼。
半小時後，調整好心情，擡頭一看，王宇神經兮兮的拿了個筆記本，把老爸從單位提回來的這些東西都給記了下來。
“你這是做什麼？”周天芬不解地問。
王宇說，“老爸收了多少禮，我們心裏得有數！”
王建耀皺着眉頭，“都說了，是福利！”
王宇問，“那你們科室股級以下，別的科室有嗎？”
王建耀愣住了。
王宇還在登記造冊。
“這些東西可以收，但是要記錄，以後別往家裏領人了，辦招待請客喫飯，在外面，媽要是嫌貴可以找我報銷。”
王建耀覺得兒子會不會太緊張了，“不用搞這麼大的動靜吧？”
王宇登記完了，把本子扔給老爸，笑着說，“你要是覺得我這麼做不對的話，就當是我在統計你當個副科級一年能掙多少。”
“我也朝你這個方向努努力！”
王宇咧嘴一笑，“全家人，做什麼，都得整整齊齊的嘛！”
王建耀被王宇這句話着實給嚇到了。
於宇說，“老爸以後從單位上帶什麼東西回來，全部要入賬，逢年過節要送禮，都從外邊買，千萬不要提家裏的東西！”
周天芬都被王宇突然的嚴肅給嚇到了。
事實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嚴肅許多。
王宇的電話響了，接起來就聽到何斌在電話裏質問，“你明天爲什麼沒空？”
“我明天沒空就沒空，我爲什麼要跟你說原因呢！”
何斌這個時候急迫的想知道王宇到底是怎麼混到機關去的。
覺得自己的言語可能太急躁了一些，於是又腆着個逼臉笑着說，“我不是知道你要借調到機關嗎？想請你喫飯，恭喜你！“
王宇說，“我聽你的語氣，還以爲你特麼的要帶着繩子來我們家把我給綁過去呢！“
何斌嘿嘿一笑，“沒有，沒有……那你明天和姨父有時間過來嗎？“
王宇說，“沒空！“
“爲什麼？你爲什麼沒空？“何斌的聲音很急。
王宇說，“我明天要陪高月逛街！“
“我……你爲什麼跟高月逛街？你和她什麼關係啊？“
“我跟高月有什麼關係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是個傻逼吧？“
王宇，把電話給掛了，何斌又開始自閉了，他就知道，王宇和高月兩個站在一起，就沒什麼好事。
可是高月是機關文宣辦的主任呀，王宇他憑什麼？
不對，王宇都可以，爲什麼我不行啊？
王宇笑眯眯的把電話裝進口袋的時候，扭頭看到的是周天芬那恐怖的目光。
“高月是誰？“
完了，剛纔圖一時口快，好像讓老媽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遇事不要慌！
王宇說，“佩佩，原名高月，小名瑤瑤，還給自己取了一個周漁的外號，平常我都是在家裏自稱諸葛亮，她看我不爽，所以她要叫周漁！“
周天芬我的臉依舊很黑，“你覺得我信不信？“
王宇哼了一聲，“從小到大你什麼時候信過我？我說我要借調到機關去的時候你信嗎？結果呢？“
“媽，你也是上過幾年技校的人，難道你不知道魯迅的原名叫周樹人嗎？他也不叫魯樹人對不對？“
“我叫王宇，小名滷蛋，可是你隨時叫我都叫大炮，誰還沒個外號啊，再說我老爸……“
王建耀的目光甩了過來，直勾勾的看着兒子說，“你皮癢？“
算了，王建耀的外號還是不要拿出來說，要不然老爸真的會急。
家裏沒牽網線，筆記本電腦就像擺設一樣。
只能CS單機。
可是……機器人都這麼厲害的嗎？草！
“尼瑪，我可以比機器人菜，但是機器人在我身上噴圖是什麼意？嘲諷我？”
開了自動描準掛，嗒嗒嗒……
老媽來敲門，“早點睡，還玩什麼玩！”
“昂……”王宇答應是答應了，不過還是要拖延。
等到真想睡的時候，扭頭往牀邊走……等等，那是什麼？
靠？絲襪？爲什麼這條絲襪疊得平平整整的放在我枕頭邊的？
王宇一把將絲襪捏在手裏，看起來很冷靜。
不要慌，不要慌，老媽肯定只是收拾一下，然後就放在這個地方了。
過了這麼幾天，她應該忘記這件事情了。
沒事的，只要我裝作不知道，老媽肯定就會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老媽不會把絲襪還洗過吧？
王宇把絲襪放在鼻子邊聞了聞，果然有肥皂的味道。
這時，王宇屁股一緊，總感覺身後有人似的，他僵硬地轉身。
看到周天芬那扭曲的臉，眉頭皺得緊緊的，眼神當中是嫌棄，半張着嘴，滿臉的痛苦和不可思議。
“媽，你聽我解釋！”
“王宇，你該不會是個變態吧？”
“媽，你別多想，我就是……”
“打住，別說了，我不想聽，啊……”
周天芬閉上眼，張着嘴，累覺不愛的樣子……
王宇僵在當場，腳趾狂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