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總裁。”
“袁承望，我問你，你是不是去起訴董事會了？”
林霽塵在電話裏厲聲質問，那語氣，就像這個人如果不老實回答，他就能立刻將他的皮都給剝了！
袁律師本來就膽小，這麼一嚇，哪裏還敢再隱瞞？
“是……是，總裁，不過，這件事，不是我的主意，而是……而是葉顧問的意思，她讓我起訴他們，她說了，如果不能將這些人送去該去的地方，你永遠都不會安全，而林氏，也永遠不會有太平日子。”
他戰戰兢兢地把事情的真相全都說了出來。
話音落下，這邊捏着電話的男人，立刻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腦袋裏猛地擊了一下後，他耳朵裏就再也聽不到別的了。
只剩下了“嗡嗡”聲。
果然是她做的！
她爲什麼要這麼做？還是爲了彌補？
不，應該不是了。
把事情搞這麼大，已經超過彌補的範圍了，而且，從事情的本身來說，她根本就沒有錯誤，他之所以生氣，完全是因爲她在關鍵的時候，還把別的男人放在了第一位。
那她現在到底在做什麼？
她爲什麼會挖出沈斯若？沈斯若這個女人，他都沒有想到。
他終於有點慌了，下意識地拉開抽屜，他就要翻出那個私人手機，直接給這個已經很多天都沒有聯繫過的女人打個電話。
但是，打開後，發現裏面是空的。
“總裁？”
顧曉陽這時站在辦公桌前，看到他身上不對勁後，也趕緊問了一句。
可就是這麼一句，這男人猛地就擡起頭來了：“你現在去把葉繁枝給我找來，現在馬上！”
他聲色俱厲地命令道。
顧曉陽：“……”
趕緊跑出去，就安排人去找了。
然而，還是太晚了，當那份起訴書在網絡上爆出來，沈斯若和林氏的幾個股東被濱海檢察院帶走，在C省開往濱海的高速路上，一起非常慘烈的車禍也發生了。
“你說什麼？車禍？”
“……是的，總裁，你不要太激動，那車……雖然現在確認持有人是你，但警方那邊還沒有確定裏面出事的人……就是葉小姐，所以……”
顧曉陽想要勸。
可是，他的話都還沒說完，只看到這個男人坐在那張辦公桌裏，手裏拿着的電話“啪”的一聲掉在桌上後。
他劇烈顫抖，竟是撐了好幾次，人都沒能從他那張椅子裏站起來。
“總裁……”顧曉陽看到了，連忙過去扶他。
他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
他確實脾氣不好，斯文俊雅的面容下，隱藏着的就是一副喜怒無常陰晴不定的性子。
可是，在他的身上，從來不會有“慌亂”兩個字，他坐在這帝國集團的掌權位置上，多少次面對商海里的狂風暴雨都淡然自若。
就更別提前不久，他面臨着那場巨大的危機，也從沒見過他皺過一下眉。
但現在，他居然慌成這樣。
顧曉陽扶住了他的胳膊，卻在碰到的那一刻，又是心底巨震！
他在抖！
而且非常厲害！
“總裁……”
“去……備車，立刻去C省！”
他撐着站在那，當空的沒有了任何東西的腦子，除了那片鋪天蓋地的恐懼，剩下的，就只有身體裏血液和筋骨都彷彿被凍住。
就連心臟都好似跟着一起不再跳了般。
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後果。
他更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會這麼剛烈。
所以，他都不能對她發脾氣了是嗎？她在選擇了那個男人之後，他身爲她的丈夫，身爲她生育的那三個孩子的父親。
他連不滿都不可以表示了是吧？
他跌撞着離開了公司。
而顧曉陽，因爲擔心他，也跟着一起出了門。
四十來分鐘後，一架直升機降在了那個高速路出事的地方。
那會，被撞飛出去的那輛白色卡宴其實都已經被這邊的交警用吊車吊上來了，所以，當着直升機降落在這裏後。
看到的，除了那一堆基本上都已經不能看出那是一輛車的破鐵片。
剩下的，就只有還在那裏亮着燈的救護車。
救護車？
還在直升機的男人，看到了這一幕後，臉上的血色又是急速消失，他的腦子裏就猛然跳出來一個好幾年前看到的畫面。
是的，四年前，也是這樣的。
救護車，鮮血淋漓的孕婦，在他的手機裏傳過來，那刺目的嫣紅，他到現在都還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