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過鑑定的！”
到最後，他也只能森白了薄脣，反擊出這一句。
哪料，這女人聽到，表情卻更加譏諷了。
“是啊，你做過鑑定，林霽塵，你好偉大啊，這孩子，你說不是就不是，想要了，就大發慈悲地去做一個鑑定，別人是你的奴隸嗎？就只能跪在你的腳底下，等着你的施捨？”
她說完，揚手就把那張真正的親子鑑定書“啪”的一聲扔在了櫃子上。
林霽塵：“……”
林老爺子：“……”
足足過了十餘秒，這對父子倆才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這張薄薄的紙。
隨後，他們兩人都見到了那個結果！
【99.9%符合親子關係】
真TM諷刺！
“小姑婆，我要媽咪，要媽咪……”
“我也是……”
孩子又哭鬧了起來。
沈棠見狀，終於，她深吸一口氣後，將眼睛你的泛紅壓下去，在這幾個孩子面前蹲了下來。
“乖，你們幾個以後就跟着他，這就是你們媽咪想要看到的。”
“哇～～～”
年齡最小的四寶寶，終於大哭了起來。
而大寶，也是開始情緒激烈的反抗：“我不要，我不待在這，小姑婆，我跟着你，我以後會很乖，你不要丟下我，小姑婆……”
她居然知道媽咪再也回不來後，也開始尖聲大哭，苦苦哀求起這個小姑婆來。
林霽塵指骨關節全白了。
他看着這三個孩子，清晰地聽到了自己身體裏有什麼東西斷裂掉的聲音後，熟悉的疼痛又在他的胸腔裏蔓延開了。
“霽塵？”
林老爺子發現了不對勁。
可是，這個男人卻好似聽不見了一樣。
他疼到連身體都在微微發顫，但是，他還是一步一步地朝這幾個孩子挪了過去。
“大寶，對不起。”
“我不需要！！我不會原諒你的，你害死了媽咪，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小姑娘厲聲尖叫，根本就不給他靠近的機會。
四寶寶也是一樣。
他看到，臉色就更加白得嚇人了，看着她們就像惡鬼一樣躲着他，這一刻，他終於覺得自己是真的十惡不赦！
他到底都做了什麼？
“對不起，都是……都是爹地的錯……”
“霽塵？霽塵？”
“醫生！！醫生快過來——”
“……”
男人又搖搖晃晃歪下去的時候，病房裏亂做了一團。
而那幾個正在鬧着的孩子，在看到這一幕後，也怔愣了一瞬，終於安靜下來了。
-
再次緩過來，已經是傍晚。
林霽塵一直在病房裏睜大了雙眼，呆呆看着頭頂上的天花出神。
林老爺子看到了，嘆了一聲：“霽塵，事已如此，你再自責內疚也沒有用了，她死了，這一次，不可能再死而復生了。”
“……”
一句話，又是讓這個躺在病牀上的男人呼吸一窒。
死而復生？
是啊，他都忘了，他逼死了她兩次。
他又緩緩閉上了雙眼。
片刻，老爺子無奈回去，有個穿着白大褂的年輕身影走了進來。
“你還真是讓我意外，傳聞中冷血無情的閻羅王，爲了一個女人，搞成這樣？”
“……”
林霽塵終於又打開了眼睛，隨後，他一眼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笑臉。
“慕容珏？你怎麼回來了？”
“嗯，來看你呢，聽說你要死了，就過來看看。”
慕容珏溫和而又幹淨的聲音裏，帶了一絲戲謔，但絕對不是惡意。
林霽塵不說話了。
但臉色卻越發難看。
慕容珏見狀，熟練地開始給他檢查了起來。
“你的心臟現在確實沒什麼問題，但是你不能老是這樣去刺激它，畢竟它是移植的，不然，就真的麻煩了。”
他檢查完了，不避諱地提醒了一下。
林霽塵好似沒有聽到。
過了半晌，他一直在走神的狀態，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
“孩子呢？”
“啊？”慕容珏看了他一眼。
“不是讓你爸帶回去了嗎？你這傢伙還真是好福氣啊，之前是雙胞胎，現在又來了兩個小囡囡，一個就四個了，你說，你怎麼這麼讓人羨慕。”
“……”
林霽塵又是閉了閉眼，片刻，當他舒服了一些，這才掀開被子準備下牀。
慕容珏：“你幹什麼去？”
林霽塵：“回家！”
什麼？
剛坐下來的慕容珏頓時一陣頭痛：“雖然你現在沒事，但你都痛暈兩次了，林霽塵，你還是要注意一下啊。”
“……”
根本就沒有人理他，這男人下了牀，很快就從病房裏出去了。
半個小時後，林家。
幾個小傢伙這會確實在這個家裏，但是他們一直沒怎麼活動，從老爺子帶他們回來，他們就像是痛恨極了這個地方。
一直躲在哥哥的房間裏不出來。
“那……那他會死嗎？”四寶寶忽然奶聲奶氣地問。
“死了活該！”
大寶張嘴就是一句，她餘怒未消，坐在哥哥的小牀上，整張精緻的小臉都是陰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