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咿呀喲……”
陽光房裏，小尋尋抓着一個搖鈴玩具，玩得不亦樂乎，嘴裏咿呀咿呀的喊着。
沐歸凡一言難盡的看着眼前這個老登西。
沒了記憶的老登西，必須得給他留點高清的黑歷史。
蘇錦玉原本還挺焦急的，粟寶不見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結果就看到沐歸凡拿出手機拍小尋尋。
呃，這貌似，應該……也沒什麼大事？
沐歸凡半蹲下來，問道：“嘿，老……老爺子帶你來這裏玩了啊，小傢伙。”
蘇老爺子詫異：“沐歸凡？你什麼時候回來了，粟寶呢？”
他探頭往後面張望，粟寶應該也不回來吧？在老婆子那裏？
不行，他得過去看看。
沉穩的老爺子面色不顯但內心急吼吼，爲了維持人設，又穩穩的坐着不動，尋找回主樓的機會。
沐歸凡看着小尋尋，說道：“粟寶和她媽媽有事，晚點回來。”
蘇老爺子瞬間變成真淡定，不急了。
小尋尋抱着鈴鐺球球，面無表情的盯着沐歸凡，又瞥了一眼旁邊飄着的蘇錦玉。
撒謊！大騙紙！
沐歸凡似笑非笑：“看我幹什麼，玩你的球啊！”
小尋尋：“……”
他把球扔了，臉上露出笑容，一邊朝沐歸凡這邊爬過來，一邊嘴裏喊着：“接接接接……”
到了面前還伸出雙手，求抱抱的樣子。
這一點沐歸凡始料未及，看着眼前嬰兒可愛純摯的小臉，心底慢慢軟化下來。
算了，再是怎麼個老登西，現在也不才重新投胎、是個記憶全無的小嬰孩嗎？
“叫姑丈。”沐歸凡把手機收了起來，漫不經心中帶着十分的不驁，輕鬆就將小尋尋舉起來。
小尋尋掙扎着，“呀呀呀！”
似乎是不喜歡被抱那麼高。
沐歸凡看他這樣，偏要將他舉高高：“呵……你也會怕？”
然而下一刻，小尋尋翹起兩隻小腿腿，然後……
噗——
對着沐歸凡的臉放了一個大臭屁。
也不知道是憋了多久的，屁中彷彿還帶着屎的樂章。
沐歸凡臉上的表情頓時凝固。
蘇錦玉嘴角一抽，無語死了。
“幼稚鬼！多大人了還跟小嬰兒一般見識，活該！”她道。
沐歸凡：“……”
這是計較不計較的問題？這是男人之間的實力之戰！
該死的老登西竟然敢對着他臉放屁，虧他剛剛真以爲他純摯嬰孩，真是老奸巨猾！
沐歸凡差點被薰吐了，反手將小尋尋夾在胳膊裏，立刻要揍他pp。
蘇何聞不動聲色的將小尋尋抱過來，抱在懷裏，一邊說道：“姑丈，粟寶幾點會回來？”
沐歸凡沒好氣的說道：“粟寶的事，誰能說得準呢。”
蘇何聞哦了一聲，抱着小尋尋順勢走了，冷冷淡淡的樣子跟蘇一塵越來越像。
小尋尋趴在蘇何聞肩膀上，對沐歸凡咧出一個純摯的笑容。
沐歸凡：“……”
這一個屁崩得他差點忘了，他是來問小尋尋粟寶去哪裏了的。
老登西雖然沒了記憶，變成一張純白的白紙，但本能還是在的。
問誰能有問東嶽大帝這個當之無愧的第一好使？
沐歸凡繼續跟上去，準備找機會再問一下，不當老人家的面問就好，免得老人擔憂。
卻見小尋尋手朝天上揮了揮，然後又咬着拳頭磨牙，似乎剛剛只是不經意的動作。
沐歸凡皺眉。
天上？什麼意思。
**
準備過年了，城市裏的年味不是最重的，往遠離城市的地方走，村莊村落裏的年味最重。
粟寶是跟着一種說不清的東西走到這邊的，她看了好久，這裏離京都很遠很遠，她也搞不清楚自己到了哪裏，甚至已經不在北方了。
北方雪花飄飄，這裏沒有下雪，天氣也很冷，穿着羽絨服的孩子們手裏拿着一根香，正歡樂的點炮放炮。
城市裏是沒有這些的。
粟寶頗感興趣的蹲在一邊看。
眼前這幾個小孩大約六七歲的樣子，應該是家裏給買的炮並不富裕，又或是其他原因，每個人手裏就拿着幾盒。
什麼水母、大黃蜂、穿天猴……
大多都是煙花類的。
“快快快，你們都把這個這樣圍起來……”
幾個小孩興致勃勃的把會旋轉飛起的水母煙花擺在一起，一邊說着抖鸚上是怎麼怎麼放的。
任誰都想不到，閻王就在他們身邊。
唰——
擺好的煙花同時點燃，煙花果然像一隻只在海底漂浮起來的水母，全都往天上飄去。
已經是傍晚了，天色昏暗，這煙花看起來就漂亮極了。
“哇……”粟寶滿眼驚豔。
她從小生活在城市裏，過年過節雖然熱鬧，但自己是不能放煙花的。
所以現在看到這些，只覺得滿心興奮歡喜，突然就感覺到了文明傳承的煙火氣息，令人感動。
也就是這一剎那，粟寶忽然明白自己感受到那些絲絲縷縷的東西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