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爾斯在大衛的腦中看到了一片廣闊的世界,關鍵是這片世界裏麪人太多了。
用具象一點的方法來表述,這是一片光怪陸離的空間,一片廣袤的草原、山谷、河流和湖泊,陰雲密佈的天空,遠方佇立着一座堅實的堡壘,旁邊還有一座城市,遠遠看上去有點像巴黎,但是人卻全部散落在草地上,好像密密麻麻的羊羣。
這並不是某個人做的夢,而正是面前這個叫做大衛的青年人的精神空間的結構。
如果說光是這也就算了,這羣人好像還翻成了兩個派別在互相打架,具體吵的什麼,查爾斯沒聽清。
他看到的最重要的一條信息是,這名叫做大衛·哈勒的青年是一個變種人。
在這裏都能遇到同胞是查爾斯根本就沒想到的,他這震驚的反應持續了一瞬間,然後就感覺一股稍顯微弱,跟他比起來比較微弱的腦波連上了他的腦波。
等等,對方也是心靈能力者?
唰的一下,兩人都站起來了。
旁邊的同學撿起了掉在地上的紙,有些疑惑的看向食堂的窗戶,窗沒開,怎麼這麼大的風?
兩人周圍的一些同學也有些疑惑地四處張望,他們剛纔好像喝了一杯濃咖啡一樣,瞬間就不困了。
發現可能引起騷動,查爾斯轉頭左右看了看,然後看向面色不太好的大衛,說:“我們出去說。”
對方臉色難看的點了點頭。
就在他們走出食堂的一瞬間,一個巨大的虛影降臨在了大衛的精神空間裏,一雙大手攥住了整個世界,大衛動不了了。
正在產生爭執的兩羣人全愣住了,他們轉頭一看,只看到一雙巨大的藍眼。
“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查爾斯的聲音在精神空間中迴盪,“或者我自己來看。”
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站在草地上的所有人發現,自己落入了一個怪物的手中,強大的腦控能力不但強度高,還很精細,所有人都被完全的控制了,無法動彈,也說不了話。
“你們是誰?大衛呢?”
查爾斯並不是在詢問,顯然他正在精神空間當中搜尋,忽然他感覺到自己的精神也凝滯了。
“我在這兒。”
一個聲音從遙遠的虛空中傳來,但查爾斯看不到他,也找不到他。
“放開我,查爾斯·澤維爾。”那個聲音又出現了。
“你是誰?”
“吾名‘大羣’。”
唰的一聲,查爾斯的意識迴歸本體,他不可置信的呆愣在原地,他被人一腳踢出來了。
他愣愣的看着對面的青年,對方好像用了很久纔回神,在回神的那一瞬間,查爾斯發現對方的眼神變了,變得更爲凌厲。
“你認識我?”查爾斯皺起了眉,當他窺探他人過去時,他一般是按照記憶從後往前的順序看,他知道這名叫做大衛·哈勒的青年曾經在巴黎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但是剛看到這兒就被踢出去了。
不知爲何,讀他的心非常困難,查爾斯在心中默默計算着,如果大衛是個普通人的話,那麼這一瞬間也夠看清他所有的記憶了,可惜他不是,所以查爾斯看到的東西太少了。
“我說了,我是大羣。”
“這是你的變種人代號嗎?”查爾斯決定試探一下,他說:“我還沒給自己起代號呢,你認爲叫什麼好?”
“X教授。”
“你果然知道我。”
對方什麼也沒說,轉身就走,查爾斯跟在他身後,大衛停住了腳步,轉頭說:“我現在得去科室報到,你要跟我一起來嗎?”
“你去哪個辦公室?”
“精神科3102。”
查爾斯再次皺起了眉,他上下打量了大衛一下說:“你也是席勒博士的實習生?你有多少個小時的實習時間了?”
“一點也沒有。”大衛說完之後快步朝着電梯走去。
“稍等我一下。”查爾斯走得也更快了,他和大衛肩並肩說:“我也是席勒博士的實習生,很抱歉,之前沒告訴你我的真名,畢竟這個名字太有名了,不是嗎?”
“我並不關心你是誰。”他回答道。
“但你得等我一下,因爲現在席勒醫生未必在辦公室,而只有我有鑰匙,但我現在得去郵箱取師兄的稿費。”
大衛的腳步又停住了。
“多少號?”
“什麼?”
“多少號郵箱?”大衛頗爲不耐煩的問。
“好像是268。”
唰的一下,一個棕色的袋子從天而降落到了查爾斯的手裏,他拿在手裏一看,信封上正寫着師兄的名字還有稿費的數額。
“你不是心靈能力者嗎?”查爾斯不可置信地說:“你會隔空取物?還是說這是一種全新的心靈能力?”
大衛表現得萬般不耐煩,抿着嘴一路往前走,查爾斯其實不習慣於這麼追問別人,因爲往往他想知道的,他都可以自己看。
但對方顯然很強,貿然窺探有風險,反而可能漏了自己的老底。
真是麻煩,查爾斯在心裏小小的抱怨了一下,剛來這個宇宙就碰上了兩個硬茬子,而且一個是自己的帶教老師,另一個可能是自己的師兄,再這麼下去,他的計劃怎麼辦。
他們兩個一起走到了出口,大衛卻突然停住了,查爾斯立刻意識到是怎麼回事,他說:“你今天剛來吧?我可以向你介紹一下這座醫院的……”
又是唰的一聲,兩人直接出現在了辦公室裏,落地的時候,席勒和查爾斯兩臉懵逼。
大衛卻一伸手,一個檔案袋出現在了他的手上,他放在了桌子上,並對着席勒點了點頭。
席勒站在原地眨了眨眼,他還沒反應過來,他先是看了一眼大衛,又看了一眼查爾斯,他們兩個自己可能沒察覺到,但是他們兩個的藍眼幾乎一模一樣。
“你叫什麼名字?”
“大衛·哈勒,我以爲他告訴你了。”
X教授確實告訴過席勒,但他只是模糊的說自己有個親戚想過來讀書,席勒以爲是X教授家族當中的某個後輩恰好是學心理學的,可能能力差一點,進不了長老會醫院實習,所以才需要通過X教授走後門。
當然也有可能是某個變種人, X教授在這方面可稱不上是公正無私,畢竟用他的話來說,這些變種人能成長起來就已經付出的比別人更多了,多一些機會又怎樣呢?
但席勒真沒想到,他把自己兒子給送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