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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三百六十三章 哥譚音樂節(六十五)(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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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iggie和2Pac和好了。

    這個消息在說唱圈內引起了大地震,就像他們決裂時那樣,無數媒體和八卦小報記者聞風而動,但他們關注的點卻不是兩人是如何和好的,而是兩人當初到底爲什麼決裂。

    兩人都是首先表示當初那事是完全的誤會,現在藉由一個契機已經調查清楚了,但是也紛紛暗示當時的事不簡單,恐怕是有人從中挑撥離間。

    但記者們一追問到底是誰幹的,兩人就都開始沉默不語,偶爾還會搖頭嘆氣,這引發了無數粉絲的猜想。

    可這其中卻牽扯到另一個人,是一個來自於西海岸的白人說唱歌手。

    光是白人去搞說唱就已經很奇特了,這傢伙還趕在東西海岸兩大巨頭髮單曲預告的時候發專輯,更離譜的是,這張專輯賣爆了。

    當然這張專輯的成績還遠遠比不上兩大巨頭的開山之作,但這傢伙是個白人,而且纔出道沒多久,第一張專輯無人問津,第二張專輯賣到這個水平,簡直堪稱奇蹟。

    這張專輯當中有一首歌叫做《大西洲》,這首歌是這張專輯當中最重要,也是最受歡迎的一首歌,但曲調旋律卻偏向古典,以一個絕望的賭徒的視角,展現了一場絕命豪賭。

    這首歌的敘事劇情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中提到,曾經有一對兄弟共同經營着一個輝煌的王國,結果卻因爲某些矛盾反目成仇,最終兩人一死一傷,王國也沉入了海中。

    只聽到這兒的時候,人們以爲這是一個老套的奪權故事,但歌曲卻在最後揭示,陸地上有人在笑,陸地上有人在瘋狂的大笑。

    這是在暗示這對兄弟有可能是被人挑撥離間,才使得輝煌的王國墜落,單看這故事倒是沒什麼,但要是再聯繫起Biggie和2Pac的經歷,就難免讓人多想了。

    決定性的證據出現在Biggie的單曲中——《高牆由誰而築?》,當日空降公告牌榜首,再榜首,接着榜首,一直榜首。

    人們以爲會在這首單曲當中聽到和2Pac有關的事,因爲說唱歌手就是這樣,你diss我,我再回應你,絕大多數的歌詞都是在攻擊和謾罵。

    但是這次不同,Biggie用沉痛的語調講述着他小時候被隔離在白人社區之外的經歷,這也是這位壯漢第一次提起童年。

    很多黑人聽衆在聽到這種經歷的時候,甚至有些不明白他爲什麼要把這事拿出來說,這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嗎,黑人怎麼可能能進白人的社區。

    別說進社區了,在任何一處公共場合,不管是公交車還是吸菸處,那都是白人坐着黑人站着,這種場景隨處可見。

    黑人現在確實不是奴隸了,就只是二等公民而已,當然,窮黑人是三等和四等。

    但Biggie卻在歌詞的後半段深入地探討了這個問題,他認爲有東西把他們隔離了起來,讓他們在這個社會上永無出路,然後以各種各樣的方法,讓他們認爲這堵高牆的存在是正常的。

    但他發出了石破天驚的吶喊,這個社會當中不該有任何一堵高牆,所有的牆是被人爲壘起來的,在黑人與白人之間,在黑人與黑人之間,在窮人與窮人之間。

    還沒等聽衆們反應過來怎麼回事,2Pac的單曲橫空而出——《全場譁然》,如果要以一個詞來形容這首歌的火爆程度,那大概是“大江南北”。

    這首歌的結構和Biggie有些相似,但沒有以2Pac的真實視角出發,而是在副歌中反覆重複“某天,他站在人羣之中說,我和你們一樣,然後全場譁然”。

    歌詞中以細膩的詞句反覆地描繪着圍觀者的表情,加入作者自己的心理描寫,從他們的表情就能看出他們是什麼人,驚恐的是和他一樣的黑人,嘲諷的是某些黑人當中的成功者,震驚的是一些未受過教育的愚蠢白人,而憤怒的則是白人當中的成功者。

    這歌詞有些太過直白,但許多黑人爲此發聲,他們小時候也幹過這種事兒,比如不小心跑到了白人社區,卻被打了一頓,回家之後又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被打,自己的家長只是搖搖頭,什麼也不說。

    在社會上遇到各種各樣不公平的事,他們委屈的說,我們到底有什麼不同,結果卻換來各種各樣嘲諷的目光,有的來自於對方,有的來自於同伴。

    這種疑問其實一直存在於許多黑人的心裏,只要他們在公開場合發表任何不滿的觀點,許多人甚至包括他們的家長和朋友都會說,現在這樣已經不錯了,你們到底還想要什麼。

    其實他們自己也在想,他們還想要什麼。

    再往深入說,許多人就又會指舉出黑人成功者的例子,你看,這些黑人不也成功了嗎?那你不成功不就是你不努力嗎?

    在許多其他國家,移民者想要徵求平等,總是會被嘲諷,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有道理,畢竟如果不是移民國家,移民會搶奪本國人的機會,本國人自然不願意提倡平等,因爲這本來是他們的土地、他們的家園,移民者纔是外來者。

    但美洲黑人的情況完全不同,人家根本不是自願來這兒的,沒有黑人的土地上爲什麼會出現黑人,那不還是得問白人嗎?

    兩人都在歌曲當中尖銳的指出了這一點,需要黑人的時候就把他們抓過來做奴隸,不需要的時候就隨便找個地方一丟,給點喫的還能讓他們感恩戴德,他們既丟失了自己的家園,又要在陌生的土地上受人欺凌,他們難道活該嗎?

    其實這個年代的很多黑人沒轉過來這個勁,主要是因爲在羣體中的某些人堅持不懈的鬥爭後,他們的情況確實比以前好多了。

    以前說是農具都有些侮辱農具了,現在起碼算是個人了,以前白人殺黑人根本不犯法,現在好歹不敢明目張膽的殺死或傷害他們了,這倒也算是種進步。

    就在這樣緩慢的進步當中,很多黑人都被麻痹了,覺得這還有什麼不行的呢?到底要怎樣纔算行呢?

    而這兩位黑人歌手不約而同的提出了這個觀點,這樣不但不行,是很不行,我們還能要什麼?我們要平等,我們要自由,我們要你們從來沒付出過的,應該爲你們曾經的錯誤和罪行付出的代價。

    這可就太尖銳了。

    目前爲止,美國黑人佔總人口的12%左右,聽起來雖然不多,但是黑人並不是平均分佈在每個州的,東西海岸的紐約州和加州最多,加起來有600多萬,這些人也是黑人運動的中堅力量。

    因爲生活在最發達的州,所以哪怕是鳳尾,他們的受教育機會、眼界和知識水平也比其他的黑人要更強,發聲的渠道也更多,而東西海岸又是說唱文化氛圍最濃郁的地方,這兩首歌立刻就引起了許多東西海岸黑人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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