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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二百三十二章 哥譚音樂節(三十四)(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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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場上的人分爲三種。

    第一種,如斯塔克和布魯斯一般,在規則宣佈完成之後,立刻就意識到這其實是個操縱花色概率的遊戲。

    第二種,最開始的時候沒想通,但是玩着玩着就發現了其中的奧妙,雖然已經有所失手,但還有挽回的餘地。

    第三種,直到遊戲結束都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完全不知道此局遊戲的獲勝關鍵是什麼,以至於輸的不明不白。

    第一種和第三種都比較少,能來這艘船上的人很少有什麼大智慧,因爲如果他們真的足夠聰明,也就不會淪落到上船來賭,但他們也不是愚蠢至極,真正的蠢人因爲沒有膽量,也很難闖下潑天大禍。

    現在船上的人大多數都有些小聰明,他們是普通人當中的佼佼者,也曾因爲時代背景或站在風口之上取得過成就,但最終他們都被某些東西吞噬了,以至於落得今天的下場。

    絕大多數人在對局的過程中逐漸意識到,同花順是這遊戲的殺手鐗,要組成同花順,就要保證至少把其中一種花色的大部分牌握在自己手裏,而且點數不能斷碼。

    布魯斯和羅曼的對決當中,因爲羅曼清除了自己手裏的所有小牌,導致布魯斯手裏小牌的點數非常完整,從A到8都有,而且黃金點數也就是布魯斯獲勝的2到6,每個點數都有好幾張。

    布魯斯的把自己手裏同花順的概率做到了最大,是因爲羅曼從一開始就沒反應過來,完全的配合了布魯斯的計劃,簡單來說,兩人水平差距過大,賭局過程幾乎是單方面碾壓的。

    可大多數人不是這樣的,他們幾乎和對手同一時間意識到了玩法的關鍵,所以他們的角逐就格外激烈了。

    當布魯斯和羅曼結束之後,大部分人仍在緊張的交涉當中,由於沒規定神明和信徒不可以擬定自己換牌的規則,所以很多人爲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牌,開始使用心理戰術。

    頭暈目眩的噁心感,胸悶氣短帶來的呼吸道疼痛,心律不齊帶來的胸腔空洞,讓席勒的視野越來越模糊。

    咚、咚、咚、咚、咚……

    環境音越來越遙遠,心跳聲震顫着耳道當中的鼓膜,心臟泵出的血液開始突破身體與心靈的壁障,向着席勒的精神中流去,將那道貌岸然的現實世界撕開裂隙,讓這個世界真實的樣子展現在他的眼前。

    “令人懷念的過去……”席勒眯着眼睛低聲呢喃道。

    當他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人們的頭顱變成五光十色的跳動着的火焰,在波紋盪漾的朦朧視野當中,反覆的放大縮小,焰流涌動。

    那是貪慾的火焰,席勒看到火焰的底部有許多的柴薪,那是他們的理智、愛和安全感。

    火焰越燒越旺,這些爲火焰提供能量的東西開始從邊緣出現焦黑的痕跡,一點點的吞噬着其中健康的部分,然後是他們的大腦,他們的心臟,他們的軀體。

    火焰猛烈燃燒時飄出的飛灰遮住了他們的眼睛,狂風大作,無數的碎片和灰燼在他們眼前來來去去,但他們卻什麼都看不到。

    席勒恍然的在火焰中穿行,風聲掠過他的耳邊,尾焰燒灼他的衣襬,灰燼在他眼前盤旋。

    直到在一片熊熊燃燒的火源中,席勒找到了唯一一塊綠洲,那裏有一簇小小的火苗,但更像是旅行者點起的營火。

    甘泉沉響,綠林微曳,撲面而來的微風涼爽溼潤的令人想要落淚——綠箭俠奧利弗·奎恩。

    這就是他,席勒看到,如果這個世界的所有地方都燃燒起來,他的精神將是人類把自己從原始本能的貪婪慾望中昇華出來的最後自留地。

    致命的暈眩和噁心被這清爽的涼風驅散了一瞬間,席勒用顫抖的手臂拿起氣霧劑猛吸了兩口,房間中無處不在的滾燙熱意終於消散了。

    在熊熊大火消失前的最後一秒,席勒看向奧利弗對面的女人,他看到了一簇有別於其他人的火焰,比任何人都更猛烈,以至於不只是頂在肩膀上,而是渾身都燃燒起來。

    那是一種蘊含着極致憤怒的紅色,席勒曾在蝙蝠俠的身上看到過此類顏色的火焰,但那是很早以前,在蝙蝠俠尚未能發覺自己心底的黑潮之時,漆黑的邊緣便透露着這種紅,而讓這火焰猛然燒起來的是席勒給出的一個答案——復仇。

    清醒過來時,席勒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奧利弗和那個女人對局的周邊,由於進行過漫長的試探和數次言語上的交鋒,此時他們的換牌只進行到第五輪。

    席勒沒有去看他們分別有什麼牌,因爲這並不重要,第一輪的賭局不會見血,大部分人都只壓1~2枚籌碼,誰輸誰贏,未必決定最終輸贏。

    遊戲的規則設計的也很簡單,雖然有個類似於腦筋急轉彎的轉折,需要人們把注意力從點數大小上挪到不常注意的花色上來,但依舊不是非常複雜。

    所以第一局遊戲擺明了是給有恩怨的雙方互相試探和溝通的機會,所以遊戲並未做每輪的時間限制,可以看到的是,現在大部分桌上的人都在進行激烈的言辭交鋒,除了探討格外的換牌規則之外,也在探討新仇舊恨。

    藥物讓席勒感覺到思維遲緩,一切的聲響都在逐漸遠離,模糊之間,他聽到奧利弗說。

    “你希望我認爲我現在做的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但你不能動搖我,永遠都不能。”

    “那你爲什麼回到這裏了呢?”女人的語調暗含嘲諷,“拋下你所謂的事業,像個懦夫和逃兵一樣回到了這裏,還做出瞭如此愚蠢的選擇,你認爲你能在這裏戰勝我嗎?”

    “我並非只在這裏戰勝你。”奧利弗死死的盯着女人說:“我會在每時每地戰勝你們全部。”

    “你知道這做不到,沒人能做到。”女人的語氣充滿着輕蔑,她擺弄着手裏的撲克牌說:“這不過只是無謂的掙扎而已,我接受邀請來到這裏,只是想告訴你這個事實。”

    席勒緩慢地移動着,逐漸從排桌的側面移動到斜後方,然後穿過逐漸圍攏過來的人羣,向着女人的背後走去。

    只差一步席勒就會站到女人的正後方,而依舊在挑選撲克牌的女人毫無所覺。

    席勒邁出了一步,可不等他的腳落地,一抹寒光劃過他的視野,危機感涌上來的一瞬間,席勒轉頭看向光芒的來源。

    一個戴着水母面具的女人,或者說是少女,食指和中指之間夾着一片薄薄的刀片,正跟隨人流朝着奧利弗和女人所在的桌子走去。

    席勒大步邁出,越過中間的兩人,又從最後一人的身後穿過去,人羣擠擠挨挨向前涌動着,穿着紅色披帛的身影像闖入魚羣的鯊魚,以高速切開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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